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101的前世今生补充资料
配图与本该无关
如果说刘湘的空军如同儿戏的话,其手下的海军则更加搞笑。起初,是买的几艘普通小轮船,四周焊上铁板作装甲,再安装两门陆军用的小钢炮就称作“军舰”了。
因为船的吨位小,马力不大,每次打出一炮后,船身都要倒退一大截。如果想要再开炮,还得起锚,调整轮船的位置,停好了再发炮。这样的“军舰”其战斗力可想而知。而且,这些“军舰”还爱出机械故障,打起仗来经常“停摆”,不仅不能增加战斗力,还往往成为刘湘部队的包袱。因此所谓“海军”,也只是一个好听的名称而已。
早年留学日本、曾经担任过《北京晨报》主笔的张必果是刘湘手下的幕僚,曾经写过一首诗,向长江沿岸的老百姓告示:“好个巴渝大兵船,由渝开万才七天。一切设备都齐整,外有纤藤两大圈。若非拉滩打倒退,几乎盖过柏木船。布告沿江船夫子,浪沉兵船要赔钱。”渝指的是重庆,万指的是万县,“由渝到万才七天”是说这段路程水上航行需要七天时间。最搞笑的是最后一句,过往民船如果浪沉了“军舰”,那可是要赔钱的哦。
刘湘有志于打造自己的“海军”,不惜血本投入。他派财务总管刘航琛到南京活动,得到蒋介石的默许和支持,又派蒋逵到上海合兴、大中华两家造船厂,以每艘15万银元的价格订购了两艘浅水炮舰,一艘取名为“巴渝”号,另一艘取名为“长江”号。
之后,刘湘仍感到这支海军队伍不够强大,又花二百万银元从法国买回了两艘商轮,可笑的是,这两艘商轮早已到了“退休年龄”,是即将拆毁的报废品,竟被刘湘当作宝贝买回四川。他委托蒋逵对两艘商轮进行改造,在船头和两舷包了一层钢板,在钢板上凿开一排排圆窟窿做射击孔,又在船头领江台上装了一门小钢炮,船尾左右两侧各安装一挺重机关枪,然后在船头船尾立上一根桅杆,拉起一排无线电天线。航行在长江上,也还威风凛凛。刘湘兴致勃勃,为这两艘船分别取名“嵯峨”、“修渝”,并将幕僚张必果写的那首“公告诗”亲自加以改造,成了另一首“公告诗”:“嵯峨修渝两军舰,从万到渝走八天。上水不用绳子牵,下水不用挂风帆。洋船走起好风险,碰坏洋船要赔钱。”诗中的所谓“洋船”,即为刘湘改造后的“军舰”。
围绕这两艘法国商轮,还有一些有趣的掌故,从中能够看出军阀生活的片断和细枝微节。比如说,前往法国购买这两艘商轮时,刘湘派了他的小舅子周成虎(刘周玉书的弟弟)前往洽谈,周成虎不愿坐汽车,偏要坐“滑杆”,非要把“滑杆”带到法国,甚至连抬“滑杆”的轿夫也要一起带去。据说,周成虎在巴黎街头坐“滑杆”成为当时轰动一时的新闻,法国海军军官“滑杆”兴趣浓厚,一个个不惜出重金试坐。 “嵯峨”号和“修渝”号军舰改装后,除了在长江上下游弋显摆威风外,另一个用途就是走私烟土了。至于水上作战,基本上没派到什么用场。后来在与刘文辉开战时,刘湘曾经派“嵯峨”号从重庆起锚去攻打泸州,增援陆上部队。到了泸州城附近,经过一番调整航向、方位、校准主炮等紧张动作后,舰长下令发炮。结果刚开了几炮,“军舰”便连连往后坐,不一会就搁浅到了沙滩上,越陷越深。刘文辉的守城部队见此情景,立即展开反攻。“嵯峨”号舰长只好让船员往长江里扔东西,减轻重量,最后甚至让水手集中站到船头,压得船尾翘起,这才从沙滩中脱险,掉转船头狼狈逃窜。
1935年,国民党中央军入川后,刘湘的海军撤消。几艘军舰“解甲归田”,卖给了卢作孚的民生公司做客船。只有“嵯峨”号刘湘舍不得卖掉,归附到了国民党兵工厂之下。抗战开始后,“嵯峨”号被改成了“建中”号,担当了部分运送武器弹药的任务,
到了1950年,这艘轮船被移交给了望江兵工厂。当时负责接船的技术人员对这艘船作了如下细致的描述:“船长约30米,形状较为独特,首尾尖细,狭长高耸,活像一顶贝雷帽。前部上层建筑为两层,钢板焊成,比同样长短船只明显高些,前甲板舱内设有木制长桌,三面是马蹄状条凳,可供二十人就坐议事和休息。船舷也较同样大小船只高,前部底舱水线上端,靠甲板处,左右两侧各有五个圆洞,可供了望、射击。动力是燃煤蒸汽机,烟囱较一般的高且粗大。整个船涂着黑色,给人第一印象是莫名其妙,不大舒服。”
就是这艘让人“莫名其妙、不大舒服”的轮船,在后来的几十年却又书写了另一段历史。建国后十几年先是拖货和运载乘客,
1967年,全国“文革”武斗进入高潮,“建中”号被重庆造反派重新进行武装,把望江兵工厂生产的37高射炮安装到船上,溯江而上,来到重庆朝天门码头前,对准对方的工事一番狂轰乱炸,酿成了一段震惊全国的重庆海战历史。当然这是后话,不过历史的脐带却连接到了四川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