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编版必修二《与妻书》3

⑤吾诚愿与汝相守以死，第以今日事势观之，天灾可以死，盗贼可以死，瓜分之日可以死，奸官污吏虐民可以死，吾辈处今日之中国，国中无地无时不可以死。到那时使吾眼睁睁看汝死，或使汝眼睁睁看吾死，吾能之乎？抑汝能之乎？即可不死，而离散不相见，徒使两地眼成穿而骨化石，试问古来几曾见破镜能重圆？则较死为苦也，将奈之何？

【译】我确实希望与你相互守候着死去，只是按今天事情的形势看来，天灾可以造成死亡，盗贼可以造成死亡，列强瓜分的那天可以造成死亡，奸诈贪污的官吏虐待平民可以造成死亡，我们这代人身处今天的中国，国家中没有什么地方，没有什么时间，不可以不造成死亡，到那个时候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或者让你眼睁睁看着我死，我能这样做吗？还是你能这样做呢？即使可以不死，但离散不能相见，白白地使两地（的人）望眼欲穿，骨化为石，试问，古往今来几时曾经看见破镜能重圆？那么（这）与死别相比较，更为痛苦，将对这种情况怎么办呢？

吾诚愿与汝相守以死：诚，的确、确实。以，相当于“而”，表修饰。

第以今日事势观之：第，只是。

抑汝能之乎：抑，还是。

徒使两地眼成穿而骨化石：徒，白白地。骨化石，古代传说，有一男子外出未归，其妻天天登山远望，日久天长变成了一块石头，后来称之为“望夫石”。

将奈之何：奈……何，对……怎么办。

                                                                    

今日吾与汝幸双健。天下人之不当死而死与不愿离而离者，不可数计，钟情如我辈者，能忍之乎？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不顾汝也。吾今死无余憾，国事成不成自有同志者在。依新已五岁，转眼成人，汝其善抚之，使之肖我。汝腹中之物，吾疑其女也，女必像汝，吾心甚慰。或又是男，则亦教其以父志为志，则吾死后尚有二意洞在也。甚幸，甚幸！吾家后日当甚贫，贫无所苦，清静过日而已。

【译】现在我与你有幸都健在。天下人不应当死而死与不愿分离而分离的，不能用数字来计算，像我们这样感情专注的人，能忍心吗？这是我敢任性赴死，不顾及你的原因。我现在死无遗憾，国家大事成与不成自有同志们在。依新已经五岁，转眼就要成人，你可要好好抚育他，让他像我一样（以天下国家为己念）。你腹中的孩子，我猜她是女孩，女孩一定像你，我的内心十分宽慰。或许又是男孩，那么也要教他以父亲的志向为志向，那么我死后还有两个林觉民在啊。十分幸运，十分幸运！我家以后日子应当很贫困；贫困没有什么痛苦的，清静地过日子罢了。

天下人之不当死而死：之，主谓之间取消句子的独立性。

钟情如我辈者：钟情，感情专注于某人或者某物。

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不顾汝也：率性，任性。

汝其善抚之：其，表示祈使，可要、当、一定。

使之肖我：肖，像。

则吾死后尚有二意洞在也：林觉民字意洞。

甚幸：甚，非常、很。

古今异义：此吾所以敢率性就死不顾汝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