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永河
永河
题记:曾经。
认识永河是在红袖添香,我尤其喜爱他的一首长诗《河流》四部曲。怀着对文学的极大兴趣,我积极与他探讨诗歌中的不足与魅力。因而结缘,并渐渐相互了解。虽然知道了他的真实姓名,但也情愿呼其笔名,觉得永河更为宽厚,更能显出书卷气。
在永河的文集当中有一句自我介绍:“《诗经》《楚辞》唐诗宋词是我来时的路,如今只戚戚于新诗的阴晴。”他是苏州人,有着苏州人的细腻,尤其喜好收藏,我认为这跟他的生活环境是分不开的。
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自古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园林精致,垂柳飘絮,一派盎然古意使得苏州人举手投足间充满儒士和淑女的典雅风范。然而永河却是个憨直的人,其豪爽性格更像北方汉子。相识不久,永河赠我三颗水晶,是地矿局挖掘的真品,打磨成不同的形状。一颗清透的粉,扁圆,内有金丝,如琥珀。永河说它可以治疗心脏病,我笑,小珠子大概不会起太大的作用,有病还是及时投医的好。一颗清透的黄,矩形,外面用银丝嵌住,内里也有金丝数根。记得这金丝叫钛金,永河说它们是一种矿物质,对身体没有害处,但我仍是惧怕钛金会有辐射,所以很少戴这两颗坠子。第三颗是清透的绿,锁状,大概是从远古走来,内里嵌着绿色的海苔,一朵朵如花绽开。切割之处,绿苔泛白,清晰可辨。永河称它为绿幽灵。名符其实,是很雅致的名字,所以到了能展露脖子的季节,我总是戴着它。我把永河此举称为“永河赠宝”,他的大方令我讶然和感动,自然也就对水晶珍爱有加。有一次对着镜子突发灵感,随即赋诗赠己,感觉别有情趣:
《嫣然》
只是一颗绿幽灵
它在你瘦削的锁骨间
摇晃水滴
眉眼像弯月
你快意地张开嘴
唇边越过
一只轻巧的燕子
与永河相识是源于诗歌,所以那段时日除了寥寥数语的聊天问候,其余最多也还是说诗。我写诗歌是为贪玩,并无要向诗人行列靠拢的动机,所以写出的诗歌还很肤浅。永河比我年长,所以我视他为兄长。在诗歌写作上,他对我帮助很大。他采用的方式很特别,不主动教我怎样写,而是旁敲侧击。好在我悟性还是有的,诗歌很快有所提高。所以一直想写写他这个人,以示感谢。
喜欢永河的诗句,厚重,深远,朴实,真诚,缓缓铺开,恍若身临其境。在我的散文里曾引用过他的《同里组诗》中的一小段:“在花格窗边点一桌诗句,鲈鱼,莼菜,青梅米酒,飘过桃花的笑容。瘦瘦的竹,就斜站窗外,舀相逢一笑的眼神,一杯龙井,擦亮老式生活。南风吹动水波,吹动一杯酒背后的眼神。丝竹评弹顺着醉意扑面袭来。砖雕,木刻在四壁陪侍,一蓑吴音穿透几个时代,把柳亚子和陈去病的蜡像翻开,恍如一本民国的书。”自认为这些句子给我的散文增色不少,所以每每翻看,感觉如新。
许是忙碌的缘故,我和永河只偶尔在节日期间才相互问候,仅仅是只字片语,心中却是温暖的。一次,我给永河发去消息,他很久才回,说是又在古玩市场淘宝。或许因为天性带着几许古典的原因,“古”字对我的影响很深,所以立刻假想出阳光下秀媚的苏州城,长褂青衫的人们摇着扇子穿梭于热闹的古玩市场,店铺和地摊里的字画玉器琳琅满目,幽幽之情不胜向往。于是陷入唐宋年代的梦,不再打扰永河,怕他万一轻心大意,花大价钱买个赝品可是不值得的。
永河曾跟我说,其实我常常会想起你来,现在还写诗么,还为工作和生活的事烦忧么。我说心态稍微平和了些,也还写诗,但不得要领,终不成气候。永河要我抛却压力,沉寂一些时候,或许会写出更好的作品。而他自己正是这么做的,他说他准备花一年的时间再写一个长诗。这一点从大器浑厚的《河流》中就可看出,永河干事情是多么认真。一个对己负责的人,对朋友大概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所以我写下一些句子,遥寄这位人生途中素未谋面的友人:
《致永河》
恍若一本书,从远古走到如今
用慧心翻看历史的色彩
你在水之湄,也着青衫
绣花的鸟扑面
桃花依然
粉墙上的云朵缓缓步过
阖闾城撑开柳色的伞
苏州河畔的书生涉水而来
用汩汩之声
弹奏整个写诗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