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慢记之七：今夜我在德令哈

经义小地理

2019年8月4日

海拔时升时降，有朋友打开手机导航一看，车在海拔3000米左右穿行，车已经进入了柴达木盆地边缘，大伙儿一路谈笑风生，不知不觉就到了德令哈。

“德令哈”是蒙古语，意为“金色的世界”。德令哈市位于青海省西北部，在地貌单元上分属祁连山地和柴达木盆地。柴达木盆地在大地构造上属秦岭昆仑祁连地槽褶皱系的一部分，为中新代凹陷盆地。盆地中心大致沿37°20′（即宗务隆山前地带）的纬向基底断裂控制了盆地新生构造运动的性质，该断裂线以北的盆地西部和盆地东北部，自第三纪以来一直缓慢上升，形成主要有第三系和中下更新统砂岩组成的丘陵带。盆地南部剧烈下沉，是第四系的主要堆积场所，厚达1200米，形成由上更新统的近代洪积、冲积及湖积层组成的山前倾斜平原。

德令哈有着悠久的历史。十三世纪，蒙古灭金亡宋，建立蒙元帝国，德令哈被置于元朝统治之下，为宣政院所属“吐蕃等处宣慰司”辖区。明代为罕东卫辖地，后为蒙古诸部辖地。清代属青海蒙古北左旗、北右旗辖地。民国时属都兰县。1955年从都兰县析置德令哈工委，1958年撤销工委设立德令哈县（驻巴音河），1962年撤县后并入乌兰县，1988年从乌兰县析置德令哈市，总面积2.77万平方公里。

伫足德令哈的街头，天空蔚蓝，绿树成荫，阳光和煦，时有轻风拂面。一幢幢独具特色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街道两旁。海西州民族文化体育活动中心广场上，音乐节舞台布置和鲜花摆放正有条不紊进行着。广场旁边，一个巨大的指示牌和一排古色古香的房屋吸引了我们的目光，那便是海子诗歌陈列馆。

说起海子，人们最为熟悉的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而面对1988年7月25日火车经德令哈时“今夜我在德令哈等你”的执着，无不为他的归宿感到一声叹息——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惟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惟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海子曾几次彷徨在自杀的边缘，写下《日记》后不到一年，最终还是搭上天梯去了遥远的天国，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关选择卧轨自杀。

在海子诗歌陈列馆内，买上一本专辑，再去诗歌碑林走走，去感悟海子内心理想与现实猛烈冲突而引发的痛苦纠缠，以及追求太阳、麦子和情人而不可得的残酷挣扎。

普通人永远无法理解，唯有海子自己才能领略。美国人西尔维娅∙普拉说过，“死是一门艺术，诗人的死实际等于诗人的再生。”德令哈没有忘记海子，给了他一个安魂之地。从此，青藏高原上又多了一颗永恒闪烁的灿烂诗星。

今夜，我也在德令哈。小酌一杯青稞酒，夜色深浅灯火明。

（摄于2019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