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佳给我吃了一块“生猪肉”(附歌曲)|行摄冰雪额尔古纳②
俄餐是我们第一天正式拍摄的重头戏,也是我梦寐以求的部分。
多年来,我养成一个习惯,无论走到哪里,一定要打捞这个地方最本土的滋味,那是这个地方的水土,也是这个地方的想象力和情感表达。
趁着冬天,我想利用时间给予的漫长休闲,对额尔古纳湿地所给予的家长里短的食物,进行一番不仅限于口舌的品尝。
辛姨和她的一家就这样浮现于白雪皑皑的舞台。
辛姨已经74岁了,她不平凡的经历使得她的性格更加开朗,她的俄文名字叫瓦尔瓦拉,这次她把她的表妹娜佳和丽达请来帮忙。
这一个上午,她们三个人不仅要给我们制作出十道典范的俄罗斯族菜品,还准备了歌舞。
关于十道菜品,我以后会在纪录片里呈现,这里先介绍其中一道,我平生第一次吃到的——生猪肉。
不错,依照必须用火炖、煮、烤、蒸等过程将猪肉进行加工的定义,这道菜就是生肉。然而,在无数代的饮食探索中,她们学会了用另外一种办法加工食物,那就是盐。
瓦尔瓦拉介绍,制作这道菜,选肉要选“一巴掌厚”的上好猪肉,必须是肥瘦相间。
果然,摆在我面前的被切成“猪肉片”的横断面像白色和肉色数次沉积的岩石之横断面。白色的部分有钟乳石的色泽,肉色的部分比南方的腊肉略显鲜艳,有点云南火腿的瘦肉颜色。
切好的肉在盆里浸泡着,汁液里我看见了大蒜头和一种香料叶子。
这样的腌肉制作至少需要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摆在我们面前的作品已经是“大雪”之前的准备了。
面对这样其他的食物,我决定率先尝试一下。娜佳给我从一大片生肉上切下小手指粗的一条,大概是怕我吃不惯。
对着摄像机,我的内心也是忐忑的。毕竟,它长得与生肉太像表姐妹,可是,当牙齿一触到率先进嘴的那部分肉时,一种冷酱肘子皮的弹性反应令我放心了。
“生猪肉”毫无生肉的腥味儿,在大粒盐日复一日的浸润之下,它似乎发生了本性的变化,包括那钟乳石色的肥肉,咬在嘴里也是似是而非,一种陌生又似曾相识的遥远感觉迅速占领了口齿和两颊。
过后正是用餐时,她们叫我一种俄罗斯族平时惯常的吃这个肉的小流程:
先是慢慢倒了一杯蓝色的气泡酒,端起杯子,先要歪过头去对着侧面夸张地吐一口气,仿佛是要给酒留出空间,然后一口气将气泡酒灌下去。接着抓起一块生猪肉,举在鼻子底下深深地吸一下,做出陶醉般的表情,然后把肉扔进嘴里大肆咀嚼。
由于是初学,我动作幅度大了一些,气泡酒有一小点从鼻子里冒出来,这影响了我“陶醉般”的吸味道,所以,第二块生猪肉我只体验了仪程,忘记了味道。
丽达临时扮演起服务员,厨房的每一道菜都被她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展示,这个位子靠近宽大的窗,斜斜的阳光会给菜品以饱满的色彩。
率先端上来的是一盘鲜红色和一盘乳白色的“戈协里”,它们分别是用果酱和奶油加工的很像果冻一样的甜品。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具有俄罗斯族血统的佳琪就给我讲,这是俄罗斯人家的孩子小时候的最爱,是她们童年的味道。
最活跃的还是丽达,丽达拉手风琴和唱俄罗斯歌舞都很棒,每到夏季旅游人员增多时,她是夜空下最欢乐的百灵,边拉琴边唱歌边舞蹈,她的靴子的后跟是另外一种乐器,能在地板上打击出让人血液不停涌动的节奏。
这次冬至之后的行走和拍摄,我们说的最多、频次出现最高的词是“冷”,甚至大家见面互相问候的时候都会说“冷吧”或“冷不冷”。
我刁钻古怪地要求丽达给我唱一首关于冷的歌,娜佳想起了很少人知道的一首俄罗斯民歌《冷啊冷》,唱的就是西伯利亚寒冷的冬季。
我把这首歌附在后边,你们自己听一听:有寒冷的感觉吗?
《冷啊冷》
(左起:丽达、我、娜佳、瓦尔瓦拉)
戈协里
我和丽达自拍一个
丽达的手风琴
饭后她们在客厅载歌载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