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泛黄的巴德岗里“看”生活(尼泊尔游记)
尼泊尔,已经去过2次。
却总还是常常会想起。
那些凝望的眼神,那些生活着的人们
在尼泊尔那片神奇的土地中
最爱巴德岗
在泛黄的巴德岗里“看”生活(尼泊尔游记)
文/七七 摄/步恩撒
“什么东西一经过时间的冲刷,大约都会染上点泛黄的色调。”在尼泊尔的传奇小镇巴德岗,立在那些古老石头建筑群的围墙前,一些爱发点感慨的游客,很容易就会这样开口了。
巴德岗的老庙宇
巴德岗,,它的名字让人在最初的想象里,留下海蓝蓝的模样,这就让想象的人真正站在它面前时,造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事实上,巴德港却是土黄色的围城。
我不耐烦了解巴德岗的历史,可是置身进城处的小广场,脚下光洁的大面积的路面,竟一色是土黄色的石头铺就的;抬头处,那些看上去庄严精致同样泛黄的石木建筑,把天空切割的又蓝又高远,建筑上处处有雕刻出来的神像,手法不凡,在春日的暖阳下,平和安静地俯视着下面的人群。“这个城,有点来头啊!” 同行的队伍里,有人这样嘀咕了句。
这个广场也就是巴德岗最精华极致的所在,估计这个城最有价值的,就是周围的这几幢建筑吧,似庙非庙。高高的台阶两侧,矗立的神祉、大象还有认不出来的走兽,也许就是当地人的信仰外化物。不过不晓得为什么,一直都没见到这样的场景里似乎该出现的膜拜的人,倒是一个夜晚,饭后归来的时候,看见建筑里面坐满了当地人,昏黄的灯下,就随便地席地围坐着男女老者,凑近了瞧,没人读经文,没人做祈祷,倒像是饭后消磨辰光唠家常。好象,来这里,本来就是寻常日子里做的寻常事,看的出来的,只是他们习惯这里熟悉这里,还很有点以这里骄傲的意思。
我相信这些庙宇和巴德岗这个老的发黄的城一样,肯定有些久远的历史,自然,在那么久远的历史过后,也就流转着许多或者离奇或者祥瑞的故事。为什么呢?可能是在东方的宗教故事里,牺牲和成全总是多见的主题,牺牲的前提往往会有曲折的事端,成全的过后总是带来天下的太平和寻常人心的倚赖呀。
巴德岗的旧街巷
随便在巴德岗的私人小旅店住下了,楼下是画唐卡的店家,年轻的男孩一丝不苟地把一点点颜料精心地填满到炭笔打好的草稿上去。对面的店铺卖工艺品卖日常用品,店主是裹着块浓郁色彩围巾的老女人,她的神情和皱纹,简直让她和画上的一样迷人。我喜欢看那些吊在房梁上一只只亮闪闪的锅子,都是铝制的,大大小小,有的带盖儿有的没有,好象随时取下来就可以煮出一大碗童年时的牛奶来。一长溜的细长的街,两长溜小小的卖杂物的店,晚上睡下了,都可以听到窗外楼下传来的市井之声,身体受到熟悉的安抚,不觉得是在异乡远游了。
想起夜晚和清晨在巴德岗的小巷里乱转,总是会见到这样的小店,看到它们就会觉得安全亲切和一点点新鲜,虽然里面卖的货色是雷同的,尼泊尔女人们的打扮看多了,不外艳丽的头巾衣裙围围裹裹,做工粗糙的银首饰披披挂挂,可是,出现在光线不那么强烈的小巷里、店铺里,就是会觉得色香生动、风情万种。
巴德岗的房子,没有超过四层的。店铺在前卖货维持生计,店铺后面就是一家人平平实实地过日子了。所以,经常在巴德港纵深的街巷里,忽然就撞见提了水罐的妇女,一身最民族的服饰下,可能却拖着时下最常见的塑料拖鞋;清晨起早的年轻妈妈,一边照顾着宝宝洗澡,一边还能分出手来刷牙;又或者,放学上学的穿着整齐校服的孩子,他们三三两两地和游客相遇,然后就眼睛亮亮地凑到镜头前来,深色的皮肤洁白的牙齿,清澈的好看的不得了的微笑,摸着他们的脑袋,仿佛闻到尼泊尔奶茶的香气。
我有疑问的,是总可以看见抱着孩童的大孩童,都是女孩子,是姐姐吧?可是也有人说是妈妈。我想应该还是姐姐,不是因为她们的年纪小,而是她们的眼神,还是轻松不大关己似的,那不是做母亲的神色。这些女孩子,经常站在窗口门口,似乎对于游人的探头探脑早已经习惯,她们照顾着更小的孩子,有时笑有时愁,浑身散发着生活里最朴素的气息。
那天应该是什么节日,后来我们不断地在巴德岗城的小巷里遇见盛装的孩子,他们从庆祝集会上归来,头饰华丽,彩妆鲜亮,把尼泊尔孩子的眼神,衬的像泉水一样。
山羊·男人·集会
在巴德岗的最后一天,开始的很离奇。是被马蹄的声音敲醒过来的——“发生了什么事?”等我慌慌张张赤足站在小旅店的窗前,才发现听到的是羊蹄之声!山羊!哈,不晓得是什么日子,从窗下经过的全是被男人牵着向广场方向行去的山羊。赶集吗?
我们漫步着去广场附近的咖啡店吃早餐,那一路,我们简直是和山羊抢着路赶,本来狭窄的街巷,我们又要避人又要避羊还要留心地面不时出现的羊屎粒,在城里长大毫无见识的几个人,觉得够新鲜刺激了。
可是一到了广场,那架势就让更人手足无措了,诺大的广场一点空地也无,全被山羊和牵山羊的男人占领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羊啊!有个上千只?空气里,好刺鼻的羊膻味,一个朋友很会调侃“哼,还没吃到什么,就惹了一身羊臊了!”此情此景,听在饿着肚子的几个人耳朵里,竟也分外贴切了。我们绕着广场一边行去,就看见一幅生动的集市交易图,在古老的庙宇之下的空地上,黑压压的人和羊。尼泊尔的男人个子都不高,黑黑的,嗓门儿都大,在那么大的空间里交易,想必谁的嗓门都会大起来的。山羊有的被绑在一旁,有的被牵着。后来我们猜想,也许不是交易,是交配。大概季节到了,各家把自己的山羊牵来,谈好价格让它们交配。
后来在角落里忽然瞥见那个穿红裙打毛线的女人,忽然有点走不动了,她身上的红那么明艳和触目,表情神态却一派安详,背后的婴儿睡了很久吧,胖乎乎的小手臂垂落下来,小脑袋朝天仰着,什么都惊扰不了她们母子呢!旁边被拴在廊柱上的山羊,似乎提醒了画面之外的男人——那一家之主的存在,男人去哪里了?完成了交易去买家用杂物了吗?那个羊臊味充斥的清晨,在闹市的一角里,忽然觉得翻动了巴德港人“过家家”的生活图卷。
一起去尼泊尔的朋友曾经感慨,其实人都有想往别人生活里靠的欲望。因此我们不断出游行走,以为自己可以介入到另外一种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可是,我们又注定只能走马观花地看到些生活的“皮毛”而已。生活是过的,不过,在巴德港,你可以庆幸看到的还是生活,而不是生活的表演,一个包装,一场SH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