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了,像风一样,我轻轻走过榕杉湖。湖面上漾起丝丝波纹,那是风过的痕迹。一汪深澈的榕杉湖,是佳人面庞上清纯的眼睛。在中国的城市中,桂林本身已经绝色,有了这一双多情的明眸,桂林更是多了几分灵秀,几分妩媚,几分甜美的想望。那是一双摄魂的眼睛,只要看过,便永远难忘——纯净得像秋水,飘渺得似梦幻。我无心走过榕湖,走在杉湖之畔;我无心留连繁华的街市,壮观的大瀑布酒店;我更无心,要留下我清浅的足迹,或是细微的呼吸。我本是匆匆的过客,我只是幸运地走近了你的眼神。我想的,是能像桂林人一样,款款悠闲的脚步,亲近湖边的每一寸泥土,每一颗石子;柔柔温婉的话语,问候湖岸的每一棵大树,每一株小草;或是,能够在湖畔的图书馆,忘记时空地看上半天书;或是,在古城门的古墙前,闲闲地发一阵呆……真正融情山水,是没有语言的。到了榕杉湖,我才发现语言的苍白。
有湖水的润泽,树很高大,枝叶繁茂,像卫兵一样,守护着心中的女神;像壮乡的阿哥一样,守护着水一样的阿姝。整个湖边路侧,都是俊美的大树,粗壮的主干上,覆盖着青苔,缠绕着藤萝,印证着岁月的沧桑。纪伯伦说浪花与海岸是一对情人,我倒觉得,这里的湖水与大树,才是有情人终成的眷属。你看,这么多古老的大树,走到湖边,与水相守,树倒影在湖水的怀抱中,湖水怀抱着树的身影。树注视着湖,轻扬着枝叶,以风的方式,传达着树的暖语;湖凝视着树,巧笑倩兮美目盼,以阵阵涟漪,述说着水的温情。这样多情的画卷,我不知道是上天所赐,还是人之所为?我不想去探究,我只是想,水与树,都是自然之物,也许是人,使它们变得了更加完美。高明的化装师,常能将美隐于无痕,就如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说到人,我来到了王正功的身边。我徘徊得最久的地方,就是此公的塑像前。再好的风景,没有人的欣赏,也是徒然。老先生浸润在桂林的山山水水中,用心去品,用爱去悟,终于在某一天,带着醉意,厚积薄发,挥毫写下了“桂林山水甲天下”,便成千古绝唱。多少才华卓尔的诗人,吟安一个字,掐断数茎须,终究没有这一句来得自然。桂林山水,从此名满天下,王正功,也因此跻身文化名人。山水有幸,有知心人赏。王正功更有幸,因了桂林人的细心挖掘,正本清源,终于名垂千古。榕杉湖的水,我不知道有没有龙潜在下面,因而灵秀。我要说的是,水,放在哪里,都是水,因为人的钟爱,所以才可爱;因为人的钟爱,所以才洁净如玉,一尘不染。何处无水,上天偏偏钟桂林之水?何处无树,造化偏偏置树于榕杉湖湄?都是桂林人对山水特有的理解与偏爱,山水才报之以特有的妩媚与秀丽。
湖水中,还倒影着日月双塔,还有楼台,还有远山,还有城市的倩影。无论尘世的繁华,都改变不了湖与树的执手之情。树因湖而伟岸,湖因树而秀美。湖以树名,树以湖荣,天造地设,绝世无双。只有桂林人才想得出,做得到——
【读者留言】
寒塘冷荷:这样灵秀的水,这样多情的树,这样天造地设,绝世无双,真可当得上绝版!
溪桥柳细:不满足于走马观花,浮光掠影地看看,最好能离它再近些,再久些,好好与桂林山水对坐,相看两不厌……
本栏目编辑:马枚素
作者简介:许必华,1969年岀生四川德阳,汉语言文学本科毕业,现为本地一所乡村学校语文教师。教学,文学,皆有收获。有散文发表于地方报刊《东方作家》《校园作家》《作家村》及收入《大地的呼唤:中国湿地文学集锦》《西部作家新人佳作选》,出版教学专著《从作业到作品》,有作品集《满树开花》岀版中,编著校本教材《中考作文选讲》《语文入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