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镜宾/抛下绣球唱甜歌（散文）

立足河南面向全球的原创文学作品发布平台

用文字温暖世界

抛下绣球唱甜歌

——根在中原系列散文之四

王镜宾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一首古典民歌从天边飞来，天朗气清，空谷绝响。

怦然心动

一群红衣白裙的小仙女在油菜花丛中翩翩起舞，她们身着汉装，转身、下腰、踢腿，舒展、压抑了一冬的腰肢，快速旋转起来，呼吸着花香，听着天籁之音，甩掉练功房的羁绊，用力推开春天的大门，尽情挥洒着寻芳探幽的激情。她们缓歌缦舞，从两千年前的《诗经》中走来，雅歌伴舞，闭月羞花，看到这些起舞的花仙子，蝴蝶立刻停止飞舞，蛰伏在花枝间偷嗅；蜜蜂马上停止采蜜，潜伏在花丛中偷听；喜鹊迅速按下云朵，静静地落到亭子上偷听；布谷鸟压低了嗓音，钻到不远处树林间侧耳聆听，连云霄之上占尽风头的雄鹰和黄隼也甘拜下风，停在远处山巅上伏地窥视；开屏的孔雀也收拢了长翎，拖起尾巴逃回林间，扭头暗中观察一会，偷偷向这些天外飞来的仙子学起才艺。

传说中的油菜花有着神秘的色彩和浪漫故事，它是由美丽的爱情故事催生。相传古时候有一个穷人家的青年叫阿鲁，一天他路过村外河边看见一个美丽窈窕的姑娘正浣纱洗衣，一见钟情，却又因家贫不敢表白。后来这位姑娘主动询问了他的想法后，却突然消失了，阿鲁怅然若失，患上了相思病，竟然病倒了。正当阿鲁陷入绝望之时，这位姑娘又悄然出现在他窗前，她双手捧着天上的星星，告诉他自己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回到天宫摘下星星，种下星星就会有收获，能够治贫致富。阿鲁半信半疑，和仙女一起种下了星星，第二年就收获了金灿灿的油菜花，从而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治好了相思病，收获了富裕，收获了爱情，人间从此有了流金溢彩的油菜花。正如唐代诗人齐己所吟：“吹落野风桃叶碧，压畦春露菜花黄。”今人所写：“金黄灿灿染三春，映日摇风自散馨。”

油菜花每年秋冬播种，经过漫长的冬季，历经风霜雨雪，次年开春闻风而动拔节快长。它喝足春雨，沐浴春风，鼓琴而歌，见风起舞，领舞阳春。五行之中，以土为大；五色之中，以黄最艳，因此，在姹紫嫣红的季节，油菜花虽小，但花瓣集中长成花球，是春姑娘抛向人间的金色大绣球，人们争先恐后地赶来接绣球，赢得头彩，实现开门红。油菜花以面积大，适应力极强而独占鳌头。从塞北到江南，从西部边疆再到东海之滨，都有大面积的花海，著名的有江西婺源篁岭、陕西汉中盆地和江岭万亩梯田、云南罗平平原、青海门源高原，甚至海南也有它的倩影。在中原，四季分明，雨量适中，从早春二月油菜花在平原、高山、丘陵地带，从低到高次第开放，花期可持续一个多月。袁庄乡的乱石坡千亩油菜花在梯田、丘陵铺展开来，足以把乱石坡改名为菜花坡；米村镇也有大面积的油菜花田，集中分布在朱家庵、贾寨、月寨、蔓菁峪、柿树湾一带，花畦成溪，花田成湖，花香薰河，鱼醉虾昏，自成一景，成了伏羲山山上山下继杏花节之后又一大节气。当地每年举办油菜花摄影大赛，征集许多摄影作品，不但有媒体介入深入报道，提前炒作，有歌舞、戏曲演出，还有舞龙舞狮、特色小吃、民俗文化节目展示，让人不由自主怦然心动，真可谓一花独放带群芳，摩肩接踵满山香。

一位主办方负责人乐呵呵地介绍说，我们通过宣传造势，要“绑架”大量媒体，“绑架”摄影人，吸引成千上万的游人，让大家情不自禁地前来赏花踏青，拍摄、游玩、打造品牌，发展乡村旅游，改变乱石坡村的落后面貌。有民谚唱道：“过去乱石坡，土薄石头多；一年四季旱，庄稼不咋着；生活条件差，辈辈穷山窝；如今乱石坡，花香满山坡；吸引城里人，门口来做客；菜油加小米，唱出幸福歌。”

起舞花海

“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大鱼在梦境缝隙游过，凝望你沉睡的轮廓。看海天一色，听风起雨落，执手吹散苍茫烟波……”。

金色花海，耀眼夺目，一群红粉佳人似千手观音从海浪上舞彩歌扇，婆娑起舞，听着周深的成名曲《大鱼》，品味着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一个个舞蹈佳丽们宛若龙宫中游出的小龙女，带着一群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在大海中遨游，搏击风浪，一试身手；领舞的酷似《洛神赋》中的洛神美艳绝伦，她长袖善舞，吴带当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华贵之气，使油菜花由一个个小家碧玉变成大家闺秀；一颦一笑，雍容华贵，鸽群学到了就变成白雪公主；喜鹊学会了变成孔雀开屏；乌鸡学会了变成凤鸣岐山；山鸡学会了就华丽转身，变成锦鸡走上画卷；鹰隼就变成了大鹏展翅，一飞冲天。

春风浩荡，吹来一块块巨大的调色板，鹅黄上柳，花红柳绿，万物复苏；橙黄染菊，秋光赛春光；赭黄上山，石上开花，金秋点金，硕果飘香；硃磦写意，春光泄露，牡丹绽放；藤黄铺排，菜花问世，排山倒海，领唱春光，艺压群芳。不论平地与山尖，不论贫瘠与肥沃，不论黑土、黄土还是红壤，不论华北平原还是江南丘陵、雪域高原，只要春风吹到的地方都有它的喜跃抃舞，都有它的舞台，它的舞衫，它的飒爽英姿，可见，油菜花不仅有一对璀璨的永不言弃的笑靥，有狂风吹不折雨雪压不弯的婀娜腰身，敢为天下先领舞春风的舞姿，还有一颗金子般的芳心!它是菜中巾帼，百花中花魁，舞蹈者中的花仙子，而人间编排、演绎大美与爱情的舞蹈演员、舞演教师则是这金色花海之上的一个个青春靓丽的花神！

跳完集体舞，她们一人独舞，一枝独秀，人依金花春更浓；两人跳双人舞，与菜花合影，对影成四人，花围舞裙裙摆香；还有三人舞，三人行，必有舞师；跳起四人舞，四大美女沉鱼落雁；菜花伴舞闻声合拢，变成了朝开暮合的牵牛花；融入花海五人起舞，演绎现代版的《五朵金花》，花不陶醉人陶醉；跳起八人舞，变化队形，转换步态，变幻舞姿，跌宕起伏，一会儿就没入花海，忽又跃出海面，如红鲑鱼飞瀑，箭鱼冲浪，旗鱼冲刺，锦鲤追逐，沙丁鱼旋转，使看似平凡的油菜花海一下子喧闹起来，洋溢着满世界的艺术气息。

春华夏实

第一枝油菜花开，给丘陵上披上了金色流苏；第二枝油菜花开，给沟壑织成黄马甲；第三枝油菜花开，给大地披上金色大氅，使它成了一匹匹壮硕的黄膘马，成了驮着春姑娘莅临人间的黄衣使者，把一缕晨曦变成阳光万丈，把一抹斜阳变成万道金光，把偏僻山乡变成金玉满堂，把鸡鸣犬吠的农舍变得金碧辉煌。

“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没入油菜花海，不仅蝴蝶难寻踪影，儿童也和大人捉起迷藏；不仅儿童难寻，新品种的油菜窜起一人高，大人也难见踪影，菜花田几乎变成了金色的青纱帐；所有的白蝴蝶、黑蝴蝶、花蝴蝶飞入花海一下子变成了黄蝴蝶；人走进去，花海没膝盖，上腰身，比肩高，吻脸颊，染头发，把裤子染黄，彩裙变成金裙，黑头发变金发，黑脸变金脸，粉面成黄晕。年长者迅速返老还童，年轻的更是青春窈窕，一位位女士、姑娘变成豆蔻年华柔情似水的黄花少女，一个个男子被重塑金身，变成阳刚气十足的金刚罗汉。一位佳丽打趣道：“头发染成金黄色的了，眼睛可不要染成金黄色，那就成了猫科动物，哈哈——”。另一位说：“眼睛不要让输液染成绿色了，那样就变成了金发碧眼女郎了，嘻嘻——”。

初春泛青的油菜苗是可口的菜肴，清炒、焯熟、凉拌都可口利口。但含苞待放的油菜犹如三春鸟、春江鱼，孕育着花香与生机，让人不忍采割、下筷；盛开的菜花是宏大的乐章，是铺向天尽头的巨幅画卷，是令人一见忘忧、欣喜若狂的风景，令农人欢喜，令蜂蝶如痴如醉，令百鸟神魂颠倒，拽住游人的脚步，点染裙裾和如诗如画的大美河山。它抱团成长，抵御狂风，集约成片，成群起舞，饱汲雨露，奋力向阳，扛起霜雪，引爆春雷，敞开心扉，用一身绚烂向世界播放花语，展示迷人的风彩，令人惊叹！令人仰视！

这个昔日地处穷乡僻壤的乱石坡村，因播种上千亩菜花出名，因改种谷子代替其他农作物而致富，因这群来自雀之灵舞蹈学校的佳丽采风、摄影师拍摄、摄影大赛举办而蓬荜生辉，声名远播，闻名遐迩。

清朝乾隆皇帝吟诗《菜花》：“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他一语道破天机，说明了油菜除观赏价值高外，还有很高的食用价值，和向日葵、大豆、花生一起成为世界四大油料作物之一。据记载，菜籽榨油已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夏代历书《夏小正》中记载：“正月采芸，二月荣芸，”就是栽培油菜。魏晋时期的《齐民要术》记载：“一顷收米子二百石，输于压油家。”宋代菜籽油用于食材的煎、炒、炸等，走入寻常百姓家，成为人们日常生活品基本元素之一。

阳春三月，风和日丽，菜花灼灼，芳华四溢。我应邀到乱石坡村支书李战国、专业合作社负责人李少辉、油菜花节的策展人王鹏等，他们介绍了该村已种植油菜上千亩，并向邻乡邻村扩大种植面积，引进了省农科院提供的“双低”优质新品种，一亩可产四百多斤菜籽，三四斤可榨一斤油，其不饱和脂肪酸含量在植物油中最高，亚麻酸含量高，弥补了人体营养短板，除去了对人体不利的介酸，甚至优于橄榄油。同时，它的废料低硫苷油菜饼粕是优质的蛋白质原料，可作饲料循环利用。村上引资投资数百万元建成专业种植合作社，已有四百多家农户入股，已生产出一盒盒包装好的菜籽油，发展势头良好。春天开花，夏天收获，春华夏实令人陶醉！

夕阳余晖中，春阳炽热，惠风和畅，村庄附近的菜花地里，雀之灵的舞蹈佳丽们正扔掉花伞，头顶上冒汗，三五成群地跳起爵士舞，录制抖音设计动作，突然有一个人跳到另一个人身上，动作失控，“扑通”一声，两个人都摔倒在地，溅起一片惊叫和咯咯笑声！经过采风，她们将会创作出更多更美的舞蹈，培养出更多的舞蹈人才，讲好春天的故事。一些摄影师正放飞无人机进行航拍，更多的车辆和游人纷至沓来，农家院、农家乐门庭若市。不难想象，今后的夜晚就有了唐诗所描绘的境界：“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青春勃发的力量正改变着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让它继续播种着金色的希望，放飞着七彩梦想，迈开大步走向远方。正是：

风情万种舞彩霞

       丹心一片开金花

       袅袅婷婷风摆柳

       仙女抚琴到俺家

       缓歌缦舞催人发

       翩若惊鸿众皆夸

       航拍抖音爵士乐

       狂歌劲爆向天涯

作者简介

王镜宾，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研究生学历，中国职工书法家协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省小小说学会理事，郑州市作协副主席、郑州市诗词学会副会长，新密市文联主席，出版的文学、歌曲、书法作品集《登云钓月》获得了2015年郑州市第十七届文学艺术成果奖，长篇电视小说《东方三圣》获得了2017年郑州市第十九届文学艺术成果奖。

2014年在郑州举办了《魅力郑州、大美中原》王镜宾文人书法展览，展出正、隶、行、草书体一百多幅作品，央视、省、郑州市电视台和多家网站报道，省、郑州、新密市领导和名家出席了开幕式，受到多方好评。

《河南文学》杂志是炎黄出版社旗下的一个纯文学刊物，双月刊。以“不厚名家、力推新人”为办刊宗旨，以“不唯名家，但求名篇；不拘篇幅，唯求美文；不唯形式，文道并重”为原则，主要刊登小说、散文、诗歌等文体，面向全球各界征稿，所刊登稿件主要从“河南文学杂志”微信公众平台推送的稿件中选取（已在其他媒体刊发并被原创保护的，本平台不予刊发）。欢迎各界人士踊跃投稿！

本平台每天更新

投稿邮箱:[e-mail]

出品/炎黄出版社

编辑/河南文学杂志社

主编/李  一

编辑部主任： 赵    渝

责任编辑：柳岱林       蓝  岛

刘海波      李家琛

平台维护:河南阅读学会文化传播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