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杨丽冬：【“老窦”真逗】（随笔）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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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刘军英

执行主编：鱼儿姐姐

“老窦”真逗

文/杨丽冬

老窦，北京人，是我父母退休前医院里的一个同事。七、八十年代她与我父母同在一个科室工作。这老窦矮矮的个子，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脸庞，圆圆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她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有事无事总是使劲地眨个不停。

一次，老窦去街上买菜，旁边有一个男士也在买菜，老窦看着旁边的男士使劲眨了几下眼睛。老窦买完菜后，径直往家回，觉得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快到家门的时候，才看清是那个刚才一同买菜的男人尾随她快到家门口了。老窦大惊问到："你干吗跟着我？"，那男人一脸诧异地说："不是你给我递眼色让我来的嘛？"老窦一听当场差点晕倒。

老窦家离医院只有几十米远，可老窦有个习惯，几乎天天迟到。有一天早上，主管业务的院长忽然心血来潮主持查房交接班，这老窦还和往常一样姗姗来迟。院长看老窦来晚问她："你怎么迟到了？"，老窦回答道："我上厕所了"。院长说："那你天天都这个时候上厕所？"老窦震震有词地说："你不信，下次你看看去"。话音刚落，办公室笑声一片，院长也无可奈何。

老窦出生于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毕业于一所名牌医科大学，这些从她的外表丝毫看不出一点痕迹。冬天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头顶一条绿色的方巾，对折成三角形从头上一直围下来，然后在脖子底下这么一系，脑后则撅起一个角在脖后忽悠着。对她这一装束，实在没有多少人敢恭维，总觉得与普通的劳动妇女形象太靠近，看不出丝毫的知识分子的影子。

老窦比我们家早来不少年。老窦对妈妈很热情，主动让妈妈订的牛奶放在她家让她家的保姆帮着接收。有一次妈妈去老窦家拿牛奶看到了老窦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老窦身着白色的布拉吉，留着两条长长的辫子，气质高雅、端庄、美丽。一看就是那个时代的天之骄子！

老窦边看照片边对妈妈说："你看我年轻的时候哪象现在这个死样啊！我刚来的那年夏天，热得受不了，我就去沭河游泳。我穿着泳衣往沭河去，一路上多少男男女女，大人小孩跟在后边看。我下了河，游完泳回家那些人还跟在后面，边看边吆喝：快来看神经病啊……搞得我哭笑不得，心里想：一群神经病，真是少见多怪！满河光屁股洗澡的是正常人，我这倒成了神经病了。”老窦说完，自己"哈哈"笑起来，把妈妈也惹得眼泪都笑出来了。

那时候，在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精神感召下，医院里的那些小护士们也格外地好斗。病房护士长东北人，五十岁左右，性格大大咧咧的。一天早上病房交接班时，因为工作上的事，一个小护士和护士长斗了起来。护士长一着急也不顾自己的身份揭起了那个小护士的短，那小护士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在场的人听了护士长说的那些话都挺为那个小护士觉得不堪。谁知那小护士却脑袋灵光，反应迅速，奋起还击："你好，你床上一个，床下一个，一开窗户还跳出去一个......"这交接班就这样成为一场闹剧匆匆收场，过后那小护士还自鸣得意地说："想骂我，看我不骂死她！"

有好事者过后想考证一番便问那小护士："你那天和护士长吵架时说的是真的假的？"那护士嘿嘿一笑："我随口编的！"听得此言，大家莫不对该小护士赞不绝口：口齿真是伶俐，反应真是迅速，还击真是有力！

过后大家都拿这事当笑话讲。那老窦听了更是又兴奋、又好奇，不停地使劲眨巴着她的两只大眼睛，操着一口京腔，一副神戳戳的样子："什么？什么？床上一个，床下一个，一开窗户还跳出去一个，这不就三个了吗？“”边说边伸出三个手指头，张大嘴巴张开，眼睛瞪得溜圆，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旁边有人接着来了一句："一开窗户还跳出去一个，是青蛙啊？”这样一来大家更是笑成了一片。这之后那小护士的"急中生智"和老窦的解说都成了精典笑话，只要想起都会笑得肚子疼。

时过境迁，老窦早已调离了这里，当年的那些人如今也都各奔东西。那些曾经熟悉和一起工作、生活过的人们偶尔见面，既使是原先的"仇人"，现在也大多是"相见一笑泯恩仇"，实际上哪有多大的仇啊？更多的是对曾经的生活的回味和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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