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粹】一枚鸡蛋的尊严（散文）/赵文卿
本文作者赵文卿（右）在冶炉城村文化园
我是一枚鸡蛋，小名“蓝蓝”，大名“德清源”。2021年春天，我诞生于五沟营镇王阁村海蓝牧业。
那是一个空气清新的早晨，初升的太阳如蛋黄般，颤动着，呼之欲出。不一会儿，“蛋黄”跃出地平线，放射出万道光芒。油绿的麦田里露珠闪烁，道路两旁，桃花开了，杏花开了，海棠花也开了。春风拂面，万紫千红。鸟儿们也不甘寂寞，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像是在报什么喜事儿。一切那么静谧、美好。
此刻，海蓝牧业生态蛋鸡养殖场里一派繁忙景象。
此刻，我出生了。
生育我的是一只梨花鸡。它膀大腰圆，背羽麻黄，但头细腿细，一看就是一只生蛋好手。一开始它咕噜咕噜叫着，好像告诉人们：我要生了，我要生了！然后像一个晨练之人，运运功，伸长脖子，扑棱一下翅膀——我“滚蛋”而出，呱呱坠地了。那一刻我隐隐约约感觉到，这只梨花鸡生我的过程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很幸福。
我滚动一下身子，由衷地感谢它，是它把我带到了这个美好的世界。
我身上带着温热，带着一丝丝血迹，被母鸡“护犊子”一样护在它宽大的翅膀下。它仍然不放心，咕咕叫着，瞪大一双小眼睛四处逡巡。
我有一个红褐色的硬壳，硬壳里裹了一层薄皮，薄皮里兜的是软软的蛋清和蛋黄。我的表面似乎很坚硬。自从我滚出来那一刻，我就清楚自己的命运：要么被吃，要么再生。被吃的方式我已预想好了，囫囵着煮，或者打破后搅拌搅拌，倒进油锅里煎。煮或煎，那滋味都不好受。我再生的机会很少，很渺茫，但终归是有的。我念着阿弥陀佛，在渺茫里祈求上苍，让主人把我放在温房里或放在母鸡温暖的翅膀下，三七二十一天后，重新托生为一只小鸡。
但后来我放弃了这一奢望，我想通了，释然了。
“人不渡我我自渡”，生为鸡蛋，来到世上不就是为人类做贡献吗？有营养专家说我营养丰富，一个人每天至少保证一枚鸡蛋才能补充营养、保持体力。这样说来我不但没有死，而且在人体里得到了更充分的重生！而且我听说，在过去艰苦岁月里我的地位很尊贵哩。家里来了客人，打碗热腾腾的荷包蛋，那是很有面子的事；谁家小孩过生日，煮几个鸡蛋，小孩就显出欢天喜地的样子；家里没盐了，家长吩咐孩子，去，拿几个鸡蛋换去！
关于我，有人还编排出两个有趣的故事。一个说，我被一个“丢蛋鸡”丢到野外杂草丛中，天长日久，吸收日月精华变成了鸡蛋精。我成了精，不甘心“落草为寇”啊，就打算到处走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一个海边。海水蔚蓝，波澜不惊，我心血来潮，就打算跳进去痛痛快快游一游。仰泳，蛙泳，翻来覆去尽情地游，总也沉不下去。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个盐度极高的咸海。结果我被腌成了一枚咸鸡蛋。还有一个故事更离奇，说我耐不住寂寞，花心荡漾，有一天爱上了茶叶小姐。说我觍着脸，整天找茶叶小姐厮混，泡茶叶小姐，跟茶叶小姐卿卿我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后啊，我被泡成了一枚茶叶蛋。哈哈，有趣吧？
听了这两个故事，我不但不生气，我还为我能丰富人们的餐桌品种而感到骄傲哩！
除此之外，我还一度成为人们争论不休的话题。什么围绕“先有蛋还是先有鸡”这一古老命题，打不清的嘴官司呀；什么“内因外因”说，在一定温度下，一只鸡蛋可以孵出小鸡，一枚鹅卵石怎样也孵不出小鸡呀；什么“鸡蛋碰石头——头破血流、自不量力”呀……如此等等，我都快上热搜榜了。
不管怎样，我现在静静躺在王阁村海蓝牧业2000平方米中央集蛋库里，等待清洗、分级、喷码、包装。以往我无名无姓无出生地，像一叶无根浮萍顺其自然、顺水漂流，又如无家的流浪儿无法认祖归宗。现在好啦，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份证，有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名号“德清源”标识。如果有人持谨慎的怀疑态度，扫一扫我身上的防伪码，出生日期、出生地等一应俱全，如假包换。由我始，结束了我们鸡蛋家族几千年“三无”产品、无家可归的历史。我为我能成为第一部鸡蛋标准制定者的一员感到无尚光荣！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光光鲜鲜，出入各大商超，奔赴寻常百姓家。
我享受着作为一枚鸡蛋前所未有的尊严。
2021年不是中国共产党吗？作为创业扶贫基地，海蓝牧业准备精挑细选一批鸡蛋送给王阁及附近村贫困户。
在这里，我不得不夸一夸我们的掌门人代红艳女士。她呀，齐耳短发，漂亮、干练，做事雷厉风行。据说她的性格养成与她学生时代当过运动员有关。她长跑、篮球、兵乓球，样样拿得起放得下，还拿过全县兵乓球冠军哩。2015年3月，拥有多年经商经验的她凭着对农业的一腔热爱，成立了西平县海蓝牧业有限责任公司，流转五沟营镇王阁村、常湾村土地3000多亩，建设集蛋鸡饲养销售、蔬菜种植销售、有机肥生产、生物天然气开发于一体的综合性企业。这些年，她积极发展产业，带动周边24个村、708户贫困人口脱贫增收；公司先后获得“农业产业化市重点龙头企业”“驻马店市扶贫龙头企业”等荣誉称号。她本人于2020年9月被授予“河南省脱贫攻坚奖奉献奖”，并作为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光荣地去北京领奖。最近，她本人又被评为河南省优秀共产党员。
我悄悄告诉你，这次为庆祝献礼活动，我被有幸选中，成为了它们中光荣的一枚！代总曾经说，她要为推进乡村振兴战略不断贡献自己的力量，让农民持续增收，日子红红火火。这其实也是我们的心声，能为贫困户增加营养，强筋壮骨，我们的价值也得到了升华。
我整装待发，随时献身，我觉得此生足矣！
作者简介：赵文卿，西平县作协副主席，中学高级教师，在多家省级以上刊物发表过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