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你娘的“波波子”(鸡蛋)

 恰你娘的“波波子”(鸡蛋)

刘述涛

在小的时候,常听到小伙伴的嘴里会冒出这么一句:我恰你娘的波波子(鸡蛋)。我有时也会回这么一句:我恰你娘的波波子(鸡蛋)。然后就比谁的声音更硬,更响亮,似乎这么一喊,就真的能吃上他娘的波波子一样。

他娘的波波子(鸡蛋)自然是吃不到的,尤其是他娘的亲手做的,那更是想也别想。只不过是过过嘴瘾,希望在话里话外争点面子罢了。

一般来讲,能吃上他娘亲手做的波波子的人,除了至亲好友,就是毛脚女婿。毛脚女婿能吃上丈母娘亲手煎好的荷包蛋,那等于恋爱关系明晰,真正可以确定下来了,丈母娘这一关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岳父的关系好处,几杯酒下肚,称兄道弟的都有,就难的就是丈母娘这一关。否则,你同她家女儿谈得再好,打得再火热,丈母娘从来都是不拿正眼瞧你,更不会在某一天,亲自下厨,用上好待贵客才会用上的茶油煎上两个金黄灿烂的荷包蛋给你吃,你的这场恋爱就会是有点悬。

在以前的男女走进婚姻,奔向家庭,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解放后,提倡婚姻自由,恋爱开放,但也需要媒人牵线搭桥,互相了解才会结婚生子。现如今,社会发展到多元化时代,婚姻媒介仍然存在,多少陌生的男女,仍是通过婚介来认识接触才慢慢深交,才有最后有了爱情的结晶,甜蜜的果实。

只是,现在的人不再拿丈母娘的荷包蛋当成这场爱情的风向标,也无所谓吃得上吃不上。都知道,丈母娘也已经无法主宰一场自由恋爱的风暴,更无法主宰两位年轻人的爱情。何况,现如今,波波子(鸡蛋)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早已经想吃就吃,煎着吃,煮着吃,炒着吃,蘸酱吃,想什么吃就怎么吃。但再怎么吃,比起以前,也少了那种必要通过家长的仪式与家长的认可与存在感。

在以前,一场有关于少男少女的婚事,一般先会由媒人牵线搭桥,约好在某个时间在什么地方认识。有可能就放在茶馆里面,才会有“恰了茶,倒了牙,喝了酒,到了手”这么一说。当媒人把陌生男女之间的认识放在人来人往,话语鼎沸的茶馆里,自然是为了让男女之间不用拘束,可以轻松对话。当两个陌生的人对上了眼,第一感觉良好,接下来就是在父母授意,他人默许的情况下开始了交往接触了解,由相识到相恋,再由相知到相爱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男的请女的去看一场电影,吃一顿饺子。又或是男的骑着自行车载着女的到某个风景区,看看山看看水。又或者是借口家里盖房子,挖红薯,摘茶叶,邀请女的来家小住几天。又或是女的家里借着盖厨房,起鱼塘,修寿坟,邀请男的上家住几天。真正到了家里住,大人也不会让两个人真的就住一起,住一起有点早,不像今天,没有票可以先上车,上了车也有不买票的。女的到男方家,不是同男方的小妹住在一起,就是同男人的嫂子住在一起。男方到女方也是一样,不是同女方的哥哥,就是弟弟住在一起。

住在对方的家这几天,就是为了更充分的了解对方,看他吃饭是否有家教,看她做事是否有条理,看他眼睛里有没有上下,看她话里话外是否有分寸。

虽然很多人都讲,婆婆看媳妇,越看越不顺眼。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但实际上,婆婆更喜欢,丈母娘也开心,谁都希望崽女好,崽女有福气。只要你品性不坏,眼睛里有高有低,懂得人情世故,一般这种考察都会有惊无险的通过,也就能够吃上丈母娘亲手为你煎好的波波子,荷包蛋。只是在吃的时候,眼睛里要有大有细,要懂得礼让,爷爷、奶奶让上一让,弟弟妹妹夹到他们碗里,你就再想要吃,也要做出个样子来。否则,一场好好的婚事,就会因为这碗波波子而坏了大事。

好事成双,荷包蛋也是煎两个。吃完了这碗代表认可的波波子(鸡蛋)之后,就可以开启这桩婚事继续往下走的节奏了。双方家长就会见个面,碰个头,说到提亲、下聘、定事,择日嫁娶这些事情,一一说定之后,秋天也就过去了,迎亲嫁娶的好日子也就来了。此时,新的姑爷也不知吃过多少次丈母娘的波波子(鸡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知道还有多少次能够吃上。

很快,办完结婚的仪式后,回门,领姑丈饭,回亲等一系列有关婚姻的事情的结束,孩子也出生了,新姑爷也就成为了老姑爷,再次回到丈母娘家,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没有什么特殊,也不讲什么特殊,自然,丈母娘的波波子(鸡蛋)也就很久吃不上了,再想吃,就是自己老婆亲手煎的荷包蛋了。老婆煮的荷包蛋,那可得看老婆脸色,高兴有吃,不高兴没吃。好在,此时的男子也早就想通了,吃与不吃,日子照过,人生还不就是这么一回事,谁家过年,还不来一顿饺子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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