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洪侠|董桥才为刘大任新书写了一段话

刘大任“海上风雷系列”,活字文化陆续推出。
收到活字文化刘盟赟寄来的刘大任《浮游群落》。开本不大,平装,纸软书轻。或许现在市场上这个调调的书好卖些。前几年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做大任先生的书,我要求每一种都要做精装,如今看来,用力过猛了,卖得不好也怨不得别人。

盟赟说,他刚刚请董桥先生为刘大任的新书写了一段话。他真聪明,当初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董先生写的是:
时代变了。人心变了。文风变了。新旧交替之际,只有阅读我的朋友刘大任的文字才能重温久违的乐趣:旧而不老,新而不嫩,永远抱持的是他对人生对文学的一份犀利的领悟。从关爱到惘然,从追慕到觉醒,知识分子的迷惑在刘大任笔下始终展现的是淸澈的揭示和优容的观察。长篇短篇都那样,他的创作视野向来在绝顶,一览众山小!

董先生和大任先生真的是老朋友了,后辈如我,拜董桥文章所赐,知道刘大任这个名字也快三十年了。1992年5月,在北京读三联版《乡愁的理念》,读到董先生1986年2月写的那篇《文章似酒》时,我不免一想再想这位刘大任究竟何方高人,其文字竟能让董先生一读再读。
董先生写道:
“……等到初五,我又意外收到刘大任从纽约寄来的《秋阳似酒》,那份喜悦也盈然注满心头。我非常喜欢刘大任这批袖珍小说,一年前他寄第一篇《鹤顶红》给我发表的时候,我一读再读,觉得小说写到这样简洁这样深远,真可以当诗下酒了……大任说他平生不太能忍受官僚巨贾的肥胖肚子和女人的虎背熊腰以及半生不熟的'划时代’文体和自以为是的滔滔雄辩,下笔于是不惜削、删、减、缩;真是妙喻。”
我是在这段文字里第一次知道“刘大任”这个名字,从此记住。当年读三联《乡愁的理念》和《这一代的事》两本董桥散文小册,我如此这般记住很多闻所未闻的名字,刘大任之外,还有台静农、林文月、金耀基、夏志清、蔡思果、陈之藩、宋淇、乔志高、余英时、刘绍铭、吴鲁芹等等。这些人和董先生亦师亦友,他在文章中手挥目送,呼朋唤友,于我而言却相当于打开一扇扇阅读之门,自此但凡有机会我肯定按图索骥把他们的书统统搬回家。

刘大任先生和我的“书缘”又与其他几位不同。我不仅记住了他的名字,追着买了他的书,我还签了他所有著作的合同,率先尝试整体引进出版他的作品。我做得不够好,出了几种后,无力坚持下去。现在刘盟赟出手策划,活字文化推出新版,我心中稍减几分对大任先生的歉疚。
董先生新书《文林回想录》第三十二节写的都是刘大任。1985年刘大任写的那篇《台北一月》董先生引了一段又一段,可见是真喜欢。董先生说他和刘大任都很在意源远流长、温柔敦厚的那一缕古旧月色。
【深圳报业集团版刘大任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