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老头
本文节选于《成熟》
老人可以变成世界上最美的人,因为他会象孩童般天真无邪,甚至他的天真无邪会比孩童还更深……他是一位人生历练丰富的贤者。可是,如果欲望仍然在那里,象暗流一样在不停流窜,那他就会一片混乱。
由于社会上对性的压抑已经有很长一段的历史,所以才会有糟老头的存在:因为你的圣人、教士、清教徒,于是有糟老头的存在。
如是人们能够有快乐的性生活,到了他们快四十二岁的时候——记住,我是说四十二岁,不是说八十四岁;就在他们快要四十二岁时,性开始松懈下来。正如当一个人十四岁时,性欲开始发生并且非常旺盛,当他四十二岁时,性欲以同样的方式开始消失,那是个自然的现象。
当性消失时,这老年人会有一种不同的爱与慈悲,在他的爱当中没有对情欲的渴望,他并没有想从爱当中得到些什么。他的爱是纯净、无邪的,他的爱是一种喜悦。
性为你带来欢愉,唯有当你进入性去经历它,结束时才会以欢愉作为收场。倘若性已经变得无所谓了——不是因为压抑,而是因为你已经深深的经验过,它不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已经知道性是什么了。
知识总能带来自由,你对性已经一清二楚,于是这个奥秘就结束了,没什么好再去探索了,在那样的了了分明之中,整个性能量蜕变成爱与慈悲,一个人可以出于喜悦而给与,于是糟老头变成世界上最美的人,世界上最纯净的人。
在所有语言当中,从来没有“干净的老头”这种说法,我从来没听说过,可是“糟老头”几乎存在于所有语言当中,原因在于身体已经老了、倦了,不想再有性了,但是由于对性的压抑,使得头脑仍然对性挥之不去。
当头脑仍不断眷恋渴望某件身体已经办不到的事时,那这个老人家还真是一团混乱,他的眼神里烧着欲望,但身体却是干枯死寂。头脑不断刺激着他,他开始有了肮脏的眼神、肮脏的表情,他里面开始有某种肮脏的东西。
我想起了一个故事,有个男人无意间听到他太太跟他小姑的对话,他们在谈论他经常出城去洽公这件事。这个做小姑的一再劝告他老婆应该要担心他自已的老公,小心他会在那些豪华的度假饭店中,被迷人的、单身的商场女性给拐跑。
“担心?才不呢?”他老婆说,“为什么这么说呢?他从没欺骗过我,他太忠贞、太老实……太老了。”
身体早晚会老,它一定会变老的。如果你没有满足你的欲望,它们将会对你纠缠不休,使你变得丑陋。老人可以变成世界上最美的人,因为他会象孩童般天真无邪,甚至他的天真无邪会比孩童还更深……他是一位人生历练丰富的贤者。可是,如果欲望仍然在那里,象暗流一样在不停流窜,那他就会一片混乱。
有个老人在他试图性侵犯一位女子时被逮个正着。法庭上,法官看着这八十四岁的老人家,于是将罪名由强暴减为持“无效”武器攻击他人。
当你逐渐迈向老年时,别忘了老年是个人的高潮,可以是最美好的经验——因为小孩对未来抱持着希望,他是活在未来之中,怀抱着各种想法要做这做那,每一个小孩都认为他将会成为一个不得了的人物——亚历山大、斯大林,他靠希望与未来而活。年轻人则是过于被本能所驱使,所有的本能驾驭着他,性是无所不在的东西--现代的研究显示,男人每三分钟就会想到性一次,女人比较好一点,他们每六分钟想一次性,差距算是挺大,几乎是两倍,那可能是许多失妻闹不合的原因!
每三分钟性的念头就会闪过——年轻人被这股强大的自然力所驱使,使得他不自由。他怀有野心,而时间飞逝如梭,他必须做某些事,他必须成为大人物,所有童年的希望与梦想必须完成,他在赶时间。
老人家知道那些孩子气的想法真的是很幼稚,也知道那些混乱的年轻岁月已经过去了,他身处于暴风雨过后的宁静——那个宁静可以是很美、很深入、很丰盛的。当这个老人真正成熟时——这是很少见的——那时他会很美。然而,人们只是在年龄上长大,他们没有成长,这才是问题所在。
去成长,让自己成熟,更加警醒、更加觉知。
老年是被赋予你的最后机会:在死亡来临前,为它做好准备,要如何为死亡做准备呢?要更深入静心。
如果还有一些欲望潜伏在那里,可是身体却正逐渐衰老,身体没能够完成那些欲望,他不必担心,去沉思冥想那些欲望,观照、保持觉知。
借着觉知、观照与警觉,那些欲望及它们所带来的能量就会改观。当我说免于欲望时,我指的是免于欲望的客体,然后只剩纯粹的欲求本身——那纯粹的欲求是神圣的,那纯粹的欲求即是神。
于是,就会有纯粹的创造力,那无关乎做什么,也没有想对谁做,没有要往任何方向走,没有要到哪一个目的地,只是纯粹的能量,一池如如不动的能量,那正是佛性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