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南战役,粟裕特别强调一切行动秘密进行,陶勇刚开始就暴露了

先解释一下“502”首长称呼的由来。

粟裕是华中野战军的司令员。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合并组成华东野战军,简称“华野”,陈毅任司令员兼政委,粟裕任副司令员,谭震林任副政委。华中的许多老部下见到粟裕,还是习惯地称呼“粟司令”。在一次重要会议上,粟裕严肃地说:“华东野战军只有一个司令员,那就是陈毅同志,陈司令员。我是副司令员,以后大家叫我粟副司令,这个'副'字不能省!”陈毅转过身对华野司令部参谋处说:“你们想想,能不能用别的什么称呼?”参谋处想了个新招,给首长编上代号,陈毅是“501”,粟裕是“502”,谭震林是“503”,以此类推。大家都说这样好,叫起来既明确,又响亮,还符合保密原则,于是就在华野叫开了。

现在转入沂蒙连胜故事正题。

毛泽东心里想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如何更多地消灭蒋军的有生力量,改变敌我态势。毛泽东有一个重要的军事思想,就是战争的胜负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在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1946 年年底,山东和华中野战军主力挥师鲁南,一度处于被动局面。两大野战军协同作战,毛泽东明确指示:“集中主力歼灭鲁南之敌,并相机收复枣(庄)峄(县)台(儿庄)。”

蒋介石在鲁南集中三支大军。应该拿谁开刀呢?负责战役指挥的粟副司令反反复复考虑着比较着,最后决定首歼全部美械装备 、战斗力最强的“国军精锐”整编第二十六师和第一快速纵队。粟裕认为,蒋军另外两路都是杂牌军,战斗力弱,吃掉它们用不着费多少力气,也符合我军传统战法,但对敌震动不大,对改变战局态势影响不大。马励武的整编第二十六师和第一快速纵队在临沂西南一带孤军突出,犯了兵家大忌。粟裕又细算双方兵力:马励武部有6 个团,山东和华中两大野战军可以集中 27 个团,在兵力上占绝对优势。作战方案很快经中央军委批准,粟裕马上调兵遣将,要各部队火速赶到鲁南,命令特别强调:“一切行动必须秘密进行。”

戏剧性的事发生了。问题正出在这“秘密”二字上,“戏”也正演在这“秘密”二字上!

华中野战军一师副师长陶勇率部日夜兼程向北挺进,突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陶勇停下来侧耳细听,声音越来越响,已到了头顶。是国民党徐州绥靖公署的侦察机! 陶勇连忙命令部队原地隐蔽。飞机在头顶绕了一圈,很快飞走了。

我军行动已经暴露!陶勇急坏了,马上通过电话向粟副司令报告。

粟裕一听心情沉重起来,很久没有说话,显然在思考,虽然只有几分钟,也许只有几十秒钟,但陶勇紧握话筒的手都攥出汗来了。

电话里传来了粟副司令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没有一点责备。粟裕说:“陶勇啊,你为什么不能变得更聪明一些呢?既然人家已经看到你了,就让他多看几眼,看得清楚一些。我送你八个字:兵不厌诈,将计就计。”

陶勇恍然大悟,响亮回答:“陶勇明白,将计就计。”

陶勇命令部队晚上睡觉,天亮行军赶路。蒋军侦察机一来,部队立即变换成凌乱队形,人员四散躲藏,溃不成军。飞机一走,迅速收拢,加速北进。

粟裕将计就计摆下的迷魂阵果然奏效了。徐州绥靖公署主任薛岳闻报:共军正向山东“溃逃”,大白天赶路暴露行动也顾不上了!

马励武更加趾高气扬,心中盘算:共军已溃不成军,攻克山东共党首府临沂指日可待,这头功非我马励武莫属了!

1947年元旦来临,马励武下令:部队放假三天,准备好酒好菜过新年,三天后我们大摇大摆开进临沂城。吩咐完毕,跳上美式吉普回峄县城里过年去了。

整编第二十六师和第一快速纵队放假三天过新年。山东和华中野战军各部队在紧张的战前准备中度过 1947 年元旦;马励武吩咐三天以后大摇大摆开进临沂城。粟裕命令部队在1 月 2日晚上对整编第二十六师和第一快速纵队发起攻击。

此时,马励武正端坐在岷县城内欣赏京剧《风波亭》。风波骤起,二十六师突遭共军猛烈攻击,马励武急得直跳脚。整编第二十六师失去了统一指挥,被打得晕头转向。一夜激战,华野劲旅就端掉了整编第二十六师师部,把敌有生力量切成一块一块聚歼。整编第二十六师残部和第一快速纵队被包围在一个狭小地区。

1 月 4 日清晨,华野即将发起总攻,突然寒风劲吹,雨雪交加,大地一片银白。参谋来请示:“总攻时间变不变?”

粟裕回答:“不变!”接着高兴地说:“这是天助我也。当年诸葛亮借东风,助周瑜火烧赤壁,大破曹操83 万人马。今天我们要借老天的大雪,大败蒋介石的机械化。”

粟裕进一步解释,大雪覆盖,旷野沟沟坎坎 、坑坑洼洼全分不清了,加上道路泥泞,敌人强大的重装备就会陷在那里,轮子打滑,前进不得,后退不成,发挥不了作用,只有乖乖当我们的战利品喽。这就是强与弱的辩证法。

粟裕又强调一句:“通知部队,注意保暖,防止冻伤!”上午 10 时左右,整编第二十六师残部和第一快速纵队开始突围。粟裕在望远镜里看得真切,眼前的景象完全和粟裕估计的一样;炮车、汽车、坦克互相拥挤,汽车轮子一个劲地在泥水地里打滑,开不动,跑不了。坦克被卡车挡了道,转过来,绕过去,无法前进。蒋军士兵一个个缩着脖子,在雪地里跌跌撞撞四散逃命,都成了“泥猴子”。

总攻时机到了!粟裕一声令下,各部队勇猛冲击分割,前堵,后截,左右夹击,仅仅5 个小时,整编第二十六师和蒋介石的二公子蒋纬国苦心经营的机械化部队第一快速纵队,3 万人马全军覆灭。坦克、大炮、卡车等各种重装备横七竖八躺满了原野。

粟裕接着把作战重心放到了枣庄、峰县。华野大军冒雪疾进。善于攻坚的山东野战军八师,连续成功爆破,一天一夜便结束峄县战斗,全歼守敌,活捉中将师长马励武。

陶勇率领华中野战军一师攻击枣庄,很快扫除了外围据点,但城市攻坚很不顺利。陈毅司令员的电话直接打到了一师前指:“陶勇呀,枣庄你们拿不下来,我调别的部队去打吧!”

陶勇哪里还忍得住气,一个电话打到攻城部队一旅旅长张震。

东,狠狠地说:“张震东,今晚再拿不下枣庄,你我一起自动辞职!”陶勇放下电话转过身来,发现粟副司令正站在一旁看着他,尴尬地了。

粟裕说话一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陶勇啊,越是在这种时候,当指挥员的越要沉着冷静,要学会用这个,而不是发火、骂人。”粟裕指了指脑袋,继续说:“为将之道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现在泰山还没有崩塌,小小枣庄就把你陶勇难住了,以后怎么去打济南?蒋介石的老巢南京还要不要去占领?”

陶勇脸上火辣辣的。一师政委王集成汇报说:“我们打惯了野战,打惯了阻击,攻城缺乏经验,缺少办法,要好好吸取经验教训。”

粟裕说:“对喽! 战局发展了,作战手段要跟着发展。以后国民党的很多城市我们都要去占领,不会攻坚不行啊。我为你们请了几位爆破英雄,登门送宝来了!”粟裕把山东野战军八师的几位爆破英雄介绍给大家。

陶勇立即给粟裕敬了一个标准军礼,说:“感谢首长雪中送炭!”转身向八师战友敬礼说:“感谢老大哥部队上门送宝!”

枣庄很快被突破,全歼蒋军整编第五十一师,又一名中将师长周毓英被生擒活捉。

华野挥师沂蒙第一仗,歼敌 5.3 万余人。

毛泽东来电嘉奖:“鲁南胜利,局面大开,我已夺取主动,敌已经陷于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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