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莫言告诉我们,人,不在疲劳中循环,就在疲劳后放下

“有人说人生的终点不是在山水踏尽时,亦不是在生命结束后,而是在放下包袱的那一刻,当你真的放下,纵使一生云水漂泊,亦可淡若清风,自在安宁。”

这是一段视频的开场白,意图解说莫言的小说《生死疲劳》。小说里,故事主人翁西门闹在土改中被当作地主枪毙,死不瞑目的他在随后50年的时间里,先后转生为驴、牛、猪、狗、猴,期间历经大时代的巨变,看着家族几代人的恩怨起伏,随着一次次的转生,怨气逐渐消失,最后一世转生为人,西门闹放下了所有的执念。对生死的疲劳,成就了西门闹。

沿着时间的轴线,那些表面上看起来每次都不一样的经历,实则重复了类似的情绪体验,每一次的重复造成的疲劳,都在消磨执念,促成了西门闹最后的放下。

日出日落体现了地球的自转,一年四季体现了地球的公转,疲劳则体现了周期律,而周期律的背后是运动,没有运动就没有这个世界。

从出生到当下,我们不知体验过多少次疲劳,而每一次疲劳带给我们的可能是厌倦,也可能成为提高的契机。

疲劳,不仅存在于人类层面,还普遍存在于自然界。疲劳是结果,也是联接不同事物的桥梁之一。

我们常见的有金属疲劳,就是发生在循环应力或循环应变作用下,在一处或几处逐渐产生局部永久性累积损伤,经过一定循环次数后产生裂纹或突然发生完全断裂的过程。通俗地说,就是不断地弯折或者震动金属件,积累到一定的次数后,就会造成金属件的断裂或者暗伤。此外,还有塑料的老化里也包含了疲劳的因素。家具用得久了会坏,家用电器也有寿命,生活中哪里没有疲劳的影子呢。

疲劳是前一阶段重复的结果,又是下一阶段重复的开始。

《道德经》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描述的还是疲劳。人通过眼耳鼻舌身意联通外部世界,疲劳也由此开端。

人的视觉接收了外界80%以上的信息,而视觉很容易疲劳,需要不停地加强刺激,才能有新鲜感。典型的审美疲劳发生在男女之间,再美的容貌,看得久了也就疲劳了。

人的听觉最为灵敏,且从不休息,即使在睡觉的时候,也在持续警惕地收集着周围的声音,这源于动物的本能。我们利用声音唤醒睡梦中的人,触发人的热启动,人还需要通过声音进行交流,可见听觉对人类至关重要。而“五音令人耳聋”,比如生活里再美妙的音乐,听的遍数多了,也就疲劳了。

最容易疲劳的其实是嗅觉,所谓“久在其中不知其臭”,说的就是嗅觉。味觉虽说容易疲劳,但民以食为天,吃饭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味觉恢复得快,随着饥饿会再次灵敏起来。

身体的疲劳自不用说,疲劳了恢复,恢复了再疲劳,直至终结或者老去。

更深入的疲劳是情绪的疲劳和情感的疲劳。那些积累的经历,构成一道屏障,“曾经沧海难为水”、“登高远望一览众山小”,是这类疲劳的最终结果。

疲劳,不尽然是坏事,有时候,身体的疲劳反而能促进心灵的舒适。很多睡眠不好的人会有这样的体验,在一次长途跋涉后,倒头就睡,一觉到天亮。

多数人在疲劳中后寻找更强的刺激恢复感官的灵敏,这也是很多人奋斗的动力之一。而另外一些人在几次疲劳后的厌倦足以让他放下执念,超越循环。

疲劳是人类的自然生理心理规律之一,也是一种被动成长模式,多数的提高,就是因疲劳而获得。

多数人只能体验一生的疲劳,而作家莫言却通过小说,带领读者体验多生的疲劳。疲劳有多深,领悟就有多高。从这一点上来看,《红楼梦》也起到了类似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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