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文坛]涂孝海的随笔《吃鸡蛋的旧事》

吃鸡蛋的旧事

多年前笔者看过一档电视访谈节目。访谈对像是著名京剧程派表演艺术家新艳秋大师。访谈节目中有一段新艳秋大师讲述她吃茶叶蛋的趣事。新艳秋大概十多岁的时候,有一次她的母亲给了她一个茶叶蛋。顿时,茶叶蛋的清香,令她令他垂涎欲滴,惊喜不已。她把这个茶叶蛋攥在手里,想立刻吃掉又有点舍不得,多留一会又抵不住强烈的食欲诱惑。一阵纠结之后,还是把这份难得的美食风卷残云般的吃掉了。从此以后,茶叶蛋的味道使她终生难忘,因为这是妈妈留给她的味道。
新中国成立之后,新艳秋大师她们这些被旧社会视为三教九流的艺人,政治地位得到了社会的应有尊重,物质生活条件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有一次新艳秋大师特地煮了一锅茶叶蛋,她手里拿着一双筷子,双眼瞅着锅中热气腾腾的茶叶蛋,操着戏曲舞台上的字腔韵白:“茶叶蛋啦茶叶蛋,今天我想吃你们几个就吃几个。”听完新艳秋大师讲述吃茶叶蛋的趣事,既让人忍俊不禁,又使人五味杂陈。
由此,想起了笔者小时候吃蒸鸡蛋的往事。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新中国刚刚解放,人民群众的生活还是非常清苦。一般家庭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几次蒸鸡蛋,我们家自然也是样。在我的记忆里,家里每一次吃蒸鸡蛋,似乎有一种中规中矩的仪式感套路。当蒸鸡蛋端上饭桌之后,从长辈到晚辈,每个人依次拿起公用的小汤匙,小心翼翼地舀上两勺,谁也不能多舀一星半点。直到全家人分别“分得一杯羹”,吃蒸鸡蛋的仪式算是基本结束。不过,后面还有一个小的收尾插曲。舀完蒸鸡蛋的碗底,总是会残留少许蒸鸡蛋余末。为了做到“物尽其用”,通常是将米饭盛到蒸鸡蛋碗里搅拌,这种方法叫“淘蛋碗。”因为是家里老小的缘故,“淘蛋碗”于是成了我的特别“专利”。因此,每当家里人舀完蒸鸡蛋,我就迫不及待地拿过蒸鸡蛋碗,美滋滋地享受“淘蛋碗”的口福。
有一次不小心把蒸鸡蛋碗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在当时那个年代,摔破一只碗,轻到挨骂,重则挨打。面对突如其来的摔碗过错,我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哥哥,姐姐们面面相觑,好像这碗是他们摔破的一样。庆幸的是,老父亲一声不吭地“赦免”了我。随着紧张气氛的降温,坐在我身边的姐姐赶忙弯下腰,把地上的碎碗片拣起来丢到了门外的空地上。就在姐姐回到饭桌前的一刹那,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哭一声:“我要那个碗兜。”我的一声哭叫一下子把全家人闹的哭笑不得。其实我是想把那个碗兜带刺的面磨平,做成一个把手的玩具。值得说明的是,凡是从我们那个年代的过来人都知道,当时农村小孩子的玩具一准都是就地取材,土法制造的。即使小孩们,大多有这个想象与创造能力。现在想起来,家里人对我的嗤笑,这大概应算是“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古人曾言,人生如白驹过隙,倏忽之间,我已变成两鬓斑白的古稀老人。随着时代的发展,如今,百姓生活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蒸鸡蛋不再是“人间难得几回闻”珍品佳肴,而只是普通餐桌上的一道平常菜谱。

涂孝海,退休公务员,现居武汉。有诗歌散文散见于《湖北广播电视报》《华中科技大学周报》《武钢文艺》《武汉诗词》《黄冈日报》《鄂东晚报》《赤壁诗词》等报刊和微刋,计二百余篇。

《新东西》编辑部

主     编:向天笑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