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勋起义(868年7月-869年9月)二
公元868年9月27日(农历),庞勋率一千多回归人马到达泗州(今安徽泗县),泗州刺史杜慆在大校场上为他们设宴接风,并安排了一批优人去慰问演出。但其中一个优人的表演让士兵们很生气,认为他是在挖苦讽刺戏弄反唐军,便将这优人给抓起来要杀掉,现场的其他人赫得慌忙逃跑,但由于杜慆早有准备,庞勋手下到也不敢乱来。
唐廷和庞勋两者之间都在继续的演戏,唐廷派崔彦曾为执行导演,不停地向庞勋派信者,说的内容不外都是,我们肯定会好好的安置从桂林回来看将士们,大家放心,要相信皇帝。
庞勋这边,也不断的派人去向唐廷表态,我们只是在外太久,思念家人,不得已才擅自回乡,没有其它意思,皇上官老爷们你们莫想多啦!
暗地里,唐廷的各路军马正紧锣密鼓的向庞勋的桂州回乡军围了过去。
“切,你以为老子不知道。”
庞勋早把唐廷的动作探得清楚。
公元868年9月28日(农历),庞勋所部到了徐城县,决定不再跟大唐朝廷配戏了。
在跟许佶商议之后,庞勋召集大家伙宣告:
“弟兄们,咱们擅自从遥远的桂林跑回来,是因为大家都思念亲人,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难道你们就不想念父母妻儿么?可是今天,我们已得到确切消息,皇帝下达了密诏到徐州,命令徐州的崔彦曾,等我们到达徐州后,就将我们全部抓起来,五马分尸还全家杀光。弟兄们,男子汉大丈夫,与其自投罗网,被人像杀狗一样杀掉,还不如大家同心协力,拿起武器,反了他娘的,大家干一场轰轰烈烈的事来,这样不仅可以不被杀死,还有可能获取富贵。
更何况徐州城内的大唐将士,也都是咱们的父老兄弟,只要我们在城外一声大喊,他们在城内肯定也会响应,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下边绝大多数人都热烈欢呼,只有少数却疑虑丛丛。
“兄弟,这是造反呀,咱们可不能干,不如溜了吧!”
一个叫赵武的小头目邀约了十一人逃跑,但是却被大家给截住了。
庞勋得知大怒,下令将赵武等十二人全部杀掉,将十二颗人头连同一封信送给了崔彦曾。
“崔使君,庞勋等人到遥远的桂州戍守边疆长达六年,实在是怀念故乡亲人,如今咱们回来了,大家也就心安了,可赵武等几个家伙,竟想造反,我们可都是听从崔使君的话的,怎会跟赵武作乱呢,现在将赵武等人杀了,送给使君,希望使君能够消除对我们的误会。”
10月4日,庞勋的使者来到彭城。
崔彦曾看了信件之后,呵呵大笑:“庞勋自己是小孩子还是把本大人当成小孩子,竟然如此来忽悠本座,来人,把这个信使拿下,给我好好拷问。”
几番大刑一上,信使乖乖述说了庞勋的事情。被崔彦曾下令关了起来。
这使者没回去,庞勋心知不妙,就于10月7日,通过邮差再将递交了一封申诉状:
“咱们从桂州跑回来,大家都知道这是违反了大唐刑律的,如果得不到谅解,大家就无法心安,所以现在,所有戍卒们都没有脱下衣甲,这是因为徐州军府中的尹堪,杜璋和徐行俭三人对我们有深深的成见,如果我们放松了警惕,肯定会被他们收拾,现在咱们希望崔使君把这三个人的职务免了,让大家伙放心,同时请求把我们从桂州回来的人马合编成两个营,由一个大家都信得过的将领来管理。”
崔彦曾看了这封申诉状,冷笑一声,将其丢到一边去。
“庞勋他们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回大帅,不过一百二十里啦!”
“很近啊,大家有什么看法?”
徐州众将都哭着诉苦:
“大帅啊,以前银刀军变乱时,咱们徐州地区可是在朝廷落下了不好的印象啊,如今这批桂州戍卒又想作乱,咱们一定不能再放纵他们,如果由着他们乱来的话,那咱们徐州可就要倒大霉了,不如趁他们远道回来,精力疲惫,咱们集中部队前往剿杀,肯定能一战成功!”
崔彦曾犹豫不决,这战事一起,胜负难料,打得好当然是好事,要是打不好,他就会第一个顶锅侠。
此时,徐泗团练判官温庭皓站了出来:
“大帅,如今情况已摆在眼前,徐州未来的路如何,全在今天的决策。”
“温判官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依下官看来,目前进剿庞勋他们有三大难处,但如果不进剿他们呢,又会有五大害处!”
众人议论起来:“温判官,请解释明白。”
温庭皓道:“皇帝既然对庞勋他们已颁下了赦免的诏书,我们这时候去进剿,属于违反朝廷的意思,这是第一大难处。”
“这第二呢,徐州部队里,有许多人跟庞勋那批人沾亲带故,咱们带着这些将士去进剿他们的子弟亲人,这在人情上很难处理,这是第二大难处。”
“第三呢,庞勋他们这批戍卒犯了罪,真要追根究底起来,牵连的人必定很多,要是很多人都要被判有罪或者处死的话,这也是一个很难的事情。”
众人点头,貌似还真是这样。
“那五大害处呢?”
有人问道。
温庭皓道:“徐州地区的戍卒擅自跑回来,不进行追剿的话就会被其他地区的人效仿,这样的话,朝廷的法制就失去了作用,不能制伏叛乱,这是第一害。”
“这些擅自跑回来的戍卒一路上到处抢东西,还自己制造兵器,招纳亡命之徒,其实已沦为叛贼,对这些人不加以征讨,又怎么去惩处其他恶徒,这是第二害处。”
“将领是一支部队的首长,而庞勋他们竟也杀害最高指挥官王仲甫,已属犯上作乱,对他们不进行征讨,以后将军们又如何能指挥属下,这是第三害。”
“咱们徐州部队里,跟庞勋那批人大多是亲属关系,先前银刀军等残部,还都躲藏在山野里,一旦他们勾结起来作乱,这徐州地区,还有宁日么?这是第四害。”
“庞勋他们,竟敢威胁军府,要军府按他们的意愿诛除三名将领,真是气焰嚣张,他们还要求把自己那波人搞成独立编制,如果同意了他们的话,当年银刀军的事又会发生,如果不同意的话,他们又会以此为借口发动叛乱。这就是第五大害处。大帅,现在只有您才能根除这三大难处,五大害处,希望您能果断决策,定下主意,不要辜负我们大家的希望啊!”
“对,对,温判官分析得很到位,请大帅决断。”
“请大帅决断!”
“好吧!”崔彦曾也只好赌了,当时他这徐州城中只有四千三百人马,他命令都虞侯元密带上三千,去进讨庞勋。又传令宿州派出部队到符离集;泗州派出部队到虹县,准备三面夹击庞勋。
在出兵的誓师会上,崔彦曾说:
“庞勋这些叛乱者不但会使徐州地区的百姓生灵涂炭,而且也会让你们背上不好的名声,要是让朝廷派部队来征讨,到时大家都会玉石俱焚,他们叛乱,我们大家伙也会跟着遭殃。到不如咱们自己先出动,那些叛乱者中有你们亲戚的,你们也不用担忧,咱们只追究犯事的一个人,不会株连你们,同样,本帅也会对他们从轻发落,出发吧!”
部队出发,崔彦曾对元密说:“庞勋那里,还有朝廷的使者张敬思被扣着,你可千万不要伤到他了。”
“末将明白!”
元密抱拳,带着部队离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