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行且珍惜,愿有岁月可回首

今天,是苹果的生日。

苹果从小就喜欢仪式感,生日也许是她最重视的一个日子。因为在这一天她会收到很多祝福和礼物。

然而,有欢笑就有眼泪,即便在这样的日子里,也曾闹过很多次不愉快。ADHD就是这样,内心比一般人更渴望得到别人的重视,在乎仪式感,这一点我和苹果妈妈都没有太支持她,每次生日前夕,都是她自己通知七大姑八大姨,一帮表姐妹,强势邀请别人来参加聚会,并直白要求送礼物,至于礼物大小她不在乎,她就是喜欢这种仪式感,我们只好被动按照她指定的餐厅去订餐。由于闹过几次不愉快,席上的客人们都知道苹果的脾气,不再讨论那些苹果反感的话题,刻意营造一些快乐气氛,不招惹她。每次生日,我和苹果妈妈都提心吊胆,直到送走最后一批客人,我们才放下一颗心。

每年过生日,我总在想,这一年苹果长大了吗?有进步吗?有时内心真的发虚,总是安慰自己,成长哪有那么快?会一年比一年好的。我和苹果妈妈也相互安慰,别着急,慢慢来,但自苹果来到世间,我们又有多少惊喜和快乐可以回忆?焦虑,无助,茫然让生活戴上了枷锁,亦步亦趋,不知道光明在哪里?不知道这样走下去是对和错?没有人为我们指明方向,就是艰难跋涉。每当苹果不配合,我们忍不住愤怒,用尽全力在推着她前进,她却扭扭捏捏,怨声载道。多少次想撒手,让她摔个鼻青脸肿,多点教训,但发现ADHD不长记性,之后我们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弥补她的停顿。

经历了年少时的不堪岁月,苹果还是慢慢长大了。这两年,她过生日不再张罗那些场面了,她只希望我和苹果妈妈一起陪着她,不再任性需要特别的仪式感,比如大家一起吃饭,吃蛋糕这些形式,她更渴望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大家或者一起旅行,一起喝茶聊天,一起看场电影。也许是内心的丰盈,就不再在意别人的态度,小时候她觉得能得到别人赞扬肯定,得到礼物就会内心满足,缺乏自信,需要仪式感来实现。在和苹果的聊天中,她也分享了儿时很多自己的想法,觉得有点幼稚可笑。

现在看来,苹果小时候内心孤独自卑的情绪是困扰她的一个难题,她不知道如何化解,所有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与世界对话,你们全世界都瞧不起我,都说我这不好,那不行,我就用你们不喜欢的方式和你们交流,任性执拗有时会让一个人的行动扭曲,ADHD在愤怒时从不在乎后果,更不会管周围人是否难过伤心,她只想单纯表达自己的不满,她觉得这个世界不公平。

ADHD和普通人一样,只是晚熟,年少时所经历的落后,批评,伤感会留下深深浅浅的疤痕,需要在成长中不断用爱去疗伤。

现在看来,苹果每年过生日,不是我曾经理解的单纯仪式感,也不是我们认为的可有可无,她希望有个新的起点,希望有一个美好的明天,所以无论再忙碌,我和苹果妈妈都会在这一天陪着苹果一起快乐。

曾经难过的日子已经一起走过,往事随风而逝。且行且珍惜,愿苹果重启人生,愿有岁月可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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