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四百年：刘彧残害兄弟三王相继被杀，唯有一人保全性命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99篇

当刘彧还是诸侯王时，性情宽厚平和，声誉很不错，宗室之中也只有他深受刘骏的宠爱。

刚刚平定刘子勋时，刘彧对拥护寻阳政权的官员，大多数都加以原谅，而且按照各人的才干分别任用，像旧臣一样对待。

然而，等到政权稳定后，他却变得猜疑、嫉妒、残忍、暴虐，迷信鬼神巫术，忌讳多端。无论言论，还是文书，对祸、败、凶、丧以及疑似之言需要回避的有成百上千条。如有触犯，一定加以惩罚和诛杀，常常有人因此被挖心或剖出五脏。

当时，淮河、泗水一带多次发生军事行动，当地府库空竭，朝廷内外百官全都断了俸禄。

本应量入为出时，刘彧却依然奢侈浪费，每次制造器物用具，都要分为正用、备用、次备用，各制三十件。侍候左右的亲信当权，贪赃枉法，贿赂公行。

据史书记载，刘彧患有严重的阳痿，不能生育，就把诸王怀有身孕的姬妾秘密接到宫中，如生男孩，就把生母杀掉，由他的宠妃认作儿子。

所以，民间一直有传闻说太子刘昱并非刘彧亲子，他真正的父亲是曾当过刘彧老师的李道儿。当然，也有学者认为这是南齐对他的污蔑。

泰始七年（公元471年）二月，刘彧患病，因刘昱年纪还小，他唯恐弟弟们篡夺政权，开始有计划的清除有威胁者。

南徐州刺史、晋平王刘休祐镇守江陵时，贪污暴虐，无法无天。借着调任的机会，刘昱把他留在建康，而派他的属官代理府州事。

刘休祐性情暴烈凶恶，冒犯刘彧不止一次，刘彧忍无可忍，决定找个机会把他除掉。

二月二十六，刘休祐随同刘彧前往岩山射猎野鸡，兄弟二人纵马奔驰，左右侍从被抛在后面。

天将黄昏，刘彧派亲信寿寂之等人把刘休祐从马背上挤下，大家一拥而上，群殴致死，然后声称：“骠骑将军落马！”

刘彧假装大吃一惊，立即派出御医，一个接一个地前往诊视。

等刘休祐的左右侍从赶到时，他已气绝身亡，把他所乘车的轮子拆掉，改作病床抬回家。随后，刘彧下诏追赠刘休祐为司空。

此前，建康民间传出一则谣言，说荆州刺史、巴陵王刘休若有尊贵之相。刘彧故意写信将此事告诉了他，刘休若惊恐不已。

二月三十，刘彧以刘休若接替刘休祐为南徐州刺史。刘休若心腹将领一致认为：刘休若只要回到建康，就难逃大祸。

中兵参军王敬先劝说道：“主上病重，正处在弥留之际，朝廷大权握在大臣之手，一群奸恶之徒准备把主上的兄弟全部铲除，以此满足私欲。殿下名声传播海内，如接受诏书，前往京师朝见，一定有去无回。荆州带甲十余万，土地数千里。上可以佐天子铲除奸臣，下可以保境土全一身，为何要回到建康受死呢？”

刘休若一向谨慎胆怯，于是假装答应。王敬先一出王府，刘休若立刻派人把他抓起来，把他的话奏报刘彧，并将其处死，想以此献媚自保。

刘休祐被杀后，建安王刘休仁越发惶恐不安。刘彧常跟亲信杨运长等商讨身后之计，杨运长等也担心刘彧死后，刘休仁当政，他们这些人不能独断专行，所以都赞成刘彧的计划。

当初，刘彧为诸侯王时，因褚渊风度翩翩，气质雅素，与他成为至交。刘彧即位后，彼此也十分信赖依托。

刘彧病重，褚渊正任吴郡太守，刘彧急召他入宫。褚渊到京后，入宫晋见，刘彧痛哭流涕道：“朕的病情危险，所以召见你，打算请你穿黄绵袄！”黄绵袄是乳母的服装，意为向他托孤。

于是，刘彧与褚渊谋划诛杀刘休仁，褚渊认为不能那样做，刘彧气得大怒道：“你是个呆子，不足与你共计国家大事。”褚渊只好从命。

五月初一，刘彧命刘休仁进宫朝见，不久又通知他道：“今晚你可在尚书下省安歇，明天一早再来。”

当夜，刘彧派人送去毒药，强迫刘休仁吞服。刘休仁气得破口大骂道：“你能得到天下，靠的是谁的力量？孝武帝因为诛杀兄弟的缘故，子孙灭绝，今天你又要诛杀兄弟，宋祚岂能长久？”

刘彧担心有变，强打起精神，乘轿到端门坐镇，直到刘休仁气绝才回宫，然后下诏宣布：“刘休仁结交宫廷禁卫，阴谋叛乱，朕不忍心法办，只下诏严厉斥责，他畏惧羞愧，无地自容，服毒自杀。特宽恕他的两个儿子，贬刘休仁为始安县王，由其子刘伯融继承爵位。”

刘彧与刘休仁一向交好，杀死刘休仁后，常对人道：“朕与建安王年纪相仿，幼年时便在一起玩耍。景和、泰始年间，他一片忠心，建功立业，功勋的确不小。可是，到了利害关头，朕不得不先行下手除掉他，哀痛想念之至，不能自己。”说得涕泪横流，悲不自胜。

这就是生在皇家的代价，越是血缘亲近，越是你死我活。

五月十三，在杀死刘休仁后，刘彧以尚书右仆射袁粲为尚书令，褚渊为左仆射。简单介绍下袁粲。

袁粲，出身世家，历代高官。他少孤好学，颇有清才，起家扬州从事，因支持刘骏而获得重用，历任吏部郎中、太子右卫率、侍中。

袁粲是典型的正人君子，且不说才能如何，在当时绝对是名士。

先后杀死刘休祐和刘休仁，刘彧又开始对寿寂之心生猜忌，因为他过于勇敢雄健，让刘彧深感不安。正巧有关部门奏报寿寂之擅自诛杀巡逻军官，刘彧把他贬到越州，在途中将其杀掉。

这时，巴陵王刘休若接替刘休祐担任南徐州刺史，抵达京口，听到刘休仁被毒死的消息后，更加恐惧。

刘彧认为刘休若性情温和，品格憨厚，能调解纠纷，朝野敬重，害怕他将来夺取幼主的帝位，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也除掉。

六月初十，刘彧以江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为南徐州刺史，以刘休若为江州刺史，还亲笔写信给刘休若，言辞中热络无比，召他前来参加七月初七的皇家盛宴。刘休若果然上当，于七月抵达建康。

七月初九，刘彧派人到巴陵王府命刘休若自杀，然后虚伪的追赠为侍中、司空，再命刘休范回任江州刺史。

至此，除了远在北魏的刘昶，刘彧的兄弟全部死于手足相残，只有刘休范人品低劣、才能平庸，不为刘彧所猜忌，反而得以保全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