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作家协会主席蒋述卓题

作家们在九龙峒采风。

孙彦修摄

足迹所至兴无穷

—— “汕尾文化之旅·海丰行”北部山区采风侧记

●王万然

篇目引自钟敬文《水调歌头·石岛旅次书怀》，因为此次“汕尾文化之旅——海丰行”主要是瞻仰钟敬文故居和塑像。

2015年11月15日，来自全市的40名作家结伴到海丰县北部山区平东、黄羌、公平三镇采风。

首先我来到平东镇的九龙峒，远远看到一位道士。凤翔观在虎山下，现有一个大殿，就是仙姑殿。相传1963年，村民在附近看到七仙女下凡。七仙女是九天玄女王母娘娘的七个女儿，分别叫青衣仙女、橙衣仙女、红衣仙女、蓝衣仙女、绿衣仙女、紫衣仙女、绛衣仙女。大殿前面左侧有铁皮简陋棚竂,上面是宣传栏，下面是残破的墙壁，是海陆丰中心县委革命遗址，彭湃、李劳工等“五七农潮”避难旧址、柳亚子父女避难故居。

1941年底，香港沦陷，茅盾、何香凝、柳亚子、蔡元培、胡适等一大批文化名人和爱国人士被困在香港，情况十分危急。周恩来为抢救这批文化名人，秘密组织营救。几经周折，何香凝及儿媳经普椿母子、柳亚子及女儿柳无垢一行终于在海丰妈宫（今属汕尾市城区）平安靠岸。由于何香凝有国民党中央委员身份，海丰国民党当局召开了“庆祝何香凝委员脱险”的欢迎大会，而后何香凝往陆丰县螺溪（今属陆河县）。而柳亚子父女先后转移到红草、联安等地，后来由海陆丰中心县委转移到九龙峒坑口村，在革命基础比较牢固的蔡蒜娘的家里避难，与县委书记谢创为邻。1942年2月19日被送往兴宁。临走前写下了“赠我延年之大药，感君援手在穷途”等诗句，感谢蔡蒜娘妻子用擂茶治好他因长途跋涉劳累所致的病患。

品尝了清茶的作家们兴致高涨，纷纷要到茶园采茶。采茶是假，拍照留影是真。

在平东镇山下村，钟氏祠堂右侧，立着钟敬文的半身塑像，右边新建了回廊连接祠堂后面一座翻新的房子，挂牌是钟敬文故居（出生地）。海丰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谢立群认为钟敬文的出生地在公平，不是这里，有钟敬文多篇文章为证。按照有关资料，钟敬文于1903年3月20日出生于公平鱼街，曾任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主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中国民俗学会理事长，被誉为“中国民俗学之父”。2002年1月10日，在北京逝世，享年100岁。因公平的老房子后来卖给了姓黄的人家，而黄姓后裔已经在境外生活，无法收购回来修整，而平东的故居恰好成为纪念钟敬文的好去处。

饭后，往黄羌镇坑联村。只见一座颇为气派的牌楼，后面是四车道进村公路，中间是绿化带。到了村口，真有世外桃源的感觉。一条河流在村中间逶迤而过，左岸是个大公园，西式门楼，名叫“华南园”，绿茵中点缀着几套健身器材，后面是一栋新建的很气派的洋楼。公园是对外开放的，我们去的时候，连外出乡贤钟华南的洋楼也对外开放，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看护，从楼下到楼上任由参观。

然后去黄羌镇罗輋坝和庆宫。门口广场一排排水泥长凳，大概有三四十排，可以坐下近千人，煞是壮观。宫门横匾题“和庆宫”，奇怪的是在横匾外面罩着小“栏杆”。笔者以为是为了保护横匾的，但觉得也没有必要。后来有人说侧面有字，笔者便移到旁边一看，这“栏杆”是用白色油漆过的木片做的，与横匾垂直，每片都有黑色笔画，到了一定角度，便出现了“入庙思敬”的黑色楷体字；另一边显示的是“祥降濯赫”。这让我想起小时候一种动画玩具，上下纸片一拉，就会出现不同图案。宫里供奉“护国蛇岳公王”，每年农历九月十五要举办大型文艺晚会，届时周围村庄的农民都要来观看，难怪广场要有那么多长凳。

而石头坪村的东岭小学旧址却很荒凉。一座西式大院子，两层，四四方方，有20多间房子，大门紧闭，前面和旁边杂草丛生。据说这是罗輋村籍的“国大”代表钟超武建的。钟超武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起初参加农运，加入红军，反“AB”团时因害怕遭迫害离队自立队伍成为土匪，后来加入国民党军队参加抗战。由于匪性不改，以走私、贩毒为资本，相传“家家都有丈母娘”，把社会治安搞得非常乱。因结发妻子叶氏表扬他“目光胜过贼”，便安排手下护送叶氏回娘家时在半路暗杀。但这位文盲武夫，在拥兵自重之后，也体会到文化的重要，特聘名人陈觉民为他的老师，每有空闲，便勤学苦练，每天能背写一条歌词。由于切身的体会，1935年6月，他在家乡罗輋慷慨解囊建了一幢楼两层16间教室、共计1300多平方米，取名成昌学校，让儿童入学。1942年时任挺进独立大队队长，用自己的“成昌楼”作为公平初级中学的校址，还被推举为公平中学校董会董事长。开学时，钟超武任校长。及后，他还经常到学校向师生作报告、训话。1943年在公平布街翰林馆办起一所客家政本小学两个班，让讲客家话的学生入学。1945年日军第二次进犯，公平水产学校和中学迁到其辖区和黄羌乡坑尾头村，学校经费和师生伙食全由其负责供给。解放前夕，粤赣湘边纵队东江一支五团政委蓝训材劝说钟超武投诚，被海丰县长戴可雄获知，马上电报广东绥靖公署，绥靖公署主任兼广东省长薛岳批准就地枪决钟超武。

我们刚要离开东岭小学旧址的时候，海丰作家丘惠谊忽然恍然大悟地说：我的出生地就是在这里。原来她想起了自己出生于黄羌东岭小学，按时间算该是这老校址。

黄羌现在最出名的是“虎噉金针菜”。这里以前四周是山，经常听到老虎叫，老虎叫当地话叫虎“ham”（类似“喊”），可能后人写成文字，觉得“喊”字太俗，便取了个“噉”字，想不到，普通话“噉”字不读“撼”，而读“旦”，如果从音义近似来看，叫“虎喊”更佳。难怪许宇航介绍是“虎喊”时引来周围几名小朋友的哂笑。现在都这样了，改也没必要了，正如惠东县的稔山镇，你说“念山”，个个知道，若说“稔山”，就没有人知道了。2012年春，笔者参观了“虎噉金针菜”生产基地后写了两首竹枝词。其一：“虎噉群山梦未醒，村姑结伴戴寒星。黄花待放犹含露，摘满竹箩天渐青。”其二：“村姑早起采黄花，踏露对歌月半斜。人问金针哪里好，俺家虎噉顶呱呱。”

金针菜一畦接着一畦，绿葱葱的，每畦零星几朵黄花。女作家们纷纷下园留影，也不嫌黄花少，蹲下去，摆个甫士，拍个照，看其美滋滋的样子，内心一定美得像黄花一样灿烂。

最后一站是公平水库，先去参观大坝下面的钟敬文公园。民俗泰斗钟敬文汉白玉坐像面对水库，下面刻有“人民学者钟敬文”。碑林有国家领导人及著名作家、学者的题词。我在五年前来过，曾经写了一首《钟敬文的眼镜》：“眼镜从汉白玉飞奔而出/拨开学院的水珠/渗透水库的湖面//眼镜利用眼睛深邃的风/淘洗了田野绿的生态/从泥土中嗅出了千年的不朽”。

为了更好地观赏公平水库，我们转移到大闸门的地方，大坝上有国家副主席董必武的题字“公平水库”。到了坝内，有条大型水泥横梁，站在上面，望着脚底的绿水，还是有点心虚。水库一望无际，有两个小岛。笔者对大家说，小岛以前是山峰，那个大的我去过。那是去年夏天，和画家王秋奇兄一行坐船游水库，并写下一首诗：“风平岸阔几环湾，红日西斜云彩殷。孤岛青葱水中卧，曾经耸立傲群山。”听说海丰作协主席石磊的老家在水库底，我开玩笑说，今后可以叫作家们穿潜水服探访石磊故居。

红色圣地茶飘香

●石磊

金秋时节，稻谷飘香，是乡间最美的季节。这次由汕尾日报社和海丰县委宣传部组织的“汕尾文化之旅——海丰行”作家采风团，走进我的家乡平东。这次的几个景点，虽然我都去了多次，但我一点也不感到厌烦，仍然是感到兴趣勃勃。是啊，有40多位作家来到我的家乡，宣传我的家乡，应该感到非常之荣幸！我们到达的第一个景点是著名的红色革命胜地、风景秀丽的海丰县平东镇九龙峒的“虎山”，现又叫“凤翔观”。远望虎山，群山连绵起伏，云遮雾罩，如一头巨虎，横卧在那里，因山形如虎，故称“虎山”。

今天，重上“虎山”，又有另一番的感慨。车开上了山门，出现在眼帘的是一梯梯的绿茶，昔日的野草杂树不见了。神殿烟雾袅袅上升，绿色的茶园里，散发出诱人的茶香。从车上下来，我们置于群山之中，满眼翠绿，白色雾气在山腰缓缓飘渺，野花的清香扑鼻而来，鸟儿那清脆悦耳的叫声不绝于耳，虽说是初冬时节，却一点也看不出冬的景象。

我们来到一堵断墙残壁，这曾是爱国诗人柳亚子先生的避难之所！柳亚子先生早已离去，虽然住上短短的几天，却留下了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1941年底，香港沦陷后，茅盾、何香凝、柳亚子、蔡元培、胡适等300多名文化名人和爱国人士被困在香港，日寇封锁香港，情况十分危急。当时，周恩来为抢救这批文化名人，秘密组织营救。几经周折，这批文化名人被安全转移，把柳亚子先生及其女儿柳无垢，转移到海丰县平东镇九龙峒避难。当时，柳亚子先生还不能公开身份，被安排在革命基础比较牢固的坑口村蔡蒜娘的家里，蔡婶担负起照顾柳亚子父女日常生活的任务。由于多日车船的颠簸，再加上水土不服，柳亚子如大病一场，苦不堪言。两三天不思饭菜，这可急坏了蔡婶，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知如何是好。

当时，生活十分困难，弄不出可口的饭菜。情急之中，蔡婶想到“虎山”的野茶。于是，她风风火火来到虎山，攀上石岩，一棵古茶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时正值隆冬时节，古茶还没有抽芽，古茶的许多秃枝在呼呼的北风中摇曳。蔡婶很是失望，摘了十多片老茶叶回家。蔡婶回到家，就拿出绿豆、赤豆、芝麻的种子和米放到锅里一起煮，又拿出了茶钵，把茶钵洗干净。把从“虎山”摘回来的茶叶，放进茶钵擂了起来。久违的擂茶声，又响了起来，他们已很长时间没有擂咸茶了。米煮熟了，把它倒进了茶钵里。从茶钵里立即散出一阵浓浓的茶香，这就是所谓的咸茶，在平东镇一带又叫饭茶。现在看来是非常简单，对当时而言，却是相当难得！

蔡婶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咸茶，走进柳亚子先生的房里，说：“先生，我给您煮了一钵咸茶，您看如何？”

柳亚子毫无表情地对蔡婶摇了摇头，不知是柳亚子听不懂海丰话，还是他没有食欲。蔡婶又走前几步，想再劝劝柳亚子。此时，柳亚子已闻到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立即来了精神，他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接过蔡婶的咸茶。那咸茶一到嘴里，柳亚子喜形于色，油然而生赞了一声：“不错！”也许肚子饿了，也许咸茶太可口，那一碗咸茶，几口就被他灌进肚子。蔡婶看到这个情景，她松了一口气。第二碗到了柳亚子的手里，这回，他没有急着吃，而是细看起来，原来是绿豆、赤豆、芝麻，当然知道有茶的成分。这一碗，他是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品尝，边吃边叫好。那一小钵咸茶，被柳亚子一个人喝个精光了。后来，蔡婶又上了几次“虎山”摘茶叶，擂咸茶给柳亚子品尝。有一天，柳亚子还和蔡婶一起上“虎山”摘茶叶。柳亚子嚼着茶叶，满口生津，精神百倍。他的两眼凝视着茶树，自言自语地说：“好茶啊！好茶……”

柳亚子在九龙峒避难期间，叫他最为难忘的就应该是咸茶了。此时，我们很想能吃上一碗蔡婶当年给柳亚子先生所擂的咸茶。

真是造化，物备致用。如今，“虎山”种上了三百多亩茶，长势旺盛。茶园远离市区，空气纯净。“虎山”的土壤、地理环境于种茶而言可谓得天独厚。其生产的茶叶远销各地，供不应求。好地好水出好茶，难怪当年的柳亚子先生吃到用“虎山”茶叶擂的咸茶，大加赞赏。从茶园回来，工友一边给我们冲茶，一边给我们讲述茶文化。对茶不大感兴趣的我，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觉间，茶冲好了，我端起茶杯，一缕清香沁人心脾……

“虎山”因土壤、地理环境出产名茶，历代名人对“虎山”生产的茶叶，给予很高的评价。乾隆年间，陆丰县坊廓都恩贡生章朝赓到过“虎山”茶园，对这里所产的茶叶评价极高。有诗为证：试汲清泉煮嫩牙，清香隐约细如花。九龙峰上多灵草，不及虎山第一茶！

凤翔观

●庄海君

一行茶香，一段历史的佳话

盘旋着幽深的山路

鸟鸣，云影，梵音，越来越近

有人走在上山的途中

指着自己的背影，忘了前尘

有些日子还在，已堆成一个角落

聊过的风景被刻成残垣断壁

几许轮回，风声落在虎山上

看一座“新庵”成就了百年道语

满载天空的记忆，推开

一道山门，许多幽香都在这里溢出

想象过的神话，在一卷茶语中

走近九龙峒的距离

时间静默着，梦在行走

海丰行吟

●沈建浩

公平水库凝望

一只水鸟飞入草的伪装

日子，云朵一样溜走了

薄薄的声音，针孔似的轻叹成一缕风

落日没有预谋，水花使人怀旧

船歌钩住的光亮，顺着兰桨，沉淀为生命的蓝

鱼的鳞片，见证岸上的人影与远方的传说

一座水库剖出遥远的模糊的面孔

远处的渔灯，摇曳成乡村醉人的笑靥

一支老歌，拔开流水的年轮，栖落永恒的寂静

回忆是水鸟的一只翅膀，搏动乡土的箴言

凤翔观茶园

一袭风光，被冬阳牵引着，走进梵音的洗礼

风住在一片叶子的纹路里，飘不下来

山坡上的树影，是我们眺望的目光

茶树上的光晕，染绿流水的骨骼

流水的诗歌，捧出光亮的石头，照见的静

在心底深处飘浮着，一株茶树叫着乳名

凤翔观在民谣和俚语的包围下，藏得很深很深

深深浅浅的旗语，走不出茶歌的呼唤

茶树上的阳光，依然闪动生命的祷唱，并将忧伤移开

跫音飘渺如初，旷野的阔

一如身后的凤翔观，一扇门关闭了

走进一句美丽的诗，心疼地藏起爱的谶语

慢慢走向黄金的时光

在水一方（外一篇）

●郑新派

东平河、南门河、松林河、黄羌河、西坑河汇聚一起，公平水库，以宏阔的形态，雄踞黄江中上游，60公里的总干渠，犹如飞舞的银缎穿山越岭，横跨公平、城东、可塘、陶河、赤坑及至更远的东涌、田墘、遮浪，蜿蜒伸进东南沿海地区，滋养一方水土，哺育一方生灵。由是，临水而居的日子，变得丰盈而有诗意。

冬日暖阳，照在穿梭的游人身上，给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醉人的金黄，也照亮我寻梦的脚步。6147米长的大坝，把四周的群山围拢。山，因有水依傍而柔媚，水，因有山环抱而豪爽。微凉的风，从水中飞升，穿过发际轻缓流过，如有多情的少女在耳旁温软呢喃。我烦躁的心瞬间变得澄明而宁静，庸常岁月的尘烟往事，也纷纷退却，似水无言。

立于坝上，水天一色。极目远眺，远山穆然，在这南方的冬日里，林木兀自葱茏，苍翠妩媚。凝神倾听，遥远的地方，仿佛有松涛阵阵，似涧泉流响，随风飘来，如闻天籁之音，心境豁然开朗。近看库面，水光潋滟，烟波浩渺，鹭鸟贴着水面悠然嬉闹。目光所及之处，有一小岛，宛若静默的处子亭亭玉立于水中央。岛上林木交错，水草丰美，绿意盎然，更多的鹭鸟和其他候鸟，或在林中翩飞，或栖息枝头，或扑腾着翅膀钻入水中觅食。这一份悠闲自得、怡然不惊的情态，与天上游人放飞的风筝、与坝上我们轻松畅快的笑声交织一块，置身在其中，确如世外桃源般惬意。

“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人与自然的相近相亲，人与此间生灵的和美相处，不由让我在“青山无古今，鱼鸟各飞沉”的古典意韵里浮想联翩，意飞笔连。也难怪，在这一方水域的孕养浸润下，氤氲成风水宝地，公平区与东关联安围区、大湖区，组成了海丰鸟类省级自然保护区，成了国际上不可多见的重要湿地，声名鹊起。

魂兮，归来！

从平东山下村的出生地到公平的钟敬文广场，这一段的距离，只是地域上的远近；从家乡的莘莘学子西行北上，再负笈东瀛，在民俗学的广袤原野里，像一头奋力前行的拓荒牛，为中国民俗学的研究发展，树立起一座丰碑，最终成就了中国民俗学之父的美名，令人高山仰止。这样的人生厚度，却是无法用地域的远近可以来衡量——钟敬文，以其一生在民俗学研究、文学创作、教书育人等领域所取得的辉煌成就，无愧于“人民学着”的崇高美誉。

冬日午后的钟敬文广场，阳光和煦，恰似初夏。我们——一群来自先生家乡的后学之辈，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瞻仰了你。你，把一百年的人生轨迹化身一尊静默矗立的汉白玉雕像。你托腮沉思，目光深邃，眺望远方，一本翻开的书，静静放置你胸前，我仿佛听见岁月的长风掀开了先生你波澜壮阔的人生华章，发出震撼心弦的美妙回响。雕像底下，一行“人民学者钟敬文”的烫金大字，光彩夺目，又把我们的思绪牵引到无尽的远方……

轻轻移步到左边的浮雕墙前，“民俗魂”三个质感饱满、古朴的大字赫然入目，旁边，是年轻时的你。透过厚厚的近视镜片，我又似乎窥见了先生你与祖国同呼吸，与民族共命运的一颗赤字之心，又在鲜活地强烈跳动……一幅幅的浮雕，无声地又极其生动地述说这片土地的先民血脉传承的生活生产方式和轨迹。在水一方，正是这浸透着市井俚俗的民俗精魂的丰厚底蕴，滋养着你，催发你擎举一面旗帜，昂然前行。顺着浮雕墙，往广场的前方行走，就是精美的大理石碑刻了。周恩来、冰心、巴金、茅盾、曹禺、丁玲、艾青、聂绀弩……这些在中国的星空下，闪耀着璀璨光芒的伟人、名人，他们举起如橼巨笔，书写下他们对先生无尽的赞美。目光追随着他们的笔迹，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时代的先影”，听到了一缕时代的先声……

黄昏渐近，到了该返程的时候了。一群鸽群，鸣响鸽哨，在你雕像的头顶盘绕飞过。它们扑闪着明亮的羽翼，似乎在告诉我们：

先生，魂兮，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