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花木世界

我的花木世界

时序进入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院内，一株株盛开的月季，显得非常耀眼夺目。那素雅洁净的纯白，那鲜艳妩媚的橙黄，那热烈奔放的火红，终敌不过金银花盛开时的清香浓郁。墙边的架上，蔷薇花开到鼎盛，虽不是千朵万朵压枝低，却也是复瓣浅粉，千娇百态，风情万种。去年冬天，一直舍不得摘下的三只柠檬，挂在新开的浅紫的花丛中，像三只别致精巧的小灯笼，每每凝望，就能够望见旧年里成长的痕迹。贴墙的水池里，摇头摆尾的锦鲤，追逐着鱼食，在刚探出水面的睡莲下嬉闹。水池边，那隐在碧绿叶子里的，翘起红唇的石榴花苞，看上去气韵流芳，活力四射，于我的感觉，像一个不谙世事的乡下孩子，乍到新的地方，见到一切都是十分的好奇。

晨曦初露的时候，总有欢快的鸟鸣穿窗而入。起身，无需对镜理妆，著宽大的布衣，下楼。只隔了一夜，昨天羞涩的花苞，已经从容淡定的开颜，而昨天盛极的花朵，也是一夜之隔，铺就满地落英。立于庭院中间，默念随缘善待，不管花落花开，坚守一颗云淡风轻的心。执剪，轻轻剪除花梗老叶，细细扫去落英点点，在离花根远些的盆边掘去层土，薄肥淡施。沿着隐于墙角的阶梯，拾级而上，转身就上了厨房的屋顶，近二十平米的空间，虽然少了些花的娇容，那一盆一盆老壮的木本，却又另有一番别致的景致。

细细观看，走心入目的，是一盆一景一世界，古朴典雅师法自然。那株老迈的紫薇，盘根错节已多年，褪皮处，虽然裸露着沧桑，枝头却是嫩叶油绿；那棵粗壮的侧柏，旁逸斜出的气势，纵横奔放，总给人凌空欲飞的感觉；矮矮壮壮的山楂树，舒展的枝头上，挂满了一簇簇鲜果，怎么看怎么的赏心悦目；那来自山上的黑松，虽长得缓慢，可二十年光阴的浸染，却也具备了苍劲古拙的英雄本色。另有一些大大小小，错落有至的盆栽，也都是朝夕相处牵肠挂肚的喜爱。

眼睛看着，手在忙着，给这些高居屋顶的植物浇水，是每天晨起，再忙也绝不能疏忽的功课。每周或十天左右一次施肥，也是必不可少的细节。水与肥，这些长在高处的植物的生命之源，多少年了，一直和我的双手紧密相连。都说盆景，是无声的诗，立体的画。而我觉得自己，正是那个写诗画画的人。每天，沐浴着晨光，从庭院转到屋顶，与清雅的花木相互消磨，不说多余的话，默默无语，相看不厌，心心念念，彼此懂得，也算是知音。

抬头，阳光已然漫上屋顶，那飞来飞去的蝴蝶，在枝叶间穿梭停留，不曾留下半点痕迹。再看这些吸足了水的盆栽，每一棵都显得精神抖擞，意韵清远，生机盎然。揩去鼻尖上沁出的细密的汗珠，直了直腰，缓步拾阶而下。远处传来斑鸠“咕咕咕咕”低沉的呼唤声，庭院里原本觅食的几只麻雀，看到我的身影，呼啦啦惊飞而去。“不事公卿不辱身，悠然物外葆天真。长年甘作花奴隶，先为梅花忙一春。”想起前不久读过的，现代著名作家和园艺大师周瘦鹃先生的言志诗，仿佛是为我而写的。苏东坡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那是大学士的襟怀，而我一个普道人，只想在庸常平淡的生活中，守着一份乐趣。任四季更迭，时光流逝，做一个快乐的人，外表简朴内心平静，也是安然与本分。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蔡小平，网名闲庭信步。喜欢养些花花草草，喜欢在文字中漫游，盐城市诗词协会会员，响水县诗词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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