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缘为兵》【三七一】回首曾坠两鲛珠

小说《缘为兵》【三七一】回首曾坠两鲛珠

小说连载《缘为兵》（初稿）未完待续

图/文：梁佛心

学校在上午宣布了应征入伍同学的名单，同时通知，应征入伍的同学，下午一点半到区武装部报到，并且领取被服。

因为我们已经拿到了入伍通知书，所以，上午的全校师生大会，即是宣布应征入伍同学名单儿的大会，也是欢送应征入伍同学的大会。

大会结束以后，各排又招开了欢送应征入伍同学的座谈会。座谈会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也就是说，从此时开始，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到这个学校上学了。

我和陆军璞出了教室楼，有点儿恋恋不舍的回过头儿，想再看着这座教室楼。我们俩抬起头儿来，深情地看着我们排教室的窗户。就在我们俩抬起头儿来的一瞬间，我们看见了老师、辅导员和同学们都站在窗前，目送着我们……

趴在窗前的都是女同学，显然，她们是提前来到窗前的，所以占领了有利的地形。这是第一次有女同学趴在窗台儿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挥着手，大声的呼喊着我和陆军璞的名字。

我们俩在这座教室楼二楼最东头儿朝阳的那间教室里念了两年书。可是，由此时此刻开始，这里就不属于我和陆军璞了，我们俩也不属于这里了。现而今，这里成了我们俩心中永远的回忆，我们俩成了这里被遗忘的曾经。

马雪梅老师给我们当了两年的班主任，黎婉涵姐姐和王冰清姐姐给我们当了两年的辅导员，还有同窗两年虽然没说过什么话，却默默地相互关注着、喜爱着的女同学……

马雪梅老师向我们摆着手，示意我们赶紧走。她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也好让留在学校的同学们继续上课。

我们看见马雪梅老师在擦眼泪，有的同学也在擦眼泪，我们俩的眼眶儿也湿润了，我们俩从没受到过如此的宠爱。我们向他们挥舞着双臂，真想去拥抱他们——拥抱我们的老师，拥抱我们的同学。

老师让同学们关上了窗户。我们俩默默地在楼下看着那几扇紧闭的窗户，仿佛又回到了那间教室里……只是再也听不到马雪梅老师为我们授课的声音了。我们无奈地低下头，悄悄儿地“暗滴鲛珠坠”……

我们一群同学回过身儿来，沿着足球场外的跑道，向着校门口儿走去。

我们学校的操场很大，是一个具有国际标准的足球场。文革前，许多正式的足球赛事中，我们学校的足球场都是赛场之一。我们学校的足球运动水平，也始终是北京校际比赛的佼佼者。

我们这帮人顺着操场的跑道往学校的大门口儿走着，操场上有好几拨儿像我们这样儿的学生在往校门口儿走。

我们正走着，忽然有一大帮学生，横在了我们的前边儿，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大家伙儿都不知道他们是哪儿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他们这是冲着谁来的。

对面儿的一个大个子学生走了过来，走到了陆军璞的面前，推了陆军璞一把，然后又指了指我，说道：“孙贼，你们俩丫挡了我们大哥的道儿了，知道嘛？我们大哥说了，这回非他妈掐死你们俩丫的不可！”

钟金玺走到了我们俩的前边儿，问那个推了一把陆军璞的大个子学生：“怎么回事？”那个大个子学生见钟金玺个子不高，人又瘦，就使劲儿地扒拉了一下钟金玺，冷瞪着眼，指着我和陆军璞说：“河边儿无青草，不用多嘴儿驴。我找他们俩，你管得着嘛？”

钟金玺被扒拉的侧歪（zhāiwai）了一下儿，也冷瞪起眼，又像挑衅，又像逗咳嗽（寻开心）似的问那个学生：“你找他们俩，你扒拉我干嘛？告儿你（即“告诉你”，“告”儿化），买扒拉卖扒拉，不买扒拉别扒拉，扒拉坏了算谁的？你们丫属八条腿儿的是不是，还横着这儿啦。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丫那揍性，装他妈什么大尾巴鹰啊！”

我和陆军璞还没搭话，我们排的那些同学就都走到了我们俩的前边儿，把我们俩挡在了身后。

那帮学生里又气势汹汹地过来一个小个子，背着一个军挎，右手放在军挎里，好像军挎里有刮刀或是攮子（短尖刀）。他像是跟大个子说话，实际上是让我们听哪：“甭跟丫废话，练他妈的什么嘴皮子呀！拍丫挺的！”说着，小个子往后边儿一招手儿，他们俩身后边儿的人凭借着人多势众，呼啦啦的全都气焰嚣张地冲了过来。

他们的人比我们的人多，而且，有不少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