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拳浑圆桩法要集成
大成拳名震华夏,远播海外,习者如云,人才辈出,然能登堂入室,深谙大成秘奥而达炉火纯青之境者,实属凤毛鳞角,屈指可数。大多数普通大成拳爱好者尚停留在一知半解、囫囵吞枣、欲进不得、欲罢不能的境地,甚至未涉堂奥却孤芳自赏、稍窥门径却固步自封、练有所得却夜郎自大、误入岐途却嚣张狂放,此皆大成拳门外汉也。今笔者将大成拳门内传承心法秘要及20余年修炼体悟大成拳之心得陆续托盘公示,以期对大成拳爱好者功力精进及大成拳的发展壮大有所助益,更望拳学方家不吝赐教。学者有疑则问,有问则告,告必尽义。凡属同好,有来则教,教必尽力。
浑圆桩是大成拳最重要的基础桩、基本桩、养生桩,入门容易入境难。但万法源于浑圆桩,浑圆桩练不得法,习大成拳就是缘木求鱼,浑圆桩练不精深,其它功法的修练也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今将大成拳浑圆桩行功法诀披露如下:
站桩贵在明理性,形神合一体力行;
置身氤氲大气中,头顶脚踩身膨松;
肩撑肘横臂撑抱,涵胸拔背身后靠;
脊柱后绷竖沟平,气贯周身筋膜挺;
胯裹膝顶膀吊垂,上虚下实身撑坠;
整体呼吸在毛孔,腰马合一筋连通;
骨骼生棱四梢惊,五气朝元六根静;
体内细胞齐沸涌,周身鼓荡如悬空;
根松梢紧中节争,周身无根处处根;
六面争力起螺旋,五行合一力浑圆;
离形去知体透空,独立守神无念中;
返寻天籁似睡婴,松柔空灵入化境;
行站坐卧拳服膺,动静互根修性命;
抱圆守一不着象,天人感应本能光。
“站桩贵在明理性,形神合一体力行”。站桩要有悟性,能够明心见性,也就是要能够正确理解拳学理论和拳道规律,要能够彻悟“拳禅不二”、“拳道合一”的本来面目。正如王选杰先生所言:“学练大成拳除在明师口传心授之外,还应自己多设疑问,因有疑才能有悟,因悟有深浅,故成就亦有高下。试看,有数十年功夫笃实者,由于悟性差功夫亦见平常。亦由于悟性极好,虽有二三载之功夫,其造诣亦可臻于上乘。”王芗斋先生谈拳学要义时也指出:拳学拳理极难亦极易,“倘遇天才的学生,不满百日之功,则有成通家大器之望。”由此可见,习拳应先明理,通晓体悟拳法、拳理和心法。但光看书思考、领悟,而不去下功夫“体认”,浅尝辄止,或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功夫充其量只能“悟”到口上,“悟”到笔杆子上,但“悟”不到自己身上,所“悟”出来的也只是拳学表象而无实功,一交手便挨打取败。“体认”功夫有“内省”自己、“外观”他人、证于“实践”三个要点,缺一不可。久恒见真功,辍练必荒疏。习拳站桩,时间愈久愈妙,没有时间保障,只能养生保健,不可能收技击实效。王芗斋先生在《桩功与四形》中指出:“每日之中持桩以一小时至一个半小时为宜。每日持桩之时间应占练功总时间的三分之二,以三分之一做试力,就我之经验而论,如此为宜。”这是宗师对学者提出的最起码的时间要求,而且日日如此。因为站桩、试力、摩擦步是大成拳的基本功,不可偏废。假如每天行功两次,那么早晨可站四十分钟至一个小时浑圆桩,接着练习二十分钟试力(只练钩锉、波浪、猫洗脸),晚上可站四十分钟至一个小时矛盾桩,接着练习十分钟试力、十分钟摩擦步。初学者三分之二时间用于站桩(浑圆桩、矛盾桩),接着用三分之一时间练习圈锤单操手试力,以活动肩胯,并体认以身带手的整体惯性力,继之可加练撑按桩、风帆试力、撑按摩擦步。学者因时间关系,也可按“浑圆桩”、“左式矛盾桩”、“右式矛盾桩”的顺序练习,每天一桩,反复循环,站桩临近收功时辅以“摇法”、“旋法”等活桩试力,为功法精进打基础。学练大成拳贵在养成习惯,贵在行站坐卧不离拳意。休息时,以卧式放松身心进入睡眠状态。平时时间紧,工作忙,站桩时间不必太长,贵在站成习惯,但每次站桩不能少于40分钟,待到双休日闲散时,抓个大块头时间狠站一下,可保功力不退反进。浑圆桩要站松、站透、站空、站忘,才能站柔、站化,才能为技击桩打下良好的根基,鉴于此,浑圆桩要过一次二小时的时间关。而日后练矛盾桩也要过时间关,左式或右式一次站一个半小时。
大成拳重精神、重意感、重自然力的修炼,“形神合一”是站桩入手之初的不二法门。徒有外形,而神外溢、心外驰、意着象,如此分心分神,则站桩只是空架子,试力也成了导引体操,永无实功实效。“形神合一”基于“身心合一”、“神意合一”、“神松意紧”。“神”指先天元神,是潜意识、无意识,是本能反应,是诉诸于心灵。“意”指后天识神,是意识,是诉诸头脑,包含了主观能动作用。无意识决定意识,大成拳的自然力和本能反应是诉诸心灵而不是诉诸头脑。举例来说,突然受惊是“神动”,受惊之后考虑怎么办则是“意动”。“神松”就是从精神到形体、表情,全身放松,无处不松,使气血运动畅通无阻。“意紧”也就是意存意真、意念切实,从而养气养神,使气血运行得更快一些。但“意念”不等于“意感”,“意念”只是手段,“意感”是在“意念”诱导下所生化的感觉。学者应渡河弃筏,“意存不出于意求”,“意念在无心中操持”。“身外须有意,此意还存身”,“意感”的体认,是整体与部分、内省与假借、身内与身外三个方面的有机统一。大成拳的意念活动有局部的意念活动和整体的意念活动两大类。意感的体认,是先感知整体,再感知部分,然后再升华到整体,最后是整体和部分的统一,学者应按照系统论的原理体认实践。“自身已具备,反向身外求”,意感的体认,是先求己身,再求身外,以期内省与假借、身内与身外的和谐统一,这与易经“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易理一脉相承。力生于骨而连于筋,《易筋经·内壮论》指出:“设未及充周,驰意外走,散于四肢,不惟外壮不全,而内壮亦属不坚,则两无是处矣。”因此,站桩重在练内,气充遍体,气贯周身,凝神定意,敛气入骨。站桩时以收视听内为主,兼以假借外物,内七外三(内省占七成,假借占三成),若专注假借而疏于内守,一是导气趋行于外而使内力不坚,二是意念活动流于虚幻,使“意念”成了“杂念”,意感不实。此外,练站桩功时,不宜兼习硬气功以及用力性外功,以免使气入于四肢,导气趋于体表,即成外勇,与内功宗旨相悖。站桩是精神内敛功夫,是“揣摩意中力,虚无求切实。”“形神合一”的修炼分四个阶段:有形无意、有形有意、有意无形(得意忘形)、无形无意(离形去知)。
“置身氤氲大气中,头顶脚踩身膨松”。站桩之根本在于内清虚,外脱换。《易经筋·总论》指出:“所云清虚者,洗髓是也,脱换者,易筋是也。……所言洗髓者,欲清其内;易筋者,欲坚其外。”洗髓就是洗去七情六欲,返还清静无为、空空妙有之本原,一言以蔽之,就是由“意识界”返回“无意识层”。易筋就是周身筋膜腾起,而收骨重筋灵、筋长力大之效用。体松则筋舒,筋舒则长,筋长则力大。站桩伊始,应在一分钟之内使形神迅速进入凝神洗髓、体松筋舒的境界,这就是大成拳门内“一分钟站桩”之说。初学者可取“提插式”作为预备式,凝神洗髓3~5分钟,接着站浑圆桩,最后站3~5分钟“背手式”休息收功。普通人站桩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才能进入身松心静境界,事倍功半。站桩时,应迅速安静思想,设想自身被大气包裹融化,神光朗照,通体通明,然后再体会各种细胞动荡之情态,此为“凝神”。诚如《大成拳论》所言:“扫除万虑,默对长空,内念不外游,外缘不内侵,以神光朗照巅顶,虚灵独存,浑身毛发,有长伸直竖之势。周身内外,激荡回旋,觉如云端宝树,上有绳吊系,下有木支撑,其悠杨相依之神情,喻曰空气游泳,殊近似也。”足下踩则身躯起拔上挺,头也自然上顶了,此时便会有顶天立地之感,此为“调身”。头顶脚踩是整体齐动,不是单纯的使头吊、顶,这一要领,习大成拳者大多数均不得法,未得真传。此即“提携天地,把握阴阳”之意,与《内功真传·纳卦经》所言内功之头、足练法要求异曲同工:“头项效法乾,取刚健纯粹;足膝效法坤,取镇静厚载。”世人练不得法,刻意“头顶悬”,结果以意引气上涌入头,年轻时浑身不觉其害,及至年老,轻则头昏头晕,头胀头痛,重则脑溢血而告终。站桩首重放松,“松”就是“松开”之意,周身上下内外、四肢百骸,膨膨松松,如死面经清蒸而膨化成馒头,体内细胞之激荡回旋,犹如沸腾的开水。我师张礼义曾谆谆告诫弟子:“放松!放松!再放松!”并一语点破天机:“松、柔、化三字诀是大成拳根本大法!”随着功夫的层层深入,放松的境界也随之加深,由“松”到“柔”而入“化”。拳学中“涵胸拔背”、“周身整体如束”、“脊背如锅”等要领都不是人为矫正的,而是在“松柔”中“练”出来的。调身的步骤是自上而下,不能自下而上。如果由足、膝、胯、裆、腰、腹、胸、背到颈部、头面部逐次调整身姿,则是原则性的错误。因调身时必然伴随着意念的诱导,意到气到、气到血行,自下而上调身,有引血上行、引热上行之弊,对高血压、眩晕患者尤为不适。大成拳站桩功调身时,是自上而下诱导的,由头、目、耳、口、鼻、齿、舌、胸背、腰腹到臀、胯、膝、足逐次调整,引血下行、引热下行,这是科学的、正确的。
为什么很多著名的武术家、气功师最终死于脑溢血?难道不值得后学反省吗?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一是“头顶悬”或意守百会、泥丸等头脑部位,错将意念引至头部,用意执着导致气血上涌;二是调身时自下而上,有引血上行之弊;三是传统的“大小周天”功法隐含着气机紊乱、违背生理之弊。“小周天”功法,意通督脉、任脉,有引血上行之弊,“大周天”功法极易气机紊乱。人身小周天,天地大周天,气充遍体、气贯周身,即为“小周天”;致虚守静、天人合一即为“大周天”。人体气血的生理运行轨迹由任入督,任升督降。中医学认为“顺阴阳则生,逆阴阳则死”,而道家丹鼎学说认为“顺之有死,皆逆死”(《外经微言》),“顺则凡、逆则仙,只在其中颠倒颠”(张三丰《无根树》)。这是因为顺阴阳生化,人体必然由生而壮而老死,在生长中孕育着死亡的机制,而如果逆转阴阳之化,则生命得到再造,可以导致长生不老,衰老机制得到逆转。基于这种违背自然规律和人体生理机制的错误认识,于是产生了逆转阴阳(由督入任,督升任降)的“小周天”功法,并美其名曰“还精补脑”。脑为髓之海,肾主骨生髓,髓有骨髓、脊髓、脑髓之分,三者皆由肾精所化生,肾中精气不足,则脑髓空虚,肾强则髓自充,固守虚无则神清,精满气足则神旺,如此才能健脑益智,并非以意领气沿督脉上升入脑。大成拳宗师王芗斋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意拳正轨》中尚极力推崇“小周天”功法,而在四十年代《大成拳论》中只字不提,并且在大成拳功法中废止了“小周天”功法,主张“气贯周身”为第一要诀,这难道不值得后学及同道警醒参悟吗?丹道周天功法有悖生理,千百年来并未引起拳学家、气功家、中医学家的足够注意而盛行不衰,执迷不悟也!抱残守缺也!积弊已久也!沉疴难复也!
“肩撑肘横臂撑抱,涵胸拔背身后靠”。两肩要平,要松开并微向前合,则胸窝自然内收,“涵胸”实是“涵肩”所致。两肩要松沉,不可耸肩。两肘要平要横撑,既不下垂坠肘,也不上抬,两肘高度略低于肩、腕,使肘、肩、腕呈三角斜面。两臂要有撑抱力,也就是开合力,抱球活动的意感调配原则为撑三抱七,如此则拉之不开,合之不扰。上肢抱圆的外形是靠大小臂的撑抱和手腕的内夹外顶完成的,不可“瘪肘”,不可“软腕”。两肘夹角必须呈钝角,必须在大于90度,小于130度之间,而且要有撑抱力。如果呈锐角,或者肘部只撑未抱都是错误的。肩撑肘横,腋下夹角约为90度,则腋下筋肉绷起而有弹力。在肘部撑抱的同时,脊柱要随之后靠。涵胸拔背的正确要领是脊柱整体后绷和上下拉伸。此处要注意三点:一是下颔内收,头直项正,颈椎上拔,肩如挑担,尾骨下沉,上拔下拉,脊柱后绷,势如扒墙观物;二是保持双肘撑抱之力和空间位置不变,两肩前合,两肘前指,与脊背后靠形成对争,从而使脊背筋肉拉长;三是脊柱后靠必须是整体后靠,尤其是颈椎和骶椎部要上下齐靠,避免扬头、软项、驼背、吸腹、挺腹、折腰、突臀(蹶屁股)等错误。
“脊柱后绷竖沟平,气贯周身筋膜挺”。在婴幼儿时期,人体的脊柱只有一个后凸弧,呈拱梁式的线弧形。到一岁半时脊柱的生长发育形成了四个生理弯曲度,即颈椎向前突,胸椎向后突,腰椎又向前突,骶尾椎又向后突。王芗斋所说的“改造生理,发挥良能”,就是矫正脊柱的后天S形生理弯曲并对其进行重新拉长的训练,使之恢复到婴幼儿时期的状态,以恢复并增加其生理弹性。
一般人的腰背部都有一道竖沟,如果按照矫正脊柱的正确要领持之以恒的锻炼,在练功时,有意识地使脊柱正直后向外鼓凸,只需半年,这道竖沟就会同腰背的肌肉平行,脊柱也会自然向外鼓起,竖沟平直后,腰背部肌肉就会更加发达并连通为弹性极强的一个整面。
矫正脊柱,要领为:1、头直项竖,颈椎正直上拔;2、涵胸拔背,胸椎后靠上拔;3、命门后突,意想腰部似垫上一块枕头;4、尾骨中正下沉,骶椎后靠;5、整体正直后绷,上下拉拔;6、敛臀裹胯,髋部内收紧缩,带动大腿外侧肌肉,由外向里裹夹,膝部前顶上提,足心涵空十趾抓地并意力外捻下踩,含有若弹簧之崩力;7、整体如束,龟背蛙身。初练为“束肋”,“束”就是捆、系的意思,束肋就是意想用一根布带自后向前把肋系住,使双肋部自后向前圆裹。进一步则配合“束腰”,意念中用一条宽布带自后向前将肋、腰系在一起自后向前圆裹。最后是“身裹”、“身抱”,整个脊背部、手臂外侧、大腿外侧等阳面筋肉全部向前向内裹合,而胸腹等阴面肌肉则放松平直,并配合沉腹开胯,以及下肢的拧裹提挟,这样全身阴阳两面筋肉就有了裹卷回环之力,如此则阳紧阴松,紧中有松,松中有紧。
矫正脊柱,进行筋肉若一的锻炼,是求取整体力的根本所在。筋肉若一的锻炼,也就是平常所说的“易筋”功夫。站桩时,要用意念调动和支配全身筋肉连接、拉紧、放长,也就是在整体连通的基础上放长筋肉的初长度。筋内若一的锻炼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松静”训练,放松身心,洗心涤虑;第二阶段是“松整”训练,通过牵挂活动整体连通;第三阶段是“松紧”训练,通过“ 屯筋活动”、“抱球涨缩活动”、“抱树活动”,加强筋肉的弹性和柔韧性,进一步放长筋肉初长度;第四阶段是“松沉”训练,也就是“空灵”、“充盈”训练,其要领为“周身空灵”、“上虚下实”、“充气遍体”、“身如灌铅”。在此基础上再进行“松柔”训练,则功夫渐入化境。依此行功,只需站桩三个月,胸腹两肋,乃至周身上下,便可承受一般习武者的拳打脚踢,甚至棍棒击打,不仅具备了一定的抗击打能力,同时也具备了一定的弹簧力(反弹能力)。
站桩时,闭上眼晴,身形放大,自身似乎变成了一株参天耸立的大树,脚长出根须,小腿和脚深深扎进泥土和岩层,呼吸地层深处的元气,头发长出树冠,手、腿变成树枝,全身毛发长伸直竖变成树叶,呼吸宇宙的元气,筋肉变成树汁,在树干树枝的年轮里旋转、流淌、冲腾。树体(自身躯体)松开膨化,势如蒸发酵过的馒头,天地之元气进入树体(自身躯体的筋肉骨膜),渐渐膨胀充实如球如胎。此即气充遍体、气贯周身之法,也是导气入内、行气入膜、敛气入骨之法。筋膜,骨外物也。筋,联络肢骸,包括有形之筋肉和无形之经络。膜,包贴骸骨,居肉之内、骨之外,包骨衬肉之物也。易筋之要在于挺筋腾膜,若只言“筋长力大”,失之片面。《易筋经·膜论》指出:“练筋必须练膜,练膜必须练气。……气至则膜起,气行则膜张,能起能张,则膜与筋齐坚齐固矣。”因此,站桩必须使气串于膜间,使周身之膜皆能腾起,护其骨,壮其筋。养气练气必基于周身放松、精神集中、呼吸自然之要素,心静则体松,体松息自调。而凝神定意、气贯周身乃练气之要诀。
“胯裹膝顶膀吊垂,上虚下实身撑坠”。胯部向内收,同时臀部下坐,大腿根部内夹,大腿外侧肌肉向内裹,膝前顶上提内裹外撑同足下踩、臀后坐形成争拉,使下肢外侧肌肉群连结放长,裹胯要与“沉腹开胯”相结合,沉腹是保持胸腹放松平直的状态随呼吸将小腹下沉,开胯是保持敛臀状态的胯部外开,但只是胯根部外开,双膝部不能随之外开,更不能破坏大腿外侧肌肉的内裹。沉腹可以客观的起到挤开胯部的作用,但臀部肌肉不可收缩而应为之松懈。开胯不仅是横开,而是后向和横向的弧形轨迹外撑,同时大腿根部在内裹的同时需要与横开相配合。
膀子,指胳膊的上部靠肩的部分,也指整个胳膊。拳学中的“熊膀”是指上臂而言,强调上臂要内含熊膀之劲力。上肢劲力的大小,主要依赖于膀的所含劲力大小,膀劲涣散,则肘劲松懈,前臂、手腕、手掌、手指的劲力也无源而生。“熊膀”劲力的训练,先练上臂的劲力,站桩时腋下有夹劲,似有弹簧支撑,意念上臂如吊系在空中,同时意念上臂如悬挂千斤重物,如此上吊下垂,则膀力增加。进一步同时意念肘、腕也上吊下垂,如此则整个胳膊的劲力都增加了。
大成拳的“松柔”训练,实质上就是在“易筋”的基础上所进行的“易骨”训练,也就是大成拳中向来秘不示人的“脱骨力”、“缩骨力”训练。首先进行“脱骨力”的训练,也就是“千斤坠”训练法。站桩时,意念双腿如入地,两脚如生根,两手、全身如吊系在空中,手及全身往下坠,其修持秘决是“肩撑胯坠”、“骨撑肉坠”。在“千斤坠”的基础上再进行“骨动肉不动”的“伸筋缩骨”训练,这便是大成拳中秘不示人的“老牛筋”功法。王芗斋在《意拳正轨》中说:“筋伸骨要缩,骨灵则劲实,大成拳发力之秘是缩骨而发,用骨头打人。经过“千斤坠”和“老牛筋”的训练,则“易骨”功成,然后便可进一步进行“易髓”训练。
“整体呼吸在毛孔,腰马合一筋连通”。关于毛孔呼吸之功用及练法,王芗斋在《论存意与养气》一文中有精辟论述:“见性明理之后,则应向身外寻求,意在宇宙间……,气充遍体方能养生增力,而全身之“毛孔呼吸”尤为重要,其功用大于鼻息也……。练拳如在空气中游泳,……以呼吸之法,使身体内外之气川流不息。气在体中,或在体外,其变化神乎至于无形,微乎至于无声,引自体外而充于体内。……全身毛孔之呼吸与鼻息相应合,而其功能大于鼻息,而世人多不知此,故今之言气功者多论鼻息而鲜及毛孔呼吸。要知调息以匀静自然为要诀,是免去急迫短促之鼻息,而使肺活量增加,与毛孔呼吸相应。故曰鼻息调而毛孔呼吸细匀一致。若但知鼻息而不知毛孔呼吸者,对于气力之用恐难入妙境,以其不明身内外气之运养而裕之也……习拳要虚中取气,而气为虚中之实,动时要于身外留有不尽之力与气。而浑身毛发直竖如乾,气达稍端方谓之气足,不见力处正是有力,不觉呼吸时正在呼吸,应于此处下功夫也”。
站桩时,先通过“融化活动”,设想全身毛发放大,直竖摇曳,自身被宇宙大气所包裹,渐渐被融化,而自身己不复存在,似与大气融为一体。继之通过“充盈活动”,与大气呼应,意在宇宙间,气在体内,又在体外,引自体外而充于体内,使身体内外之气川流不息。站桩中应使整个身体保持上虚下实,并做到胸腹空灵,进而手掌、脚掌也要做到空灵,自身就象一个空口袋被悬挂在空中。空灵是为了使之盈满,故练到胸腹空灵境地时,要在意念中使之不断充实盈满,所谓五脏充盈,指的也就是这个意思,从而蓄力于全身。设想天地之元气源源不断地自手心、足心、顶心(头顶百会穴)以及全身毛孔进入体内,气充遍体,使自身内部源源不断地充实盈满,又源源不断地放出气体,这种气体逐渐充盈屋室,充盈一定的自然环境,最后充满宇宙,身体也在不断地长大,变为顶天立地的巨人。然后这种气体又不断地收缩聚拢,身体也随之回缩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如此不断地作涨大复桩、复桩涨大的整体涨缩运动。进一步再体会四稍之力—发欲冲冠,齿欲断筋,舌欲摧齿,爪欲透骨。这样,浑身上下,就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但力宜含蓄而忌外泄,故还需将手心足心顶心本心微微用意吸于任脉中脘内(脐与胸骨剑突联线之中点),做到六心相印、五心归一。
大成拳应敌发力,是脊柱主动、力由脊发的一动无有不动的整体发力,发之于根节,变化于中节,运达于稍节。从人体来讲,上肢为稍节,身为中节、下肢为根节,而腰部(主指两肾及命门)既是全身中节之中,又是一身的根节之根,腰马合一是全身筋肉整体连结放长的关键。站桩时“颈要竖起,腰要挺起,下腹要充实,两胯撑起,两腿夹起,自头至足,一气相贯”(王芗斋《意拳正轨》)。矫正脊柱时的“命门后突、“沉腹开胯”、“尾骨下沉”等训练就是为了达到腰马合一的效果。腰马合一了,则全身上下联成了整体,应敌发力才能“骨重如弓背,筋伸似弓弦,运劲如弦满,发手似放箭”(王芗斋《意拳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