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西北游医的奇异经历（三）：斩龙奇人

原创叶木喊山 叶木喊山 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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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西北游医的奇异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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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〡叶木喊山

这天，跛郎中去附近村子的采药人那儿收了点药材，黄昏时分，他才背着背篓进了镇子。

走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有一辆马车突然匆匆行驶了过来，跛郎中急忙止步避让，谁知赶马车的人却突然一勒缰绳，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跛郎中定睛一看，这辆马车上铺着铺盖，上面躺着一个人，马车前还坐着一个人，手里捏着缰绳。

坐在马车前的这人黑脸黑须，看上去很粗犷。他停下马车之后就问跛郎中说：嗨，朋友，你知不知道林大夫的医馆在什么地方？

听口音，这人是个外乡人。

跛郎中一听这人要找自己，又看他马车上拉着一个人，猜想他肯定是找自己来看病的，就对他说：你跟着我来吧，我带你去。

那人很高兴，请跛郎中也跨坐到马车上来，跛郎中看了看那匹马，没有上车，而是缓缓在前面走着。那人只能慢慢勒着马跟在他后面。

到了医馆之后，跛郎中自己掀开帘子先走了进去，那人看了一眼医馆的匾额，也就卷着铺盖把马车上的病人抱进了医馆。

跛郎中让这黑汉子把病人放在医馆的病床上，然后洗了一把手走到病人面前看了看。

只见铺盖里的人，是一个干瘦汉子，这汉子眼眶深陷，面如金纸，看上去十分虚弱。

跛郎中问黑汉子说：病人是哪儿不舒服，病了多久了？

黑汉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给自己带路的跛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大夫，他赶紧起身抱拳说：哎呀，原来你就是林大夫，失礼了，失礼了。

跛郎中说：客气了，说说，病人是怎么了？

黑汉子这才说：这是我师弟，前几天在山里被野兽咬伤了，我们自行敷了些药，但是没见效果，反而更加严重了，在隔壁白马镇找个了大夫，谁知人家看了看，摇头说没办法治，我打听到林大夫医术高明，这就急忙赶来了。

跛郎中闻到干瘦汉子身上散发着一股腐臭味，知道这病人的伤口肯定已经腐坏，就轻轻掀开了被子。

被子一掀开，跛郎中也暗吃了一惊，只见干瘦汉子下身没有穿裤子，他的左边小腿上有两个椭圆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发黑，开始向大腿蔓延开来，恶臭扑鼻。

跛郎中问那黑汉子说：什么野兽，能把人咬成这个样子？

黑汉子表情很不自然，吱吱呜呜说：是一条大蛇。

跛郎中追问说：什么样子的大蛇？

黑汉子结结巴巴说：我也没太看清楚，它咬了人，就，就钻进草丛里消失了。

跛郎中说：这伤口肯定不是蛇咬的，我行医多年，每年都要治几个蛇咬伤的人，别说咱们这附近的毒蛇，就是整个西北的毒蛇，也没有能咬出这样子伤口的。

黑汉子被跛郎中拆穿了谎言，有点尴尬，他顿了顿说：林大夫只管治伤，就不要问是什么东西咬的了，诊金我一分不少。

跛郎中笑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我看病治伤，肯定首先要弄清楚病根病因，弄明白了受伤的原因，这才好对症下药，缘由我都不问，胡乱就开始用药，这不是乱来嘛！

黑汉子一听跛郎中说的也有道理，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对跛郎中说：咬伤我师弟的东西，我之前也从没见过，不知道它是什么，说它像蛇吧，却又有四条腿，说它不是蛇吧，体型却又很长很细，全身黄灿灿的......

跛郎中一听这话，脑海中陡然想起了自己在小陇山中用灵芝救过的那只《龙脉灵兽》，不由抬头又看了这黑汉子一眼。

在小陇山的岩洞里，泽物道门的道长亲口告诉跛郎中，那像蛇又像蜥蜴的黄色怪兽，是守护小陇山龙脉的灵兽，又说这灵兽是被一伙斩龙脉的术士所伤。

这段故事，喊山在《龙脉灵兽》中详细讲过。

现在眼前的这个病人，看样子是被这灵兽给咬伤的，那么这伙人，是什么人？是不是那些斩龙脉的术士呢？

跛郎中思索到这，盯着黑汉子看了又看，看得黑汉子心中发毛。他对跛郎中说：先生看病，总是盯着我看干什么？

跛郎中说：我这医馆，开门就是为了救人，好人坏人，只要送到我这的，我都要尽心竭力给人医治，不过，我要是医治了作奸犯科的人，也肯定会告知镇上的管事人，而不是任由他们逍遥法外。

黑汉子面色一变说：林大夫，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可都不是作奸犯科的坏人啊！

跛郎中说：你刚刚说，你师弟是被一只既像蛇又像蜥蜴的黄色怪兽给咬伤的？

黑汉子点点头说：是的。

跛郎中又说：这种黄色的怪兽，是守护小陇山龙脉的灵兽，平时是不会现身的，除非，除非有人要斩了小陇山的龙脉！

跛郎中这话一出口，黑汉子如遭雷击，全身一震，他目瞪口呆看着跛郎中说：我真的小看先生了，没想到一个大夫，竟然知道这么多。

跛郎中厉声说：说吧，你们为什么要斩了小陇山的龙脉？龙川的老百姓，和你们有什么仇怨？

那黑汉子见跛郎中知道这些事，反而轻松了。

他缓缓坐下来说：不瞒先生，我们确实是斩龙人，我们的职责，就是斩龙脉，这龙脉断与不断，其实和老百姓关系不大，咱们地大物博，奇山异水多的是，纵横交错的龙脉也遍布四海。

跛郎中说：龙脉多了，那是好事，你们为什么要斩断它们呢？

黑汉子摇摇头说：龙脉多了，并不全是好事。虽然有龙脉的地方，山水比较有灵气，也比较容易出人才，但是有些龙脉一旦成了气候，占了天时地利人和，就容易滋生动荡和战乱，数龙相争，受苦的还是老百姓，这个道理，不知道林大夫能不能明白？

跛郎中说：我只知道小陇山的龙脉一旦被斩断了，这里的山和水肯定会受到影响，老百姓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黑汉子说：那是您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在全国，像小陇山这样的地方多的是，时间变迁，龙脉也会成长移动，一旦形成了巨龙相争的局面，世道就要不安定了，所以啊，我们斩龙脉，那是正经事，林大夫，你真的是误解我们了。

跛郎中自己读过不少这方面的书，又经常和龙川的大阴阳杨师坐而论道，他仔细想了想这个黑汉子的话，觉得也不无道理。

他对黑汉子说：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师弟是被龙脉灵兽咬伤的呢？

黑汉子说：我并不知道林大夫也通晓我们行内的事情，我们斩龙人是什么人，虽然民间多有流传，但是现实中却极少有人知道，我们也不想露了身份。

跛郎中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国家人，还是政府的人？你们为什么要以斩龙脉为业呢？

黑汉子摇摇头说：这个就算我们死了，也是不能说的。能告诉林大夫的，我全都坦诚以告了，不能说的，就算林大夫不肯给我师弟看病，我也绝对不会说半个字。

跛郎中双眉紧蹙，似乎陷入了沉思。

黑汉子以为跛郎中还是不愿意给他师弟治病，卷起铺盖，就打算把病人抱走。跛郎中对他说：你干什么？你抱他走，不出两天，他肯定就没命了。

黑汉子听跛郎中的语气，是愿意给他师弟治病，就又把铺盖放在了病床上，他眼神感激地看了跛郎中一眼。

跛郎中用小刀削去了干瘦汉子腿上的腐肉，又精心配制了药，内服外敷的，都给用上了。

那干瘦汉子在医馆躺了半个月，情况越来越好。黑汉子始终守护在他旁边，精心照料，不厌其烦，跛郎中看了也很感动。

干瘦汉子能下床走路之后，师兄弟两人就告别跛郎中，说要去西安了，跛郎中无意间听到他们谈话，说他们很久没有向组织汇报行踪了，要赶到西安城去汇报。

这两人走的时候，给了跛郎中双倍的诊金药费，但是多余的钱，跛郎中说什么也不愿意要。

但是那两人走后，跛郎中家人收拾病床，却在病床上又发现了他们留下的钱，还有一张感谢跛郎中的纸条。

跛郎中看了纸条，又看着那一叠票子，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