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这湾泉水洗它个脚

长篇小说

《一眼一辈子》

第(76)集

 

灶火里的木头圪墩烧的正旺。锅里煮着的玉米棒子散发出了让味蕾激动的秋的味道。晒足日头的玉米棒子自带三分诱人的姿色。顺溜溜的身材适中,翠莲一口气三根玉米棒子下肚子了。

趁着玉米棒子煮熟了之后,剩下的玉米水翠莲下了点小米,这是一道上佳的利尿偏方。有谁有炎症了尿尿疼的话就可以喝这种粥,堪比琼脂玉液。小火煨着,可以做出稠而微酽的口感。

翠莲喜欢用母亲当年留下来的不锈钢小勺喝粥。常挨着嘴边的一面,已经被磨的成月牙形了,一口一口地盛着往嘴里送,一口一口地咀嚼着品它的味道,。

时间不充裕的话,翠莲喝完粥也就起身去学校了。今天正好是周末,不用去学校。女儿雅丽和同学一起出去了。每次翠莲只要是一个人时就感觉眼前恍惚的不知道现实是假的,还是虚构是真的,常常是想入非非的,我说的是她生理反应,这个你懂。

院子墙外有棵大槐树,正在和着音乐的节拍,盛装出行,象牙色的槐花坠满枝头,翠莲近水楼台先得月,常常搭着梯子站在墙头上摘上几枝,吃几枝,往水瓶里放几枝,再在枕头边放几枝,就如喝了槐花蜜了,甜甜地入睡。

离婚这件事让翠莲感觉有点被抛弃的感觉,有时感觉抬不起头。槐花就不同了,每年基本按时出叶适时开花。知道翠莲心里想着它,也知道人们路过它时都会抬头仰望它,只要结成花,朵朵喜人,娇滴滴的,和你的唇缠绵,和你的嘴醉吻。

一到槐花开了,翠莲就宠宠欲动地馋。吸着气地含着口水回味它的条理和脉络。翠莲今年想用槐花做顿小米粥,没吃到嘴里呢单想想就让翠莲不孤单了。

自然的化育,本分地保持着自我的操守,不去串味不去混搭,更不去羡慕别的同类,人家高高在上,翠莲觉得只要是从泥土中长出来的,都是自然界的同根兄弟。

一场大雨过后,有几片槐花掉落枝头。翠莲抬着头,张开嘴,用舌头接着如天使般圣洁的槐花；弯腰低头,把地上的槐花拾起来,放进一个玻璃瓶,带着它们到村头起的小溪里跳进去洗它个脚。

然后相拥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