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认识小说里丁元英、宋一坤是什么样的男人
《背叛》中的宋一坤、《遥远的救世主》中的丁元英,被作家豆豆设定成了具有类似境遇和自身禀赋的男主形象。他们身上有许多许多的共同点,人生走向只是具体形式不同,寓意类似。
两本小说中的男主具有以下近似特征:
低调的生活角色:日常喜好极度趋同:茶、烟、音乐、书。共有的日常家居陈设:斗室、茶叶、香烟、音响、光碟、录像机、电视机、电脑、打印机、书架,反映着男主的自我需求和输出需求。自我需求在于自由和自乐,表象散淡无欲,实则是突出不屑与争藐视姿态。输出需求在于入世,以或碍于友情,或迫于道德,或困于爱情的被迫姿态,权衡弊害,无中生有,弱里养强,看似有安心余生,实则在静待风起。都有甘于孤独、简单的习性,具有一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自控自乐。街摊小吃不挑不拣,汗衫拖鞋无拘无束,不愿被干扰,不想有麻烦,把自己溶解在街巷楼宇的烟火里,无声无息最好,我行我素洒脱。
高调的社会角色:睡觉的虎也是虎,跳得再高的猫也是猫。在工作、学习、生活过程中,身边凝聚了一批对自己信服、信赖的朋友、下属、伙伴、知己。在这些人当中,两位男主具有无可置疑的天然威信,赢得了近乎盲从的信赖,形成了守信重诺、人格清高的一致公认。男主只有傲视,傲视权势、财富、美色,甚至是法律和制度。男主的字典里没有仰视,凭借知识和头脑,孤独地居于社会食物链的顶端, 决策和行动只在于自己是否愿意,而不在于能与不能。
善与不善的矛盾体:出于道德的良知和善心,以事实恩主的形象,呵护弱者,关照亲朋。左手施恩与人,或是谋划,或是财物,或是解惑;右手又以不见血的惨烈收割他人和社会的财富红利。都以自认为求得良知平衡的方式隐身于一切链条的背后,把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身后,做实际上不举刀的虐杀者。名义上,两位男主都不是在为自己,是在为以自己为核心的朋友、下属、恋人、知己、伙伴,是为这些人找到出路,铺好去路,谋得生路。实际上是为了“我”得安心。
洞悉世情的心智:两位男主,学有所专,善于分析表象,行事风格缜密果断,行动周密精准。在实施计划过程中,对人的掌控了解超乎想象,分工使用量才为用,节点衔接丝丝入扣。两人对社会世情具有基于信仰、道德、人性、规律、规则的逻辑理论章法。丁元英以道法之下的文化、人性操刀,宋一坤从制度、法律、规则处落锤,结果都落在了“财富攫取”这个基点之上。攫取财富的能力,是公认的心智衡量标准之一,但不是唯一。为了满足拜金、拜物财富的数字,可能仅仅是一个噱头。
为情入世的救赎:两位男主都曾有无奈分手的前任和清奇个性的现任女友。当人与人之间的魅力转化成了男女之间的爱情,女主们都有甘愿飞蛾扑火的义无反顾,宋一坤的夏英杰为求得两厢厮守不惜离家弃职外加苦肉计,丁元英的芮小丹明知爱情无法掌控也宁愿带着幻想纵身一跃。两位女主的结局一个自解,一个是殉职。两位男主不是面对爱情无动于衷的莽汉石佛,在反复强调无法承受爱情之重的情况下,宋一坤为了夏英杰的未来发展和生活安稳,不惜向底层百姓举刀吸血来完成财富的原始积累,丁元英则是为了承诺给芮小丹的一个礼物,完成了杀富济贫,尽管他本人深知“杀富富不去,济贫贫不走”。两位男主可以理解为为情所累,因情入世,无论是举刀屠龙还是敲骨榨血,都会为女主们大加赞许。
以女主们的视角,敢作敢为、有作有为是真男人,宋一坤和丁元英合格;为爱犯险、殚精竭虑是好男人,两位男主也合格。在好男人、真男人的双重标准下,两位男主又存在着区别。宋一坤长于对世情人心的分析,对时局、规矩、法律的把控利用独到,而对于他所认知的道德、良知采取了掩耳盗铃。丁元英的精神世界在道与法的前提下,在人性和文化层面有惶惶大论。两个人的结局,宋一坤无法承受道德和道义之重而自求解脱,丁元英在功成之后悄然出国。读到此处,这是一种暗示么?优秀男人总要承受来自情感、道德、社会、意识形态上的不可承受之重,其结局不是在这个世界消失,就是从这个社会隐去!这不仅是读者的痛,主角的痛,还有其他的痛!
两位女主的结局都不是我们常见的喜剧。夏英杰出于良知,毁掉宋一坤血腥屠戮计划后追随宋一坤魂归太虚;芮小丹在即将看到完美礼物前,因不忍断腿残容而向自己射出子弹。
读书好比社交,当满怀热忱地握住一只手,试图记住这是一只什么样的手,是一种多数人在人际交往过程中不自觉的安全渴望。对于一只手了解得越多,留给自己的安全纵深就越宽阔。朋友小聚,在举起酒杯打算提议一杯活跃一下酒局气氛、或许多少还会有强刷存在感的成分的时候,至少要打一个腹稿,或简单扼要,或长篇大论,或顾左右而言他,目的的核心是想让与你碰杯同饮的人明白这杯酒的来龙去脉,在给别人作画。作为共同的社交心理,想了解对方和想让对方了解自己,同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