翰逸春生—迎新书画展之画家李宽
李宽
个人简介:
李宽,男,1963年出生于安徽,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研究生班,现为中国传媒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北京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国家画院杨晓阳工作室国家艺术基金国家美术发展专题创研班成员,陈钰铭水墨家园工作室画家。
他的故事和艺术作品
朝圣在艺术的路上——观李宽近作有感
我第一次见到李宽的作品就被深深吸引了。那是近20年前,是一幅名叫《大风筝》的画作——丰腴生动的人物造型,鲜明的陕北地域特色,对比强烈的色彩运用,梦幻般的整体效果,把我唤回渐行渐远却愈来愈清晰熟悉的童年,朴素的情感、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当时我只是不明白祖籍安徽、长于湖北的李宽何以对秦岭相隔、风俗殊异的陕西如此钟情?
后来,我和李宽成了同事,相互走动多了起来,聊天,喝茶,在他的画室,看他聚精会神地创作。我们颇谈得来,颇有缘,我想李宽和陕北题材也必是一种缘分。据说缘分是一种人与人之间无形的连结,是某种必然存在的相遇的机会和可能。那么这种“连结”,我认为是李宽天性中的憨厚与陕北人骨子里的淳朴未凿、大智若愚的相互“认同”“暗合”的精神特质在起作用。
· 李宽《暖风》 迎新书画展参展作品 ·
接触过传统陕北人,再接触李宽,品读他的《唢呐声声》、《背媳妇》、《高粱红了》等作品,会得出和我大致相同的结论,认识到这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当然,也必有相应的童年记忆、人生阅历、审美观念或所受教育的后天因素的影响。我甚至对李宽的“陕北人物系列”赞不绝口,我想这些夸张变形到“恰到好处”的、呼之欲出的人物,画的都是一种独特面相的他自己。我们回想古人,朱耷、郑板桥,一石一树、一花一鸟,和那些神态变化的笔下事物,莫不是他们自己在某种状态下的特殊表现,那些作品莫不是他们主观世界的“客观对应物”。
然而就在其作品在巴黎、日本及国内多地频频展览,销售行市颇为看好的数年前,从不惑之年逐渐步入知天命之年的李宽,义无反顾地进行了一场个人意义上的“艺术变法”。2013年,李宽的精品之作《中国工人运动领袖邓中夏》问世,荣获“湖南百年”重点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一等奖,塑造了几十个鲜活的劳苦大众,深厚的造型功力、写实的表现手法,很好地表现了作品中历史的真实感,虽说是水墨的语言,但分明让人感受到西方历史画中的厚重与博大。几十幅“西北回族人物系列”的接连完成,轰轰烈烈地塑造了一个“崭新面貌”的李宽。
· 李宽《微风》 迎新书画展参展作品·
除了对其敢于改变自我、重塑自我的勇气表示钦佩之外,也有人投来疑惑的目光,既然“陕北人物系列”已经轻车熟路且给李宽带来相当的声誉,“另辟蹊径”是否必要?我们知道,多数搞艺术的人因为天赋、理念、方法、机遇等原因经常找不到自我,因此难以在创作上有所成就,只是区区“匠人”而已;部分人受到命运垂青能够有所成就。
可以说这其中大部分人愿意守成,行进在一条路的延长线上,数量的叠加,原有经验的累积,求精,求完善,扩大战果,固然这也无可厚非。只有极少数真正有抱负的艺术家才敢于在功成名就时变法革新,寻求突破甚至“大破大立”,大幅度地改变自己的原有套路。
我们都清楚这有着一定的、甚或是很大的风险,改弦易辙者并非都像齐白石的“衰年变法”那样能够取得成功,有时需要付出“壮士断腕”的代价,但李宽似乎决然挑战自我。他近几年的作品《春到镇远》、《金色的回乡》、《山里红》、《麦香时节》……其笔触、神韵,都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显然,这不仅是绘画理念层面的,而是文化观念上的变化。
传统的“乐感文化”色彩减弱,代之以愈加深沉、痛感颇强的内容,因为对现实生存的观照,所以更有力量。传统水墨画“趣”的成分减少,“识”的成分加重。我们看到这一幅幅回族民众生活场景的截图,都是饱满的、自足的、深刻的,连接起来,波澜壮阔,惊心动魄,共同构成回族人平凡却瑰丽的生活画卷。
· 李宽作品·
李宽是有着自己独特个性的画家,同时又是具有明确艺术理念的创作者。巴巴那具有擎天之功而又神话于造型的造型风格,那力求把眼神而不是把眼睛本身画在脸上的绝技,珂勒惠支版画那刀刻斧凿的力道,周思聪、蒋兆和作品中的当下性、对社会底层刻骨铭心的悲悯以及李伯安、陈钰铭宏大的历史纵深感……
李宽试图从所有他认为可以汲取营养的前辈那里“拿来”、消化,把它们和自己的个性、理念、追求统摄在一起,建筑自己的艺术大厦。长期在高校讲授绘画的基础课程,对以写实为造型准则下的速写、素描、色彩有了一定的积淀和感受,出版了十几本关于速写的教材,为我的水墨画创作在造型起了重要的保证,近些年潜心创作了一批水墨画作品,受到了同行们的认可和肯定,倍感鼓舞,似乎推开了水墨世界的大门。
从开始学画时至今日,对水墨人物画的创作热情与日俱增,对人物画的创作似乎有种本能的热爱,上个世纪70年代,出版众多的《工农兵形象选》对我影响深远,前辈们高超的表现手法和造型能力深深潜入我的心底,后来看到西方大型油画的艺术张力,也为之震撼,列宾、苏里科夫、籍里科、德洛克罗瓦等一批大师的作品,宏伟的气势、坚实的造型、生动的人物形象和高超的绘画技能,无不令我折服。
对社会底层人物命运的关注,对人性中真善美的推崇成为我创作的主题,看文艺作品时我比较偏爱有悲剧色彩、有人文关怀的题材,悲剧感确实能触动人的灵魂。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是我创作的原动力,用画笔留下历史的真实,留住当下人的精神面貌是我的审美追求。我喜欢水墨的灵动和书写的快感,又钟情于西方油画的丰富表现力,我将朝那条路上走?
这个问题纠结了我许多年,以至放慢创作的脚步,经过长期的思考,为什么不能把水墨语言的魅力与油画的造型语言相互借鉴,互相融合,探索出有别于传统水墨的新路子?经过尝试与摸索,这就有了近些年来创作的一点成果,虽不成熟,但我仍执着的走向实验水墨的领域。
· 李宽作品·
从远古的人类洞穴岩画上,我们就了解了绘画是人类的天性与本能,最初的表现形式就是用线的语言,任何孩子拿起画笔最本能的手段也是纯真和肆意的线条,对线的认知和理解最初无论东西方均是一致的。
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艺术的观念发生了不同,东西方拉开了明显的距离,东方人走进了线的王国,找到了线的精神世界,西方的用线与透视、明暗、解剖等共同构成了自己的绘画体系,它们没有高低优劣之分,只是不同而已。
中国绘画的历史也是线的发展史,东方人对线的敏感和热爱是血液中流淌出来的,探索出了一整套完整的体系,逐步完善了造型技法上的山水皴法和人物画的十八描,线的艺术是传统中国画的艺术符号,历史上诸多大家对线的运用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吴道子、陈老莲、石涛、八大、吴昌硕等大师对线的感悟,均已经呈现画家本人精神境界的特有表现力,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经验和艺术财富。
当下的我们如何继承和发展下去,就摆在了每个有志向的艺术家面前,考验着每个艺术家的智慧与才情。古人是在恒久的历史和生存的环境中形成了一套程式化的绘画语言,现在的我们的一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钢筋混凝土的房屋、汽车的金属感、各种材质的面料等,前人留下的绘画经验在当下已显得很苍白,显得力不从心,故太多人会说中国画较之西方油画艺术上太缺乏表现力,纷纷陷入了一片茫然,中国画的发展确实走到了一个瓶颈。
蒋兆和先生无疑是有胆识有才能的艺术家,他勇敢的把西方的素描、解剖、透视与中国画进行了联姻,创造出影响几代人的鸿篇巨制《流民图》,为后人打开了一扇窗,为水墨人物画的发展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西方有太多的艺术家把目光投向了东方,在平面性、装饰性上找到了东方绘画的灵感,成就了马奈、卢梭、席勒等一批优秀的大家,我们为什么不能把目光投向西方,从中吸取新鲜的血液滋润我们的肌体,安格尔雍容华丽的线、门采尔生动纪实的风格、鲁本斯行云流水的造型语言、席勒的用线充满生命的张力,每一个人都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精彩,借鉴过来,消化成自己的养料又何妨,不要怕失败,勇于走进未知的领域,只有这样艺术才能生生不息,中国画的线才能延绵无疆。
· 李宽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