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寄纳兰词:16寻芳草·萧寺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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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名称是“张广祥”,后改为今天的名称:丁中广祥。“丁中”是我工作单位丁沟中学的简称,“广祥”则是我的名字。常有人称我“丁老师”,这是缘于弄错了我公众号名称的含义。
今天和你赏读的这首《寻芳草·萧寺记梦》,就如日记一般记录了纳兰的一个梦。
在讲这首诗之前,我们先看看题目中“萧寺”这个词。杜牧的诗《江南春》中有两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南朝梁开国皇帝萧衍,也就是梁武帝,佞佛成癖,在位四十八年,大兴寺庙,甚至四次脱下龙袍,抛下国家大事,跑到寺庙里念佛讲经,直到朝中官员凑重金将他赎回。流传至今的《声律启蒙》中“梁帝讲经同泰寺”中的“梁帝”,指的就是梁武帝。
此外,我们今天汉族佛教吃素的习惯也来源于梁武帝的推崇。要知道,佛教刚刚传入我国时是没有素食戒律的。南梁寺庙僧尼众多,又受儒家“仁”等观念影响,为统一管理,朝廷颁布了《断酒肉文》,梁武帝带头身体力行,甚至连丝织品上都不允许出现动物图样,以免剪裁时破坏动物的身体。经过南朝推崇,断酒禁肉、终身素食到唐代彻底成了佛教徒的严格戒律。
说到这里,想起不久前刚刚去世的金庸先生,我们插一句题外话。其实,皇帝对佛教的痴迷,在中国历史上还有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例子,那就是大理国。对,就是金庸先生笔下的那个大理段氏。大理国史上有十三位皇帝接连禅位出家,其中就包括了金庸笔下那位喜欢了好几个“妹妹”的段誉。比起梁武帝一人的疯狂,那可以说是一个家族的疯狂。
好,我们回归正题。由于历史上梁朝,尤其是梁武帝与佛教、佛寺间这种难以割舍的关系。后世往往干脆就将佛寺叫作梁寺或者萧寺。也有史书记载,“萧寺”之名来自梁武帝曾让萧子云在自己造的寺庙上飞白大书的“萧”字。
无论如何,纳兰容若这首词题目中的“萧寺”其实指的就是寺庙。那么纳兰为什么不直接把寺庙名字写上,将词命名为某某寺院记梦之类的呢?为什么要用“萧”字呢?
我觉得这起到了一种虚化、朦胧化的效果,和“梦”的那种感觉是一样的。六朝脂粉繁华,诗书士族之盛,江南流水摇破了多少文人的旧梦,隐匿了多少痴儿怨女的情事。一切那么美好却又那么忧伤,因为,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卢氏去世后,曾在双林禅院停灵一年之久,想必期间纳兰时常去寺院悼念亡妻,日后想念亡妻时也必定在那里小住,于是写下了一些与寺庙有关的词作,这是其中一首。
寺庙的特点是安静,深夜除了钟声和隐隐的念经声,你什么都听不到,或者恰恰相反,一根针落地也会惊你一跳。一个人以过客的身份寄寓其中,太容易触动内心最敏感最脆弱之处。就在这样的深夜,“人间惆怅客”夜宿埋葬着他伤心记忆的寺庙,青灯古塔,只觉长夜漫漫,所以开篇便提出了“客夜怎生过”这个无解的问题。
容若倚窗坐在灯前,青烟袅袅,恐怕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入了梦还是出了神。自己心心念念的卢氏竟然就坐在对面,吟咏着自己的诗词。纳兰含泪带笑,傻傻地看着妻子,故作生气状,问道:“若不是看到我那么孤寂地坐在这儿,你恐怕还不肯回来看看我吧?”
卢氏解释了她往来阴阳的不易。纳兰清晰地知道对面人只是魂魄,只知道自己深夜真的与卢氏之魂对坐,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聚,但也知道,早晨的钟声一敲,阳光一照,他们注定又将分别。正担心着破晓的到来,卢氏走来正要与他相依相偎,谁料灯花一闪,纳兰从梦中惊醒,眼前只有灯火,再也不见卢氏的影子。
纳兰容若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在灯前坐着睡着了。所以,实际上,他并非在现实中与卢氏魂魄相见,而是梦中。魂魄本就是虚幻之物,与梦叠加,愈见虚幻。晨钟敲破之前的时间已属短暂,灯花一闪将会面终结在了刹那,更见短暂。一句“却对着琉璃火”,将纳兰的无限怅惘失落结束在了漫漫长夜之中。
关于“寻芳草”这个词牌,目前能找到的资料很少,据说最早出现在辛弃疾的词集里。我由此想起了早于辛弃疾的苏东坡的一句词“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而我们的纳兰公子,只怕寻遍天涯,也找不到他的芳草了。汤显祖可以“因情成梦,因梦成戏”,而纳兰这首《寻芳草》则可谓“因情成梦,因梦成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