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走出黄土地》第32期
作者:任来虎
六十三
大集团关于石窑煤矿的改制及分流安置方案的决定,使石窑煤矿的管理人员及一线职工,在经历了彷徨、激愤、上访的过程后,心态慢慢地平静了下来,逐渐地从开始的不理解,到理智地接受了眼前的现实,使本次改制工作,按照计划和时间安排,进入了分流安置阶段。所有职工,按照上级的分流方案,分别进行了一一谈话,并在分流安置表上,填下了自己的意愿和去向,陶小宝拉着陕南老王,根据通知,早早就来到了办公大楼的一楼大厅,刚一进门,发现大厅里已经有好多人集聚在一起,看着通知栏里的安置去向说明。小宝着急地挤进人群,仔细地看了几遍分流安置方案,走出人群后,自己的心里也有了底。老王站在那里,没有挤过去看情况,看见小宝出来了,把情况问了问后,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小宝说:“那我就不看了,就那几个地方,离老家近点儿就行,走,我们去签字画押吧。”“呵呵,还签字画押,以为卖你啊,是在志愿书上签字,写上你要去那里,就那么简单,走,我们去会议室。”小宝说完,拉着陕南老王就上了楼梯,匆忙走向二楼的会议室。最后,在石窑煤矿领导班子的配合下,大集团改制领导小组成员,分成几个小组,分别与职工一对一地谈话,讲明道理,做好思想工作,在职工没有任何意见的基础上,在分流安置表上,当面写上自己的分流意愿,并认真地签名后,交专人收集归档。大集团改制小组成员,经过这样一天的工作后,晚上在石窑煤矿召开了专题总结会,并把结果向上级领导做了专题汇报。上级完全同意了改制小组的意见,肯定了大家的工作成绩。第二天一大早,大集团召开了专题会议,再次确定了分流安置方案和下一步的工作步骤,并要求所有接收单位必须从大集团利益出发,顾全大局,做好职工的接收和安置工作。石窑煤矿的管理人员及职工,除少部分职工暂时留下维护和看管设施外,其余管理人员和职工,明天就要分流和重新安置了,昔日正常生产和销售的石窑煤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煤场关闭,也没有了拉煤车辆的进进出出,通往山外的公路上,比平时安静了许多。早晨,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室外有点儿湿冷,大山里云雾蒸腾,四周一片阴沉,让人感觉到压抑和沉闷。文鹏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先是环视了一圈自己即将离开的办公室,然后走到窗户前,眺望雾蒙蒙的远山,以及视线所及高矗的煤仓,心里便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悲凉,回头又环顾了一圈熟悉的办公室,心想,自己即将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自己工作、生活了近乎三十年的石窑煤矿了,心里的落寞和惆怅,以及依依不舍的留恋,他慢慢地闭上眼睛,热泪却夺眶而出。眼前这熟悉的一切,多年以后,便会成为自己怀念而难忘的记忆了。整个关井改制的过程,上级领导也充分了考虑了广大职工的意愿,才使得分流安置中的各种问题,全部得到了解决。其实,职工的愿望很简单,无非就是考虑自己的吃饭问题,管理人员莫非就是考虑自己的职位问题,等等。这些问题,大集团领导都充分考虑了大家的意愿,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和安置,并对下一步更多资源枯竭煤矿的关闭和分流,积累了经验。人常说:“万事开头难。”但度过了第一关,一切就会迎刃而解。大集团因势利导,在石窑煤矿的改制过程中,采取了“自愿选择,合理分流”的原则,各种工作已经全部对接完毕。再有两天,就到了石窑煤矿真正关闭和人员分流了。恰好天公也不作美,早晨起来,淅沥沥的小雨飘洒,就如同离别人的眼泪,点点滴滴地洒在石窑煤矿的大地上。办公大楼里,平常上班的工作人员,最后在一起相处的时光,大家相互走动着,交流着,对于要工作的新单位,谈论最多的就是打听新单位的待遇如何,效益如何等等的问题。办公楼里留守的人员,看着昔日朝夕相处的同事,大家要各奔西东了,就是过去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也在心里一扫而光了,纷纷对离别的同事送上美好的祝愿和祝福,依依惜别之情溢于言表。老金在这个时候,必须坚守到最后,有的同事走进他的办公室,感谢领导多年来的关照,并让他保重身体,以后常联系,老金听了心里很温暖,递上香烟,握手道别。但也有些同事,走进老金的办公室,借此机会,说上几句风凉话,给老金肚子里装点儿怨气,然后转身甩门而去,心里痛痛快快地走出老金的办公室。望着这些对自己有怨言的同事出门的背影,老金只能打掉自己的大牙,咽到自己的肚子里。心想,这些心理不平衡的人,没有把唾沫吐到自己的脸上,就是万幸了。此时,老金已经不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干脆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不停地抽烟。这个时候,老金也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什么一矿之长了,自己这个年龄了,心里也没有什么期盼了,忍辱负重地站好最后一班岗,也算给上级领导有个交代,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其余什么都不在乎了。这时,他需要清静,最怕有人敲门。只要听到敲门的声音,就感觉像一把榔头狠狠地敲击在自己的心坎上,心口就会咚咚直跳。他索性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胡思乱想的时候,老金突然间想到了胡美丽,无聊之中,他索性拿起电话,给胡美丽打了过去。但是,自己心里还有些忐忑,好长时间也没有联系她了,他怕因为上次的不愉快,胡美丽会挂了自己的电话。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胡美丽竟然接了他的电话。老金赶紧就问:“妹子,你忙什么呢?最近一切都好吗?”话刚说完,紧张得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胡美丽却在电话里柔声细语地说:“哦。好着呢。你现在什么情况?噢,对了,听说你们矿井关闭了,你下一步怎么办?”听了胡美丽对自己关切的话语后,老金心里的紧张渐渐地松弛下来,心头的担忧也没有了,仿佛有一股热流淌过自己的心田,觉得浑身都是暖融融的舒坦。“唉,我想见面再聊吧,心里还是有点儿挂牵你,想你。”老金终于鼓足勇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脸颊都是烧的。自从老伴离世后,他孤寂伤感的时候,时常会想起胡美丽。在他的心里,胡美丽算是最好的妹子了,他希望自己能成为胡美丽真正信任的老大哥,余生好好地与她为伴,共度光阴。胡美丽想了会儿说:“那你来吧,最近我一个人在家,孩子省城上班了,你要来了,就到楼下了打电话吧,我给你开楼门。”胡美丽说完,心想,上次和老金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后,自己冷静了一段时间。但老金毕竟还比较厚道,也很欣赏自己,女人吗?不就是希望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才是最期盼的幸福了,对于老金,她还是在心里存有念想的。“好的,好的。”老金说完,放下电话,也没有心思静坐办公室了。就拉开抽屉,拿了些钱,回身走进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两瓶葡萄酒,找了个袋子一装,穿好衣服锁上门,低头下了楼梯。走出办公大楼,回头望了一眼身后,没有看到什么人,坐进自己的车里,才给文鹏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出去办点儿事情,下午再回来,大楼里有什么事情让他照看着,也可随时给他打电话。说完,就放心地开着车,心里念想着胡美丽,往煤城方向驶去。胡美丽在家接完老金的电话后,急忙打扫卫生,先是把地板拖净,然后细心地把家具齐齐抹了一遍。一切忙完,才泡了一杯红茶,端着茶杯,走到阳台上,慢慢地品味茶香,孤身多年的她,突然间感觉到,自己期盼的幸福生活,在慢慢地向自己靠近。想到这里,自己会心地笑了,脸上挂上了甜蜜的微笑。
六十四
文鹏接了老金的电话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心情烦乱的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为好,还有两天时间,整个石窑煤矿的管理人员与职工都要各奔西东,开始新的工作和生活了,从早晨起来,文鹏心里就感觉到异常的沉重和不舍。他还是遇到问题,习惯性地站在办公室窗前,打开窗户,让外面新鲜的空气和凉风吹进来,心里才会畅快一点儿。正在这时,响起敲门声,原来是陶小宝和陕南老王来了,他赶快让座、发烟、泡茶。忙完这一切,才专注地看着他们俩人,可他们两人低着头,也不说话,大口大口地抽着闷烟。此时,文鹏能感觉到他们心里肯定不好受,大家在一起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即将分离了,都有点儿依依不舍的情怀。文鹏看了看他们,还是先打破僵局吧,就说:“唉,分流的事情,你们都选择好了吗?”小宝抬起头看着文鹏说:“任矿,我选择的地方远,去陕北了。那里靠近沙漠了,新建矿井,适合年轻人发展。我打算去那里好好干。再一个,为了好好培养下一代,听说那里工资高,多挣点儿钱,也是我的想法。”“哦,那也不错,年轻人,就要以事业为重。有志向的男人都是四海为家,多挣点儿钱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年轻,孩子还小,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哩。那老王,你是怎么考虑的啊?”文鹏看着小宝说完,又转头看着陕南老王。陕南老王,挠挠头,看着文鹏笑着说:“我这个年龄了,也不想跑远了。起初想着我们该卷铺盖回家了,但还是让我们选择地方了。不到退休年龄,一律安置,我就选择距离老家近一点儿的铁路运输公司了。”文鹏看着老王说:“那也好,年龄大了,也不能再去下井了,井下毕竟潮湿。再手脚的灵活性也不能和年轻时相比了,地面工作还是好,离家近一点,屋里有点事情也好照看,选择的不错。”陕南老王也点点头,觉得自己的选择还是比较满意的,但一想到大家要分离了,心里还是有点儿难受,就说:“我和小宝相处的就和亲弟兄一样,还是要分开了,心里还真有点儿不舍。再一个,这么多年来,你对我们在工作和生活中的帮助和支持很多很多,我们不论走到那里,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所以,我们快走了,过来看看你,表示一下我们的感激之情。”陕南老王说到这里,小宝低头落泪了,站起来,走到文鹏面前,一下子紧紧地抱着文鹏,眼泪哗哗地流淌了下来。老王也走上前去,三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送走小宝和陕南老王俩人后,文鹏心里有点难受和憋闷,再次踱步走到窗前,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景色,吹着从窗外飘进来的凉风,心里默默地祝愿他们。现在,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了。今天一直心神不定,心情烦乱,到底去那里转转啊。想来想去,还是回老家吧,顺便回家看看父母,也去了解一下春来提倡的山东庄修路工程、照明工程、大棚工程进展如何,这也是他心里一直挂牵的事情。想到这里,文鹏拿起电话,联系了春来,两人约好在老家县城会合,一同去看看山东庄工程的进展情况。既然主意拿定,他还是给值守的办公室主任说了声,就下楼开上自己的私家车,出了矿区的大门,沿着蜿蜒的山区公路,先向着煤城的方向开去。老金提前离开石窑煤矿,开车回到煤城,直接奔向胡美丽居住的小区,来到胡美丽的家里,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离开人心惶惶的石窑煤矿,老金如释重负,刚进门,看到胡美丽得体的衣着,红润粉白的面庞,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把拉过胡美丽,紧紧地抱在怀里,闭上眼睛,体味着这难得的温暖和幸福。胡美丽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哪里,被老金揽入怀中,心里虽然有点儿紧张,但还是默许了老金的热情和拥抱。胡美丽可以闻到老金身上淡淡的烟味和汗味,却没有让她反感,反倒觉得这就是男人的味道,今天老金这么快说来就来了,也没有让她想到,自己还有点小小的激动。心想,本来自己这辈子就是个苦命的女人,此时,在老金的怀抱里,慢慢地还是感到了一种幸福与温暖笼罩了自己。老金独身一人已经半年多了。其间,朋友也给自己物色过几个对象,但自己都没有上心,只是他接触了胡美丽以后,在心里一直久久难忘,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见面就把胡美丽揽入怀中,让自己压抑的情感瞬间迸发,火烧火燎地几乎融化了自己,他忘情地亲吻了胡美丽,胡美丽闭上眼睛,完全接受了老金的激情热吻,两人此时都沉浸在幸福的氛围中,无法言说。再次重逢的激情过后,老金回到沙发上坐定,胡美丽还是关心煤矿改制的事情,老金聊了会儿单位的改制情况和这几天自己动荡的心情,回想起自己几十年来在石窑煤矿工作的日日夜夜,大半生的美好时光都交给了煤矿,快退休了,谁知赶上了关井和改制,心里难受地慢慢得流下了眼泪。胡美丽毕竟是女人,看到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此时也会痛苦,出于女人的柔情,她把老金揽在怀里,让他伏在自己的胸前,任泪水流淌。胡美丽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两句话的道理。她轻轻地抚摸着老金宽厚的脊梁,既同情又体贴,不由得紧紧地揽着老金的腰,也不想打断他此时的思绪。在胡美丽家里,老金因为身心轻松了,也困了,香香地睡了一觉。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被胡美丽叫醒的时候,一股油香的味道飘进卧室,胡美丽已经为他做好了一大碗油泼扯面,等着他来吃,浓香的热油味,夹杂着一股油泼辣椒的香味,一下子勾起了老金的味觉,他立马下床洗脸,收拾利索后来到客厅。此时,他发现胡美丽一身鲜艳的大红睡衣,看起来热情似火,鼓鼓的胸脯,在老金面前走来走去的,看得老金心里直痒痒,吃饭都有点儿心不在焉。胡美丽啊胡美丽,真正地走进你的生活,才觉得你很美丽啊。胡美丽看到老金欣赏自己的眼光,呵呵地笑了笑,粉红的脸蛋红扑扑的,像盛开的牡丹花。老金吃饱了,给矿办公室主任打了个电话,问道:“主任,今天矿上有什么事情没有?有上级来电吗?”主任回答一切安宁,没有什么事情,老金听完,心里才彻底放下心来。在胡美丽家里,老金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给胡美丽捏捏脚,一会儿又给胡美丽揉揉腿,而胡美丽剥开一个橘子,给老金喂一瓣,自己吃一瓣,你一口,我一口的,脸上始终挂着甜蜜的微笑,老金幸福的云里雾里地飘着。过了一会儿,老金在胡美丽的耳边轻轻地说:“妹子,我准备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胡美丽呵呵地笑着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在我的家里,就像主人一样,我还能说什么,只要你愿意。”老金说:“我愿意。”说完,他紧紧地抱着胡美丽,就是不想松手。文鹏离开了石窑煤矿后,直接开车到了县城。与春来会合后,一同回到山东庄。当车子开到村口,才突然发现村子里的道路已经硬化,路灯已经装上了,文鹏心里就有点儿诧异,问春来:“喂,伙计,这是咋回事啊?”春来诡秘地笑了下,向远处看了看,才回头对文鹏说:“前一段时间,看到你们都是干着国家的事情,也都忙。我也知道,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人,有时身不由己,就没有打扰你们,我一次性地订购了水泥、沙料和路灯等,有了村长和村民的积极配合,大家不分昼夜地干,你看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是最近我的功劳了,怎么样?”春来说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啊呀,好小子,你呀,真是好样的。”文鹏说完,看着春来,拍着他的肩膀接着说:“你让我们这些走出黄土地的人们脸上光彩了。真是谢谢老弟了!我这次回来也带了些钱,看看我们山东庄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必须给咱们山东庄做点什么。要不然,我要是每次回来,走上你投资修建的水泥路面,脚底下踏不实,会发虚的,呵呵。”“唉,咱们弟兄们还分什么啊,只要为家乡山东庄做事,不分大小,都是好事。走,我们先去村长那里,我已经打过电话通知他了,他在家里等候我们呢。”春来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文鹏往村子里走去,车子就停在了村口。文鹏和春来一边走着,一边看着眼前的变化,昔日下雨泥泞的道路变了样。看着一排竖起的路灯,文鹏心想,山东庄的晚上,再也不会被黑暗笼罩了。磕磕绊绊走夜路,晚上走路跌跤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山东庄变样了,变得让文鹏心里激动不已,他高兴地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高兴地发给发平和发海,也让他们分享一下自己此时激动的心情,看到家乡的巨变。而春来走在刚刚打好的水泥路面上,觉得踏实而自豪,脚下的步子坚实而平稳,心里也是骄傲和自豪的。到了村长的家门口,年轻的村长和几个小伙子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看到春来和文鹏身影的时候,赶紧快步迎了上来,紧紧地握着春来的手,激动而紧张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半天了,才憋出了几句话:“欢迎、欢迎,两位叔叔好、两位叔叔好。”“叔叔好、叔叔好。”身后跟着的几个小伙子都叫起叔叔来了,文鹏和春来听后哈哈大笑,春来扯着大嗓门儿说:“哈哈,看这群娃娃叫的甜的,一下子把我们的辈分都给抬高了。”文鹏看着眼前这几个小伙子,由于自己常年在外工作,回来的也少,分不清眼前这几个年轻人的父亲和母亲到底是谁,只好说:“好好,回去向你们的父母问好,啊,记得问好。”进了村长的院子,葡萄架下桌子已经摆好,酒和饭菜已经上桌,村长的夫人站在桌子旁边,拿着一把大扇子不停地扇动着,驱赶着苍蝇、飞虫什么的,看到他们进了院子,也是叔长叔短地叫个不停。他们刚坐定,一大盆刚刚炖好的土鸡就端了上来,满院子都是一股香喷喷的味道,春来高兴地叫了起来:“真香啊,小伙子!味道蛮吸引人的,我都饿了,口水都流下来了。”文鹏看到春来的馋劲,就在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说:“就知道吃,一天海吃海喝的,还能想着吃这,村长杀鸡让咱们吃了,我觉得都可惜了,要是母鸡的话,还要下多少蛋啊!”村长说:“两位叔叔吃吧,这是咱自己家里散养的土鸡,绿色营养,呵呵,来,我先给你们一人盛一碗。”望着一盆热气腾腾、飘着香味的清炖土鸡,文鹏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妈妈为了第二天能多卖一个鸡蛋,晚上挨个抱起母鸡,在屁股眼里摸来摸去的,看看明天下蛋不。那个年代,要是能吃上小葱炒鸡蛋,该是多么香喷喷的味道啊。文鹏记得,自己小时候,爷爷病了,妈妈蒸的鸡蛋,爷爷总是先叫他吃一口,然后自己才吃一点儿。回想起那个过程,想到爷爷已经过世好多年了,自己心里觉得发酸,想流泪。虽然,面前这盆炖土鸡闻起来挺香的,但也勾不起自己的食欲。吃过饭后,文鹏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两万元现金交给村长说:“村长,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看看咱们山东庄还有什么需要资金的,就用吧。自己在这里长大,也应尽一分力量啊。”接过现金,村长非常地激动,连说了几声谢谢。然后交给会计,让打了收据,盖上章子交给文鹏,并说:“叔叔,你们对家乡的赞助,我们手续还是必须走全的,这个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家乡建设得更加美好的。”文鹏接过条子,看了一眼,上面盖着村委会的大红章子,心里也很高兴,终于了却了自己心头的一件事情,也算是为山东庄做了点善事和好事,为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尽了份儿责任和义务。春来看着村长说:“我们今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投资。今天做的这些,我们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们都是喝这里的水,吃这里的粮食长大的,人常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们是致富不忘众乡亲。”“好、好,说得好。”在座的年轻人纷纷鼓掌,热烈的掌声在农家小院里回荡。
(未完待续......)
富平人平台每天第5条信息将定期更新连载
欢迎大家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