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钓老渔翁,原来是九龙子

唐文宗年间,山区里有一个年迈的教书先生,姓余,人称余先生。他开办了一个学堂,专门给山区里的孩子进行启蒙教育。靠着微薄的收入,抚养着六岁的小孙子书心。

余先生的老伴早已去世多年,去年秋天,儿子媳妇到县城售卖山货,半路上遇上官军的一群惊马,牛车被挤落深沟,双双遇难。余先生尽管悲伤无比,却要打起精神,担当起抚养孙子的重任。

夏天的时候,山洪暴发,道路难行,余先生停了学堂。闲着无事,他拿着抄网,在河边捞鱼,打算改善生活。哪知道他年老眼花,失足掉进河里,被洪水卷走。书心站在岸边号啕大哭,村民们闻讯赶来,望着汹涌的洪水,却也爱莫能助。

好心的邻居把书心接到家里抚养,还到下游寻找余先生的尸体,没有发现。爷爷不在身边,书心整天哭哭啼啼,吵嚷着要爷爷。过了几天,邻居找到里正,商量书心的归宿,里正去找李大户说情,李大户同意收养书心,让他跟着牧羊人一起喂养山羊。

邻居含泪抱起书心,正要把他送走,这时候,余先生回来了。村民们万分惊奇,围拢来询问他是怎么从洪水里逃生的?余先生笑着解释,他被洪水冲到下游,被一位老渔民救起,养了三天伤,就急着赶回来了。

但是,村民们马上发现了余先生的怪异之处。他是秀才身份,原本说话文绉绉的,现在说起话来,和村民们一样,接近市井俚语,失去了文化人的斯文。更让人诧异的是,余先生竟然解散了学堂,因为他忘了平生所学,不会教书了!

村民们背地里议论,很可能是余先生在洪水的冲击下,把脑袋撞坏了,造成部分失忆。这样的猜测似乎合情合理,大家也就释然了,反倒同情起余先生,担心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不知如何谋生。

然而,村民们的担心,纯属多余,余先生改行,当起了钓鱼翁,专门在河上垂钓。还别说,他钓鱼非常厉害,每天都会钓到十多条大鲫鱼或者大鲤鱼,拿到集市上换一些钱粮,足够爷孙俩生活了。

转眼间,时间过去了一年多。这一天,村民老李在河边打猪草,看见不远处的余先生在钓鱼,饶有兴味地躲在杂草丛里观看。这一看不打紧,他惊讶得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了。只见余先生的鱼钩是直的,上面没有鱼饵,就这样放入水中,竟然还有鱼咬着鱼钩不松口,被钓了上来。

这种钓鱼法,只有姜太公用过。可是,姜太公钓鱼只是一个幌子,本意是在钓周文王,他并没有真正钓起过鱼儿。而余先生,竟然用这种办法钓上鱼来了。太诡异了,这哪里是人类?不是鬼就是妖!

老李吓得大叫一声,飞快地跑回村里,将此事讲了。余先生回来后,村民们拿着棍棒,堵在他家门口,让他解释,他到底是妖还是鬼?

余先生见瞒不住了,向大家坦白,他其实是海龙王的九太子,幻化成余先生的模样,帮他抚养孙子。

二十多年前,九龙子贪玩,幻化成一条大鲤鱼,在河边玩耍,不幸被搁浅在河滩上。他在河滩上做无谓的挣扎时,恰巧被路过的余先生看见。余先生大喜,抓起鱼拎回家里,放在水缸里养着。

当天晚上,九龙子托梦,让余先生放了他,日后定当重谢。如果余先生有什么需要,只需面朝东方,呼喊三声“龙九”就行了。早上醒来,余先生就把大鲤鱼放回河里了。

余先生被洪水淹死后,牵挂书心年幼,无人抚养。于是,他的魂魄面朝东方,呼喊了三声“龙九”。九龙子出现后,余先生哀求他代为抚养孙子到成年。九龙子为了报恩,便答应了。

大家听完九龙子的解释,这才恍然,余先生回来后,为何不会教书了。九龙子对大家说:“既然我的身份被识破,就不能待在人间了。以后,大家要多多关照书心。”

九龙子把手放在书心的额头上,给他开了龙眼,能够看透水中的一切,十八岁生日那天,收回龙眼。自此后,书心每天在河里捉鱼,因为他能看透河水,自然收获颇丰,不但能养活自己,还积攒下不少钱财。

到了书心十八岁生日那一天,龙眼果然关闭了,他再也看不见水里的东西了。不过,他已经积攒下许多银两,开始购置良田,娶妻生子,过起了幸福的日子。

本故事采用了荒诞的笔法,在于借事说情,劝喻世人,心存善念,与封建迷信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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