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七月半"里思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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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半"里思爹娘
文||江浙一兵
今天是2017年9月5日，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在苏中老家叫"七半月"，也就是鬼节。在这一天，每家每户都会给先人烧些纸钱，以示怀念。
七月半、八月半，一个是祭祖，一个是团圆。老家的七半月如何过，我的记忆已模糊。儿时过七月半，母亲总会到集镇割上二斤肉，买些小鱼，新鲜蔬菜是不用买的，自家菜园就有。七月半时节，自家养的小公鸡正是好吃的时候，杀只未开叫的鸡仔，配些扁豆红烧，那味道一个鲜字了得。
看过歌剧《白毛女》的都知道，在万恶的旧社会，有的人竞把人逼成了鬼，有的搬神弄鬼的却成了人。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我不知晓，但小时候最怕走夜路的，尤其去很远的地方看露天电影，夜深人静，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乡村小路上，当走过一片坟地时，那内心是无比恐惧的，偶尔看到有鬼火在坟堆里冒出，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后来才得知，那是人死后骨头在太阳曝晒产生的磷火。
儿时经常听老人讲关于鬼怪的故事，尤其当某个老人突然去世后，讲的更是活灵活现。有说阳寿到了，阎王找上门来了，有说是做了缺德事，被鬼拖走的，也有说鬼魂附体勾走的，五花八门，听得我们小孩子吓得哇哇哭，连大白天走路都不敢走，更不用说夜晚了。
母亲曾教给我们走夜路壮胆的方法，就是走夜路露过荒郊野外乱坟堆时，一定要大步流星往前走，千万不要回头东张西望，因为小伙子火气旺，夜晚时肩膀头上都有两盏点亮的灯，鬼是最怕火的，所以不敢轻易靠近。我倒有一套对付鬼的办法，就是走夜路时大声唱歌嚎叫，实在害怕时，就点燃一根火柴，这样鬼就不敢靠身了。
其实我并不相信鬼，但一些事会让我将信将疑。父亲那年中风时，仙姑娘(算命先生)说我家房子冲着土老爷(土地庙)，所以父亲就生病了。于是，儿时我看到土老爷就害怕，心中并都多了几分敬畏，其实根本没有的事。小时候当我们小孩子下河偷偷洗澡时，大人们会大声地吓唬说，河里有水鬼，千万别叫水鬼拖了去。长这么大，水鬼倒没见着，但每年夏天都有小孩下河洗澡溺水身亡的，对水鬼之说倒是多了几分恐惧。
小时候，只要谁家孩子打"大老爷"(发高烧)，大人们除了让小孩子多喝开水以外，还会在夜幕降临时，在自家堂屋点上一柱香，让孩子在床上躺着，大人用亡人纸(纸钱)在孩子身上一遍遍祷告，再用一只水碗三只筷子，用水反复淋下，筷子如果会神奇的站立，说明家中的先人缺钱花找回来了，于是只要烧些纸钱，低声说些祷告话，并会逢凶化吉，第二天高烧就会退去好起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并没有鬼，人吓鬼，鬼吓人，更多时候是人吓人，人欺人，人压人。我们称日本人叫日本鬼子，因为日本侵华战争时无恶不作，也许只有用鬼子才能表达国人对日本的可恨之处吧。说实在的，做人还是坦荡善良一些好，少说鬼话，更不要心怀鬼胎，只要我们问心无愧，何惧半夜鬼敲门?!
父母在世时，儿时每年过七月半特有仪式感，母亲总要忙一桌子好菜，另用碗盏装点菜，父亲则会倒上一杯酒，带着我们兄弟俩在堂屋烧些纸钱，依次向老祖宗叩几个响头，然后父亲用一只碗夹点菜，到屋外用力地将菜和酒抛洒到屋顶上，这样才算完成过节的仪式。
今年的这个七月半，我不在家过，湖州没啥风俗，哥嫂在家还会按照老祖宗留下的风俗过吗?!我不得知，如果过，恳请哥嫂帮我给九泉之下的爹娘烧把纸钱，叩几个响头，敬上一杯酒。远在天堂的爹娘，七月半儿想念你们了。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江浙一兵，原名徐连生，江苏宝应人，业余喜爱读书，撰文，近年来公开发表各类文章千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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