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落的概念:弗洛伊德的精神病机制
脱落的概念:弗洛伊德的精神病机制
作者:J-D Nasio 著名拉康派精神分析家,巴黎第七大学教授
在阅读本文之前,我们敦促读者回到有关阉割概念的第一章。
脱落的概念是一种理论构造,试图解释精神病起源的心理机制。此外,从脱落假说中也可以弄清某些断续的紊乱,例如幻觉,急性妄想,付诸行动,甚至是心身疾病。这些临床表现,无论是持久的还是短暂的,都将由阉割经验的象征化的紊乱所引起的。我们将看到,实际上,脱落是精神分析所赋予的一个名字,即在无意识的阉割的标准化考验的无意识中缺乏登记。至关重要的测试-在它所象征的范围内-允许孩子去承担自己的性别,从而有能力认识自己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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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术语的角度来看,J。Lacan从法律词汇上引用了的“脱落”一词,翻译了德语单词Ververfung,这个单词通常在弗洛伊德著作的法语版本中用拒绝一词 来翻译的。请注意,拉康在法语中最初使用的是“retranchement (删节)”一词来与Verwerfung作为等效概念。
首先,我们将遵循弗洛伊德对精神病的研究,提出脱落的概念,其次,我们将介绍拉康的这一概念。
为了发展我们的研究,我们将依靠拉康的教学,并且将从事最近工作的一些方面:“局部脱落:对拉康的脱落理论的贡献” 。
弗洛伊德脱落的概念
精神病是针对阉割回忆的危险的不适当且病态的防御措施
从他的第一本著作开始,弗洛伊德就致力于确定一种针对精神病的防御机制。因此,在1894年,虽然压抑理论尚未完善,但他支持这一论点,根据该论点,各种精神疾病都是对自我的不适当和病态防御的表达。弗洛伊德以“防御性神经症”来命名,将各种临床实体(例如歇斯底里症,恐惧症,强迫症和某些幻觉性精神病)归为一类,每一种都与自我防御功能的失灵有关。在所有情况下,无论是神经症还是精神病问题,我们都面临着自我无法捍卫自身免受无法忍受的心理表象形式危险的威胁。但是,怎样的心理表象、无意识的观念,会构成危险?威胁自我的表述是无法容忍的,因为它与过度投资的现实碎片有关,与破碎的阉割经验有关。构成自我的危险确实是即将来临的涌现-以一种无意识观念的形式-对阉割的痛苦见证。
但是阉割是什么呢?精神病主体的阉割吗?不是的,有关阉割首先是大他的阉割,即母亲的阉割。阉割经历的痛苦在于让孩子在女性身上看到和感知到母亲本来应该缺少的阴茎。让我们精确地说:对自我的无法容忍的表达,正是对女性缺乏阴茎的痛苦感知留下的烙印。痛苦是因为这意味着孩子也可以被剥夺痛苦,并且痛苦是因为这种感觉证实了父亲禁止乱伦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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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割经历的逻辑
现在让我们保留阉割经验发展过程中的四个阶段中的前两个阶段。我们已经在关于阉割的概念的这一章中已经确定了前两个阶段之间的区别,这对于现在理解弗洛伊德理论以及后来的脱落理论而言是必不可少的。拉开帷幕的时间是一个神话般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孩子从自己的身体开始,假设所有人类,尤其是他的母亲都有阴茎。拉康认为这一神话般的前提条件是归因的原始判断 , 即阴茎的普遍归因。第二阶段是去势测试的主要事实,即缺乏阴茎的感知。这种知觉事件的痕迹,刻在无意识中,具有阉割的存在之上判断价值。
或更确切地说是在女性那里缺乏的阴茎。我的母亲至少有一个没有阴茎的人。证明特定存在的存在的判断是证明普遍存在的归因判断的相关性。简而言之,自我捍卫自己的危险就是在无意识中表现出一种经历,这种经历包括两个时刻,即普遍肯定的时刻和缺乏普遍存在的时刻。
第一个条件是实现第二个条件的前提。对阴茎普遍性的 错觉(归因判断)下,阴茎客体的跌落而造成这种幻想的原因有两个:对母亲缺乏阴茎的不可撤销的观察,以及禁止乱伦的服从父亲的法律(这两个因素被浓缩为对存在的判断)。
阉割的折磨的结果以放弃来告终,这进一步加剧了孩子的痛苦。他已经了解到,根据对母亲缺乏的观察以及对父亲禁止的内在化,他的阴茎受到了威胁。现在,孩子决心丢失掉母亲,这是他渴望的对象,以保存自己的性器官。自从他有能力承担自己的不足并产生自己的边界以来,他必须经历的这场危机无疑是富有成果的和有组织的,但是他的自我不再想要了解这种磨难。在弗洛伊德所说的无意识的阉割经历中,称为“无法容忍的表象”,而与这种表象相违背的是,自我有时会以一种精神病的方式捍卫自己(脱落)。我们会看到拉康与弗洛伊德不同, 脱落不仅仅专注于无意识的阉割,还包括阉割情结的两个阶段:一方面是对普遍阴茎存在的信念,另一方面是父亲的禁令所证实的它的缺席,而这是痛苦的视觉感知。
对无法忍受的表象的拒斥
在回顾了为什么阉割的表象令人痛苦之后,现在让我们看看自我保护自己免受其侵害所采用的不同防御方式到底是什么;特别是精神病防御中更为具体的那一种。在神经症(歇斯底里症,恐惧症或强迫症)中,总是比精神病患者更灵活的防御,这是用另一种自我更容易接受的表象来代替难以忍受的表象。这种替代机制的失败通常会引起神经症的症状。另一方面,在精神病患者中,防御由一种确定的、激进的和暴力的行动组成:“存在着-弗洛伊德写道-一种更有活力和有效的防御。这种防御在这里构成的是,自我拒斥掉(verwirft)了难易忍受的表象,并且同时拒斥掉了它的情感,并且表现得好像该表象就从未到达过自我那般“。弗洛伊德进一步添加道: ...自我使自己摆脱了不可调和的表象,但这与[阉割]的现实碎片是密不可分【这里牵涉到如何补回现实的碎片并且进入到表象的良性替代中。——译者注】,这样,自我通过完成这一动作,也已全部或部分地与现实分离开来了。”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因此,精神病防御模式的组成,不是像神经病那样透过对难以忍受表象予以削弱,而在于把自我和表象进行根本性和明确的分离而完成的。
因此,自我驱逐了表象,并随之而来的是阉割经验的碎片。也就是说,自我也通过拒绝表象,同时也拒绝了表象的情感内容。通过拒绝这些痕迹,他拒绝了阉割痕迹所引起的后果,即对母亲的性欲。精神病中的防御比神经病中的防御更为迅速,但代价是使人陷入幻觉混乱的严重状态中。请注意,弗洛伊德同时使用术语“ 投射” 来表示我们刚刚提到的拒斥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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