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诗歌当代性的视阈
编辑:海客
读完诗人程林近期一组城市诗,我注意到他诗歌中“当代性的视阈”,他的《四川路桥边的咖啡馆》这首诗就有这种审美蕴含的意味。我觉得这首诗不仅有这种美的集纳,通过这首诗的欣赏,我感受到:现代诗歌对当下生活的开掘和歌吟,我们的视界,似乎还需要蕴藉情感上的一个支点,这或许是我们撬动地球和未来某种新的认知。请看这首诗:
四川路桥边的咖啡馆
当白鸥贴着苏州河水面越飞越远时
我桌上卡布奇诺白色的奶泡
也开始收缩坍塌
但我听不见密集气泡爆破的声音
因为蝉鸣随着气温上升
越发嘹亮,仿佛某个先知的预言
这里的咖啡有一种哲学的丝滑
二楼的咖啡馆紧挨着中石化加油站
当你喝着咖啡时,那些奥迪宝马
也打着饱嗝绝尘而去
似乎美好和危险永远是孪生兄弟
如果你有历史的味蕾
还会喝出浦江的潮起潮落
苏州河,这位母亲的沧桑巨变
以及沿岸百年建筑的一点点酸涩
还是加一勺糖吧
让生活的甜蜜在口腔荡漾开来
眼前焕然一新的四川路桥
依然车水马龙,但我知道
它又岂止是横跨了一条河流
第一小节:“白鸥”虽然贴着“苏州河水面”,在诗人眼里却“越飞越远”,这意象我觉得蛮有趣。它虽是开笔的起兴,又是拉开剧情大幕一只无形的手,但似乎不只是一个道具,因为这“白鸥”一开场便“越飞越远”了。“白鸥”任何时代都有,在这首诗中,它作了很好的开场白,“越飞越远”后,视觉似乎有更大的新空间,当代性有关联的具象就会显得十分紧要并留出广阔的舞台。诗人要写的现实生活,视觉重点自然是随后的“卡布奇诺”等。“卡布奇诺”的出现,才是诗歌当代性重要的视阈和标识之一。诗歌在此作了很自然的选择和过渡。首先场景由近及远的延展变得宏大,并由“四川路桥边的咖啡馆”联系到全球生态环境的危机。声响由“卡布奇诺”的“气泡”顺势连接到“蝉鸣”,声音也由低到噪不断提升,而此蝉早已不是“无人信高洁”的那只古诗蝉,它在诗人眼里是 “蝉鸣随着气温上升” ,“越发嘹亮”的“预言”。“气温”在诗中是个关键词,它致使诗人落笔于沉痛的“预言”!也是诗歌整篇章视阈的焦点。整小节,每一笔、每一句有节奏,有章法地一点一点往上推,看似写景,人物未写,其实“行吟者”已在诗歌幕后登场,场景描叙的更替、变幻和抒情达意的表白,已经将一位关注现实的“行吟者”形象推到了读者眼前。
诗人起兴抒情达意后,在他的“中要浩荡”第二小节中,诗歌当代性的视阈更为集中。在“这里的咖啡”里,而非“其它”,诗人觉得“这里的咖啡”,其“丝滑”是“一种哲学”。因为诗人看到“咖啡馆紧挨着中石化加油站”和“那些奥迪宝马”都“打着饱嗝绝尘而去”。富有和中产阶层在“这里的”出现,“饱嗝”后豪华车“绝尘”的发飙,诗人由此联想到先哲福兮祸兮所倚所伏的“哲学”,顿悟到人与物会产生的两极转换,所以提出了“美好和危险永远是孪生兄弟”的恳切忠告。当人们的视觉如果延伸到苏州河两岸,我们会看到什么呢?诗人唱到“沿岸百年建筑的一点点酸涩”。由此,诗歌中的名词“咖啡馆”、“中石化加油站”、“奥迪宝马”是诗人很自然的视界,它们也很自然集中在此,担当“中要浩荡”的表意作用。诗歌中这种淡然而矜持的视阈,正是诗人对城市的过去、现实与未来种种疑云的有力支点,它一下子剖开了当下所谓“美好”的不可预期性和对未来的隐忧以及我们对当下热切的期待。
诗的第三小节,诗歌通过这种淡然的笔触,表达了诗人对生活的调侃,对历史的理解以及对“四川路桥”这一意象隐喻的拓展。在诗人的情感中“它又岂止是横跨了一条河流”。这是“眼前焕然一新的四川路桥”,诗歌肯定和希望看到的城市:“依然车水马龙”。行吟者眼里的城市,也是我们眼前和未来更具人文的世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