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拆开是山水与老熟,合上是情怀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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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探字“酒”,千百位酒客眼中,就有千百种酒的风味。粮谷在蒸煮时死亡,又在发酵中复生,最后在窖池里历经岁月沧桑,已有了人的情感风姿,与人情感共鸣。历经千帆,蓦然回首处,一杯酒,诉尽往事,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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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活越像一杯酒。从最开始的清冽如水,到初闻世间的浓烈激昂,经历越来越丰富,层次越来越复杂,历经避无可避的宿醉阵痛、畅饮欢喜,在某一个不知名的时刻,突然又沉静了下来,像老酒一样,不复张扬,醇厚真挚,将生命的故事写成了诗歌,山海涨平,潮起潮落。
悲欢离合的背后,往往有酒的踪影;独酌或是众欢之际,不饮不深,不喝不快。酒的出现,似乎不局限于任何场合任何人群。酒,何以有这么大的魅力?
追溯酒的源头,酒的酿造,就是一滴酒液由生到死,再由死复生的过程。酿酒讲究道法自然,天人合一,从一粒高粱、一滴清泉、一弯稻谷,在好的匠人手中,会历经千百次锤炼变化,蒸煮向死,发酵而生,将生死之糟粕与精华纳于方寸之间。
所以,酒通人性,更懂人心。
所以,人人皆饮酒,以其为知己。
01

酒,拆开,水和酉。

水为酒之血。都说好山好水出好酒,一方好山水对于酒的酿造有必不可少的效用。酿酒之所在,无一家酒厂不是远离城市钢筋混凝土的包围,远离杂乱浮躁的喧嚣。要寻好酒,莫往城市,山水愈好处,必有佳酿存。
既是诗仙、亦是酒仙的李白深谙此理。虽为盛唐之时,蜀道亦是有如“上青天”之难,可李白依然“扪参历井”,步入蜀道。让这位随身带着酒葫芦的千古大才不惜路远的缘由,必然是闻见了蜀山蜀水的酒香!蜀道虽难,但更是参差不齐、山水秀丽,酒借此地利,自是香醇无比。今日来看,川酒六朵金花,也着实占据了中国白酒的大半江山。
酉者,老也。——《白虎通·五行》
饱满成熟的禾谷,浸润清泉流水,所得之酒,再封存数年,使之缓慢老熟。才出窖池的好酒,辛辣热烈,如初生牛犊,层次感单一,酒体单薄;酒窖里窖藏数年,养酒的年岁,渐渐醇至中年,有所人生阅历之人便可与这个时段的酒有所共鸣;再存十年,老酒近道,此时的酒,便是人间不可得的臻品,每一口都是一段岁月,每一杯都可氤氲一段往事。
年少不饮老酒,以其难有所悟。历经千帆回首,当年酒,当年情,蓦然灯火阑珊处……
02

酒,合上,是情怀与自由。

人的一生中,数十年的奔波交集,所见不过万人,所识不过千人,所交不过百人,所为不过一拳之数。其实多少人只曾闻声,相见只得寥寥数语,平淡如水。人生百年,更多的是在与自己的情感找共鸣,从最开始的了解,到矛盾,再到与命运的和解,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
俗世中人,很难做到无欲无求。未知苦处,不信神佛;同样,未有大悲大喜、生死参透,也很难真正的参到佛的境界。世间疾苦,方才寻望极乐,若得世间欢愉滋味,潇洒人间走一遭又有何不可?
酒,就是尘世的菩提树。酿造之初,就蕴养了天人交感的情怀,与醉中世界的潇洒自由,随着岁月的更迭,将酒中醉客带往精神彼岸。人每每饮酒,既是在与自己心中的另一个自己对话,也是在与每一个于杯盏之间踌躇的先人通感。亦或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喝着自己的酒,走着自己的道路,遑论贵贱,模糊是非。
自由是一条路,一条越走越明心见性的路,无法无天不是自由、卸下辎重也不是自由。真正的自由从来不是逃离,是和酒一般,与所有生长中的磨难困苦达成和解,破而后立、向死而生,背着最重的行囊向最荒凉的地方走过一段后,才会在沙漠中偶得绿洲,最后身心通达、洒脱一生。
所以,何必压抑着情怀?何必时常高歌自由?人总得看一看他山的风景,人总有回到悠然见南山的境界,此时,一杯酒便已足够——这是酒,那位醇老的智者,为所有品饮它的人,留下的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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