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故事——于谦被朱祁镇处斩
上次我们说到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六日晚,徐有贞、石亨等人拥护朱祁镇叫开东华门,兵不血刃地进入了皇宫,朝皇帝举行朝会的奉天门而去。正月十七日凌晨,早朝时分,按照惯例,百官于五更前即在午门外朝房等待。因为朱祁钰事先说明今天要临朝,都已经早早等在午门外,准备朝见。忽然宫中钟鼓齐鸣,宫门大开,众人按顺序走入奉天门。这时天色已经微亮,众臣见到宝座上的皇帝已经不是朱祁钰了,而是八年前的皇帝朱祁镇,都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在众人犹豫之际,徐有贞站出来大喊:“太上皇复辟了!”朱祁镇对百官宣布道:“景泰皇帝(指朱祁钰)病重,群臣迎朕复位,你们各人仍担任原来的官职。” 目瞪口呆的公卿百官此时无从选择,在徐有贞等催促下整队拜贺。朱祁镇就这样又重新取得了皇位。
朱祁钰听到钟声,问周围的人说:“这是于谦吗”。周围的人回答说:“不是,是太上皇”。朱祁钰说道:“哥哥做皇帝,好,好,好。”明英宗复辟当日即逮捕了兵部尚书于谦、大学士王文,并将一批大臣、太监下狱。由于朱祁镇仓促复位,忘记了先要罢黜景泰帝朱祁钰,直到二月初一,才想起将朱祁钰依旧是大明的皇帝,这段时间出现了一个朝廷,有两位合法皇帝并存,不能不说是奇事一桩。于是朱祁镇赶紧废朱祁钰为郕王,软禁在西内永安宫。朱祁镇复辟后两三天,在朝堂之上对大臣们说,弟弟的病好多了,可以吃粥了。众臣皆默然不语。一个月后,二月十七日,朱祁钰死去,死因不明。正月二十一,明英宗改景泰八年(1457年)为天顺元年。
明英宗复辟当日(正月十七日),便对夺门之变的功臣大加封赏。徐有贞兼任翰林学士,进内阁参预机枢政务,又加兵部尚书。同时,兵部尚书于谦、大学士王文被逮捕下狱,诬以“更立东宫”、“谋迎立襄王子”等罪名,定为谋反,判处极刑。王文忍受不了这种诬陷,急于争辩,于谦笑着说:“这是石亨他们的意思罢了,分辩有什么用处?”奏疏上呈后,朱祁镇还有些犹豫,说:“于谦是有功劳的(谦实有功)。”徐有贞进言说:“不杀于谦,复辟这件事就成了出师无名。”于是朱祁镇便拿定了主意。正月二十三日,于谦被押往崇文门外,就在这座他曾拼死保卫的城池前,得到了他最后的结局——斩决。
锦衣卫抄家时,因于谦一生为官清廉,家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抄,没有多余的钱财,只有正屋关锁得严严实实。锦衣卫打开来看,只有朱祁钰赐给的蟒袍、剑器。《明史》都称赞他:““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与岳飞、张煌言被后世并称“西湖三杰”。于谦的一生就如同他的那首诗一样,坦坦荡荡堪与日月同辉。于谦处斩的那天,阴云密布,全国的人都认为他是冤枉的。有一个叫朵儿的指挥,本来出自曹吉祥的部下,他把酒泼在于谦死的地方,恸哭。曹吉祥发怒,鞭打他。第二天,他还是照样泼酒在地表示祭奠。
都督同知陈逵被于谦的忠义感动,收敛了他的尸体。过了一年,于谦的养子于康将其归葬于杭州西湖南面的三台山麓。皇太后开始并不知道于谦的死,听说以后,叹息哀悼了几天。朱祁镇此时也后悔了。有一天,明英宗铁青着脸对石亨说:“于谦在景泰朝受重用,死时没有多余的钱财,陈汝言为什么会有这样多?”石亨低着头不能回答。不久边境有警,明英宗满面愁容。恭顺侯吴瑾借机说:“如果于谦在,一定不会让敌人这样。”朱祁镇无言以对。
于谦拥立朱祁钰为帝,组织北京保卫战挽救了大明王朝,但在朱祁镇看来,他毕竟是朱祁钰的亲信,加上徐有贞、石亨等人恶意构陷,因此于谦之死并不难理解。但我们难以理解的是,于谦明明可以不死,甚至可以制止“夺门之变”的,为何却选择坐以待毙呢?
“夺门之变”发生时,于谦的官职是太子少保、兵部尚书,可以说整个大明王朝的军队都在他的掌握和控制之中。于谦在兵部尚书任上,还进行了一项军事改革,从原来的三大营中挑选精锐,组建团营,为明朝训练出了一支十分精锐的禁卫部队。此外,有于谦为官清廉,得到将士们的拥护,在军中的影响很大。而徐有贞、石亨组织的“夺门之变”并没有多少军队参加,他们凑了半天,算上自家的家奴,仅有千余人而已。石亨率领着这些人在城中四处活动,先跑到南城,又跑到紫禁城,这样大规模的行动,于谦不会不得到消息。于谦以他手中权力,完全可以制止这场宫廷政变,但是于谦毕竟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如果于谦此时动手,自己的家门肯定可以保全,但是明英宗朱祁镇与景泰帝朱祁钰之间,势必会爆发一场战争,甚至会震动明朝的统治。如果自己按兵不动,死的只能是自己,但可以为明朝避免一场战乱。所以于谦不为所动,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也没有听取别人的建议。
徐有贞大权在握后,便逐渐疏远石亨、曹吉祥,与二人的矛盾日益激化。后来,徐有贞被石亨中伤,充军到金齿口。又过了几年,石亨亦被捕入狱,死于狱中;曹吉祥谋反,被灭族,于谦事情得以真相大白。明宪宗成化初年,于谦的儿子于冕被赦免回来,于是上疏申诉冤枉,得以恢复于谦的官职,赐祭。
弘治二年(1489年),明孝宗朱佑樘采纳了给事中孙需的意见,追赠于谦为特进光禄大夫、柱国、太傅,谥号肃愍,赐在墓边建祠堂,题为“旌功”,由地方有关部门年节拜祭。万历十八年(1590年),朱翊钧改谥号为忠肃。乾隆十六年(1751年),乾隆皇帝南巡,题写匾额“丹心抗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