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焦裕禄》细腻催泪:你不能错过一个好父亲
■ 本期轮值毒叔 ■
■诸葛奇谭·谭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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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谭飞:欢迎《我的父亲焦裕禄》的两位主创来到《四味毒叔》,分别介绍一下,一位是焦裕禄同志的女儿焦守云,一位是范元导演。首先欢迎两位,两位也给我们的观众打个招呼。
焦守云:大家好,我是焦裕禄的女儿焦守云。
范元:大家好,我是电影《我的父亲焦裕禄》的导演范元。
谭飞:先问下守云大姐,电影是根据你的口述改编的,所以很多细节是不是生活中就是这样,包括卖咸菜。
焦守云:对。
谭飞:包括去看电影,被爸爸批评这一段。
焦守云:嗯,这些故事,都是好多人都知道的故事。比如,总书记到我们家,挨个问,你是不是卖咸菜的,那个看白戏的是不是你,所以这些都是几十年来大家都熟悉的一个故事。但是,郭晓东这一次演绎得这么好,把故事讲的这么生动,我觉得是所有作品里表现的最完美的。
谭飞:守云大姐作为主创,又作为观众,给予了这个戏很高的评价,打了一个高分,包括细节的生动,包括再度地还原和呈现。那些故事可能耳熟能详,郭晓东老师这次新的演绎也是让她非常满意的。想问下导演,你觉得这个戏跟同类型的影片相比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自己在创作的时候有些什么设想?
范元:接到这个创作任务以后,我跟二姐做了多次交流,也看了大量的资料,从我的角度来讲,一听到《我的父亲焦裕禄》这个片名,大家就能够想象到它是一个什么类型的片子,但是我觉得这次的创作,想破一破这种思维定式,就是不要把它当成一个常规的主旋律影片来拍,我希望尽量让它回归电影本身、人的本身。拍摄这四十多天,二姐每天都坐在我身边,一直在给我打气。那么我就想,把焦裕禄还原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有血有肉、有温度、有呼吸的人,你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感受到他的温度。我就想写这样一个人,那么自己首先就要从那个主旋律里头跳出来,所以我在做这个戏的过程当中,跟主创做导演阐述的时候,我一直在跟大家说,不要认为我们在拍一部主旋律作品,我们是在拍一个人,如果我们能把这个人拍生动了,拍真实了,我们就成功了。
谭飞:包括两处,一个是卖咸菜,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普通父亲对女儿的一个考验,还有后来有一幕是他回去陪他娘,就说我们娘俩儿躺在一起聊聊,中间有一个蒙太奇,有一个闪回,就是好像他在聊的时候,突然又拍到他要走了,然后又回到他在炕上。我想问问导演为什么要把这个桥段做了这样的处理呢?
范元:在原来的导演台本里,这些戏都是分开的,包括和娘在床上这一大段,谈论童年、谈论天上的星星,这是一个独立的单元,之后才是村口送别。后来剪片子的时候,我把这两场戏剪到一起了,那个院子就是焦裕禄出生的那个院子。
谭飞:就是在原址?
范元:嗯,就在原址,那是个文物保护单位,就是为了支持我们,提供我们拍。但是这个房间和这个炕都特别小,客观限制太多。
谭飞:明白,机位不好腾。
范元:对,而且你不能给它破坏了,那是个文物单位。所以最后决定把它和这个村口送别,交叉起来,艺术感染力更强,就是那大雪纷飞,完了再回到房间里,他和娘谈论要做一个星星嘛,要做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做了点加工。
谭飞:那再问问焦守云大姐,在传承父亲精神的过程中,您的心路历程是怎样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有哪些不一样的地方,一直秉承的又是什么?
焦守云:父亲去世的时候,我11岁,我还有三个姊妹,有一个妹妹,还有两个弟弟。
谭飞:还有最小的一个弟弟。
焦守云:那个最小的弟弟去世八年了。那时候,确实是不懂事。但是我对父亲的记忆还是非常深刻的。电影里表现了我是在山东长大的,父亲去世的那一年,我才跟着父亲回到了兰考。有三个多月吧,父亲就去世了。所以这个处理的真的特别好。我刚开始不喊爸爸,是因为我长期跟父亲分开。
谭飞:因为你也一直见不到他,比较陌生。
焦守云:对,包括他拿着水果糖叫我喊爸爸,这都是真事儿。
谭飞:用现在的话来说你当时就相当于留守儿童了。
焦守云:哎,对对对。但等到我把爸爸喊出来的时候,他都听不见了。所以刚开始,对父亲的理解就很简单,我是女儿,他是父亲。等我们懂事的时候,一直是妈妈带着我们的。我是当过兵的,当兵的时候才十五岁。就觉得在部队有压力,人家都想着,哎呀,你看她这么小都当兵了,那还是个孩子啊,老是觉着父亲好像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压力。
谭飞:嗯,有压力。
焦守云:就是一直到现在也有压力,但是对父亲的理解是一步一步的,比如我十八岁入党,我就觉得我像父亲一样成为了一个共产党员,可能对自己要求就不像过去那么松散了,这也是一个压力。比如我曾经是党的十大代表,回来以后压力就更大了。
谭飞:对,而且你当时是十大代表的时候是很年轻的。
焦守云:对,当时是二十岁。要说有压力,这一辈子都有,包括现在还有。我觉得我也不能算多优秀,但是在继承父亲的这个遗志也好,继承父亲的这个事业也好,我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包括原来的那个电影。
谭飞:原来的那版焦裕禄?
焦守云:对。
谭飞:李雪健老师演的那个。
焦守云:对,我当时一直跟着我妈妈去搞宣发,那时候我妈妈还不到六十岁,因为我妈妈不是特别爱说话。但是她当过县长,她水平是挺高的,她不是说不出来。所以,就是通过那一次宣发,更加了解了父亲,其实我们孩子了解父亲的渠道,一个是长篇通讯,一个是电影。妈妈她基本上不说爸爸的一些事情,因为她一说起爸爸就会哭。
谭飞:流泪。
焦守云:她哭了几十年,她去世以前,眼睛就有毛病,她不哭也流泪。所以妈妈说起关于父亲的事情并不多。但是有时候她也会主动的说起父亲,说过去她们最幸福的时候,所以我就把这些特别的地方说给丁柳元。我说妈妈这一辈子,特别是下半辈子,真的不幸福,因为父亲没有了,但是她曾经很幸福。虽然日子苦,但她也很幸福。
谭飞:所以,我们看到这个电影中有一个旁白,就是您说的那个。
焦守云:对。
谭飞:一生最欢乐的时刻。
焦守云:对,她高兴的时候也说,比如说我爸爸看上了她那两条大长辫子,包括我奶奶也是一眼就相中了。谈恋爱的时候还是一个走在路这边,一个走在那边,怕人家看见,那时候她回忆起这个她会笑。父亲虽然跟我们在一起时间不是那么长,而且那时候我们也很小,但是会受父亲平时做的一些事的影响。比如刚才说他最后一次回老家,他那份孝心,为什么当时都没有钱,还要回去?
谭飞:他会借钱回去。
焦守云: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回去了,如果再不回去,那他可能就回不去了。
谭飞:是。
焦守云:还有他最后回到兰考,还要跟兰考人在一起,死了也得埋到兰考。
谭飞:就把他埋在沙丘下面。
焦守云:对。所以我说就是这一点一滴的影响。
谭飞:我听到焦守云大姐的话,我也很感触,您刚才也说了,可能您跟父亲见面时间并不多。
焦守云:是。
谭飞:所以你可能对他的很多了解,都是通过长篇通讯,电影的还原,才认识父亲的伟大和他更生动的一些细节。
焦守云:还会通过一些叔叔、阿姨的讲述去了解。
谭飞:所以通过这部电影你第二次了解了父亲的爱,以前对爱的理解就是因为生你养你。
焦守云:太好了,你说的太好了。包括这一次喊爸爸,总是觉得,从心里头觉得没有爸爸了,老想喊爸爸,但是却喊不出来,在这次的电影里大喊了一声爸爸,觉得把这几十年的遗憾都喊出来了。
谭飞:几十年想喊的这两个字都在那一刻输出。
焦守云:对,一下子这个感情,就涌出来了。因为过去的电影都是别人做的,这部电影我们是全程参与。
谭飞:我听说你也参与了制片工作。
焦守云:对,我虽然不懂,但我在接受那个过程。
二
谭飞:所以,我们看到的很多细节都是栩栩如生的,因为大姐在上一部电影中做的是宣发,这一部是制片,可能给予了很多细节上的支持、包括提了很多建议,对电影的整个质感、它的那种生动和真实程度是有一定的促进作用。所以,我想问问导演,因为我们看到这里面有很多风沙的戏,我不知道是在棚内拍的,还是实地拍的,这个拍起来其实不容易,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怎么解决的呢?
范元:挺难的,这个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风沙、盐碱,这部分戏是在内蒙的腾格里沙漠拍摄的,因为今天的兰考已经非常漂亮了。
谭飞:影片最后就是兰考的高楼大厦,绿树成荫。
范元:对,我第一次去兰考,和焦裕禄那个时候的兰考一定是不一样的,但我没想到变化那么大,这是我见到过中国最漂亮的城市之一,真的非常漂亮。我到了农村村民就跟我说,除了田里庄稼,如果你在任何地方看到土,这一片地就是不合格的,不达标的。所以,绿化特别好,到处都是绿草,拍不了,一个镜头都拍不了,除了最后结尾的那个镜头。那么我们就一直找,最后因为老一版、九零版,是在榆林拍的,榆林那个沙漠我去过,实际上规模很小。然后我们就一路找,找到了宁夏,顺着宁夏从公路开车往内蒙走,到了腾格里沙漠那一片,就是现在大家在电影里看到的那个沙漠、盐碱,都是真实的,是腾格里沙漠。至于风沙,那就只能是我们自己人为的来了。
谭飞:就是一个鼓风机在旁边吹的。
范元:很大的鼓风机、非常大。最困难就是那个鼓风机要十几个人在沙漠上拉起来,因为我不可能就在公路边拍,经常会深入到里面去。
谭飞:还有发电车。
范元:对,全部都要往里拉,拍的时候那个风一起来就是八级,因为最低就是八级。
谭飞:把人都能吹走。
范元:对,所以你看到的就是演员在风沙里面,包括我们也都在里面。
谭飞:很逼真。
范元:对,都是真实的。但是,吹出来的沙子做了一些加工,那个真沙子不能吹,万一有石头打在眼睛里就完蛋了。
谭飞:因为那个时候有很多人是吃不饱的,我看到所有人的造型都是有浮肿的,都做的很真实,包括脸上的妆,一些小孩的瘦弱形象。
范元:我们这次的美术团队,服化道团队真的特别优秀。特别要强调一点,就是我们整个创作团队四百多人,平均年龄就是三十出头,非常年轻。
谭飞:还是九零后为主。
范元:对,九零后、八零后,这两个年龄段为主。在这个题材里面,我觉得他们这种投入让我特别感动。按说我们是在做一个主旋律这类题材,看完剧本以后,包括主创看了很多焦裕禄的事迹以后,都被焦裕禄这个人的人格力量所感动了。我们几乎没有做过一件衣服,都是收来的。
谭飞:全从民间去收当年的衣服。
范元:对,从全国各地收来的,包括一条皮带,服装都是做了考证的,焦裕禄的这条皮带是哪一年的,1955年生产的,它的特点是什么?就是现在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焦书记的那条皮带。
谭飞:那个著名的毛线背心是从哪找来的?
范元:那是二姐亲手织的,然后我们又做了旧,因为年代不同,它的新旧程度是不一样的。
谭飞:还原的太像了,特别是我们看到郭晓东本来就很瘦弱,他穿上那个背心的时候真的还原了当年焦书记的那种状态。
焦守云:我问过我妈妈,爸爸穿的背心是什么颜色?什么款式?包括细节我都问了,所以就给晓东织了两件,怕万一打湿了、脏了可以替换。
谭飞:电影的创作和焦家共同的心血铸就了这部电影。那么再问问对于演员的选择,导演是怎么一眼相中郭晓东和丁柳元的呢?还是有一些其他的选择?
范元:丁柳元差不多是第一次就认定了。目标挺多的,但定的时间很晚,一开始我觉得丁柳元可能是最合适的。至于郭晓东呢,就要请二姐说说了,因为在我进入这个项目之前,二姐就已经首肯了郭晓东了。
谭飞:讲讲。
焦守云:其实选男演员,也是反反复复的,首先要年龄段合适的,再是形象起码大差不差的,选来选去,不是这不合适,就是那不合适。所以光选演员就用了一年多时间,到最后选择了郭晓东。有几个因素,首先他是山东人,其次他的个子胖瘦都与父亲比较相似,后来打听了一下,又看了一些他其他的片子,了解了他的演技,我就觉得在男演员里,他是朴实的,后来我先派余音就是我的儿子,还有他们公司的人一起去再了解了解郭晓东。
谭飞:当面聊聊。
焦守云:当时就觉得他虽然挺瘦的,但是脸上还是有一点点那个婴儿肥的。我正在犹豫的时候,晓东说,让不让我演先不说,我想跟着你们到兰考看看,结果第一次我是在兰考见了他,见了以后就感觉还不错,从各个方面,你看他黑黑的、瘦瘦的。
谭飞:是。
焦守云:其实我父亲也是黑黑的。
谭飞:黑黑的,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眼睛都比较大。
焦守云:嗯。
谭飞:焦书记的那张照片中眼睛也是挺大的。
焦守云:对,还有一个就是昨天导演也说过,说他会笑,因为我爸是个爱说爱笑、爱唱爱跳的人,他是很活跃的一个人,他在文工团工作过,所以这些特点他都有。我就想着要是不会笑也不行,他喜欢跟孩子玩。
谭飞:对。
焦守云:所以这些方面我们都注意到了,综合起来,加上郭晓东又减了肥。
谭飞:脸上那个轮廓就越来越清楚了。
焦守云:对,就是脸上的那个皱纹。
谭飞:对。
焦守云:已经很深了。
谭飞:是。
焦守云:因为我父亲的那个皱纹,也是这样的,很明显的。
谭飞:对。
焦守云:他瘦,所以有皱纹,就越看越像了。
范元:晓东自己确实也很努力,根据我们拍的戏份不一样,他也会要求自己发生变化,拍到后面住院的那一段,他是一口东西都不吃,晚上也不睡觉的,就整夜地熬,他就要那个状态。
谭飞:其实是找那个状态。
范元:对,到实拍的时候,我们把调度都走好了以后,实拍前,他经常会从床上翻下来,做将近100个俯卧撑,就要那个精疲力尽的感觉,完了再躺上床上去拍,真的很认真。
谭飞:包括他那种忍痛的感觉都很真实,感觉就是在真实生活中。
范元:没错。
三
谭飞:那么我想问导演对这两位演员的呈现都满意吗?是不是觉得,选他们是对的。
范元:对的,一定是对的。
焦守云:是最合适的。
范元:这两个人给我更多的都是惊喜,真的是惊喜。因为柳元的戏不多,但是跟以往像写焦书记的戏不一样,特别是九零版。我们这次赋予了更多焦书记作为人的一面。比如说他对妻子是有歉疚的,对孩子他也是有歉疚的,他不是一个特别完美的人。
谭飞:包括从人性角度,妻子肯定愿意他调到更好的地方,是吧?
范元:对。
谭飞:那个地方太苦。
范元:你看那句台词这么说的,你非要跑到这个地方,一个月少挣40多块钱,家里过得紧紧巴巴的。
谭飞:这个很现实,那个时候40多块钱太值钱了。
焦守云:那时候,学徒工一个月才18块钱。
范元:对,所以戏虽然不多,但是我跟柳元在讨论角色的时候,都是讲我们要把这片绿叶一定要做光鲜,才能衬托那朵红花。那么怎么把这朵叶子做的葱翠欲滴、做的丰满?柳元也下了很多功夫,而且中后段到焦书记弥留这段时间,她其实也很煎熬,也是不睡觉,为了找那种状态,不睡觉,生熬,陪着晓东一起熬,就是焦书记快走了以后,她找她自己那种状态。那都不是化妆的,嘴唇都起壳了,都是自己熬出来的,那不是化妆,化妆是化不出来那个效果的。
焦守云:柳元说了一句话,叫我心里很难受。她说“二姐,我真的死的心都有了”。
谭飞:她真的进入角色了。
焦守云:对,那是真哭。
范元:挺好的,对这两个演员我们都非常满意,非常合适。
谭飞:影片中,我们也看到了很多细节,想问问导演,除了我们能看到的细节,电影里面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可以给观众介绍一下?
范元:现在大家在片子当中看到的兰考,有几处这个农户的家。
谭飞:对。
范元:包括他吃大雁屎、救孩子的屋子、牲口棚的肖大爷的屋子,都是我们搭的,现在找不到了那样的房子了。
焦守云:包括那个大雪。
范元:对。
焦守云:都是人工降雪,到了银川,不需要雪了,结果下得铺天盖地。
谭飞:不要雪了,它反而下了。
焦守云:对,所以我们就要扫雪。不然它影响我们拍摄,又拼命的扫雪。屋子上的、地上的都得扫。
范元:最苦的一场戏就是内涝,拍那场戏的时候是在山东,当时已经是10月底了,那是我们自己搭的景,搭了一个几百平米的水池子,一米多高,在这个池子里面搭的村庄,然后往里灌水,灌水都灌了一个星期才灌满,所有搭建的房子都泡进去。
谭飞:这么大的容量。
范元:我们那天晚上差不多都准备好了,差不多八九点钟开始拍,拍到夜里四点。无论演员也好,工作人员也好,那一宿全是泡在冷水里的,当时气温已经接近零度了,天上那个雨机还在下雨、刮风,不停的下雨。
谭飞:所以还是很难的。
焦守云:你看那个房倒塌,那个效果特别好、特别真。
谭飞:我知道,导演也有些学生参与了拍摄,包括四川传媒学院的。
范元:对,因为我这两年在传媒学院任教。
谭飞:就相当于把自己全部家底儿翻出来了。
焦守云:是。
范元:学院也很支持,也是作为联合出品方,对我们支持也很大,在我们还没开机的时候,传媒学院就进来了,也希望我能够带一些学生加入拍摄。因为我是在导演系上课,所以就在我导演系的三个班上,挑了八个孩子跟组实习,做导演助理、场记、跟组实习。另外,这个系就是技术部门,像DIT部门基本就都是川传的,老师会带着学生大概十几个人,负责DIT这块。
谭飞:其实也有一个作用,就是向年轻人传递焦裕禄精神。
范元:对,他们也很感动。现在的这些孩子,都00后了,1999年2000年出生的,刚开始的时候说范老师,你怎么选择了这么一个不好玩的题材?但是,拍到最后,在现场他们也很感动,因为我们有很多戏现场哭成一片,焦书记弥留之际的那戏,都捂着嘴哭,又不能出声,都在流眼泪,包括我的学生,他们最后还是被感染了,被感动了。
谭飞:所以,其实这个电影更大的意义就是让年轻一代知道焦裕禄书记,知道他的精神,知道他当年在兰考的事迹。
范元:对,知道我们是怎么从一个特别艰难的岁月走到今天,大家今天过的生活是非常好的,非常富足的,但是要让现在的年轻人知道,我们曾经有过那么一段艰辛的岁月。
谭飞:包括前后的对比,兰考原来的面貌跟现在的这种繁华,高楼大厦,就还是那八个字叫筚路蓝缕、久久为功,可能很多事儿都是当年焦书记,扎下了根,种上了树,慢慢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范元:才有今天的这种美好。
焦守云:前人种树,后人乘凉。
谭飞:最后请两位用一段话向观众推荐咱们这部电影《我的父亲焦裕禄》。
范元:我是希望更多的观众能够走进影院,观看这部《我的父亲焦裕禄》,去感受一个真真正正心里装着大伙,唯独没有他自己的这样的一个优秀干部、优秀的丈夫、优秀的儿子、优秀的父亲,你们一定不会失望的。
焦守云:我有一个好的父亲,有一个特别真实的父亲,他陪伴我们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终身的榜样。我希望做父亲的也好,做母亲的也好,做孩子的也好,大家都去看看《我的父亲焦裕禄》这部电影。
四
谭飞:欢迎丁柳元老师,其实刚才我们跟焦大姐和导演聊,他们都对你非常地满意。
丁柳元:真的吗?
谭飞:而且焦大姐刚才还说,她的母亲有黑黑的麻花辫、长长的。就是你在里面那个形象,特别吻合她对母亲的一个印象。
丁柳元:对。
谭飞:当然我也听你说,你喜欢读书这个习惯,是不是这个习惯可以让你能尽快地进入当时的那个情景或者环境?
丁柳元:其实我总说演员是需要文化的,当你面对一个角色的时候,你当然要做功课,要了解它的时代背景,了解那些人物的命运是在一个什么的时代,至少说我们普通老百姓说的,叫合那个时代的折,像那个时候的人。但是,我特别想说的是,这都是你作为职业,拿到一部剧的时候,一个角色的时候,你要做的工作,但你人生还很厚重,还很宽泛,那么支持你人生的这些东西,是你的知识结构和你的知识储备。你作为一个女性来说,你读书,你善于思考,你对很多领域有你自己独到的见解,这些东西提高你的领悟力,提高你的认知能力,对你创作上的帮助是不言而喻的,它可能没有那么的直给,那么的急功近利,说我就读过一本书就怎么样了。
谭飞:读了一本书,马上在镜头前反映了什么。
丁柳元:对,它是润物无声的。
谭飞:因为你在里面演焦裕禄的妻子,其实我们看到这次可能跟以前有些作品不一样,展现了你们在生活中一些小冲突,包括你当时说希望他调走,然后让他去开会,结果他出来说,他还要在兰考留几年,你怎么去理解这个妻子的角色?因为他这次没有像有些作品的工具化或者单纯的符号化,你是怎么理解徐俊雅的?
丁柳元:其实我觉得本身作为徐俊雅来说,她就是在不断给养。这部戏像您说的,它不常规化的就是这样的人物,这样的人设,她也在这部电影里完成了她心灵的成长史,所以我觉得这部戏里这个角色,我觉得我可以有滋有味地演她,咀嚼她有意思的地方,然后把很多细节,我想象中的细节和二姐提到的很多细节,揉进每一场戏里面。其实您说的那场戏,当时走戏的时候,我就想就夫妻之间嘛,但我实拍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下就飙了。
谭飞:劲儿来了。
丁柳元:对,现在在这个镜头里头可能呈现出来并不是特别多,但是当时噼里啪啦,这个脸盆里头全是我的眼泪,就是委屈,就是拖着这么一大家子的这个女人,最后像大地一样托着焦裕禄,让他有更多的精力,更多的爱去分享给需要的那些百姓们。所以,我觉得一个优秀的男人,成就他的一定是一个温暖的家。
谭飞:而这种细节可能正好是特别人性化的。
丁柳元:而且最重要的前提,她不是不想让焦裕禄奉献,而是他那时候已经是营养不良型肝炎了。
谭飞:已经是肝炎。
丁柳元:对,所以作为妻子,而且是有六个孩子的家庭。
谭飞:六个孩子。
丁柳元:焦书记去世以后,那余后的四十年她拉扯着六个未成年的孩子。
谭飞:所以刚才二姐也说,妈妈后半生就一直在哭。
丁柳元:所以我这部戏里尽量地让她笑,我已经尽我所能的让她笑。
谭飞:其实是想要让孩子们当年心中父母那种,在一起很欢乐、很相爱的场景重现。
五
丁柳元:对,因为我觉得她的行为已经足以让我们去学习她了,但是就像我之前采访聊的,我说我拍主旋律的时候,有人说你坚持了20年,我说不是坚持,是我心里觉得她能够跟我的心灵相契合,我才愿意做这件事情。那么焦裕禄也一样,焦裕禄做这些事情,他一定不是咬着牙坚持的,他是乐于这样的。
谭飞:他是内心的选择。
丁柳元:对,乐于助人,那么这个家庭,他们能走在一起,那么的幸福,就是二姐说的她爸爸、妈妈最幸福的时候,那这段日子一定是温馨的。
谭飞:包括你给他洗头,是吧?
丁柳元:对。那些细节都是我们加的。
谭飞:这些词都很生动。
丁柳元:包括抱着他的戏份,他喝酒,然后抱着他捶他哭,其实这些表演的更深层次的东西,完全是你对这个人物,那个时代,对一个这样的男人在你身边的一种自然的流露,她不是演戏了。
谭飞:那么你觉不觉得徐俊雅,其实她坚强的背后也有很多现代女性一个感觉的特质,因为我们知道好像徐俊雅后来还当过县长,她是一个大女人,就是大范儿的,你怎么去看她?她其实不只是贤内助,包括她提的建议什么的。
丁柳元:其实她是一个有文化的人,二姐就说她们家是书香门第,而且徐俊雅上面有几个哥哥,她是老小,是最小的女儿,很受家里疼爱。
谭飞:家里很疼爱。
丁柳元:她嫁给焦书记以后,也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间,但是没想到就突然来了这么大的一个打击。所以她就会被激发出,人在困境的时候,会激发出你自己都意识不到的这种能量和爆发。
谭飞:生命力。
丁柳元:对,其实我演的这些角色都是有一个同心圆的,就是坚韧,无论是女英雄还是女共产党员,还是女干部。
谭飞:骨子里的那股韧劲。
丁柳元:韧劲。
谭飞:所以你会真的理解到这个人物的内心才能为她的伟大而震撼。
丁柳元:对,嗯。
谭飞:所以说,你跟晓东的对手戏,你们这次合作,感受怎么样?
丁柳元:晓东我们是多年的同事,我们两个人一见面就笑了,就在想,咱俩像夫妻吗?但是后来他们拍出来都说,这俩就是银幕里真实的夫妻。
谭飞:还是挺像的。
丁柳元:没有违和感。
谭飞:有夫妻相。
丁柳元:没有没有没有,我觉得这可能是当每个人都很纯粹的面对自己所塑造的角色,他就会有一个很相合的这样的一个磁场。
谭飞:相由心生的。
丁柳元:对,一个磁场。包括到最后在病床上,焦书记他特别疼,但是他舍不得打止疼药,他觉得自己没救了,他就拿烟头烫自己,用疼痛转移法,那场戏现在已经剪得很短了,但当时我看到他的时候那个绝望啊,我就觉得我生活中没有这么绝望过,就是无处可逃,无处安放的这种。没办法,这个人就是就这样要走了,你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一刹那真的是,导演喊停以后,因为我们也是职业演员,我们会保留自己的情感,还会有好多场戏,好多条等着你拍。但那一刹那,我自己是不知道的,他们后来给我放,我真的是觉得其实为什么说这样的角色给我们养分,就是你作为你个人的这种脆弱,你个人的这种无助,会每每在你和角色相碰触的时候,有所提升,因为那个人她坚强的走过来了,所以这些东西可能恰恰就是能够帮助你拉近和角色的距离的,因为他们是优秀的人,他们是不平凡的卓越的人,他们的灵魂的那种闪光度和温度,你在创作的过程中会不断的把自己往上拉。
谭飞:所谓的灵魂升华,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会觉得你们俩就是互相一个眼神、一个感受,对方都能接受吧?
丁柳元:有的时候在现场会互相提醒,大家都在共同探讨怎样会更好,激发出自己最大的可能性。我的戏,没有晓东那么饱满、那么多,所以我就要在每一场里都尽量表现出来,我想表现出对于焦裕禄那份暖暖的亲情。所以,每一个道具的设计都不是那么随便的,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合作蛮愉快。
谭飞:您拍过那么多戏,哪个角色跟您本人性格最像?另外有没有特别想尝试却没有演的角色?
丁柳元:太多了,没演过的都想尝试。
谭飞:那在你演过的角色中,你认为哪个跟你本人最像?
丁柳元:别人总说演员被动,这个的确是很客观的,观众会选择记住他们想记住你的样子,但是我有一点,就是我不愿意躺在一个固有的舒适圈里面去创作同一类的题材的东西,我觉得一个好的、上层的剧本,它是一剧之本,给我们提供了很多空间,我们才可以往这个瓶子里去装酒。所以剧本很重要,我是宁缺毋滥,而且我的创作也不高产,但是我会觉得每一部戏,我可以说都是豁了命演的,所以我不后悔,因为那时候我就这水平。
谭飞:包括当时的《中流击水》,你在里面饰演的是高君曼。听说当时是在图书馆整理书籍史料,钻研角色,为了塑造好江姐,你还关掉手机,连续四十多天研读剧本。
丁柳元:对。
谭飞:还给她绘制了一个年表,就是你对一件事儿的准备,都是那么的充分和精心。
丁柳元:江姐其实是我从业的履历里第一个大女主,上千场戏的电视剧。当时很多人都问,你有没有压力啊?我特别坦率说,我没压力,我就兴奋。
谭飞:创作的兴奋。
丁柳元:按捺不住的兴奋,对,这个机会是我的吗?我就看书,要了解什么的,这些都很正常的,我是比较笨的演员,我需要自己先说清楚,捋清楚了,我才可以表达。
谭飞:你觉得进入角色之前,一定要有充分的准备。
丁柳元:当然,而且它需要时间渗透。因为你原来是间接经验,你看的书跟你直接把自己扔到那个时代里,是不一样的。
谭飞:对,是两回事。
丁柳元:我们至少要像那个年代人吧?你的做派、你的言谈举止、你的气质一定是那个年代的年轻人,而不是今天这种年轻人。所以我觉得创作一定是严肃的,而且我觉得你用了多少心力,一定会在角色中呈现出来。
谭飞:最后请柳元用一段话给观众推荐一下《我的父亲焦裕禄》。
丁柳元:这部片子我特别想说的是,所有我们想表达的都在镜头里面,都在电影里。作为一个演员,能够有幸地出演这样的角色,我真的是觉得非常非常地幸运。有两个人我要感谢,一个是导演,我并不认识他,他对我的信任和认可走进了这个摄制组。然后,由于我跟焦裕禄的二女儿守云大姐的交流,让我更加丰富了这个人物的很多创作空间,也感谢所有促成这个电影的所有的参与者,这是一部好戏,这是一部我丢了半条命拍的戏。希望大家走进电影院,我相信你们走进去就一定不会后悔。我希望大家口口相传,让更多的人,尤其是年轻人,看到你们从价值观上就非常认同的英雄是怎么样生活和工作的,谢谢。
谭飞:好,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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