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雷(二十一)

肖旭

“三八”节在忙忙碌碌、紧紧张张中过去了。

器材站的妇女干部张小梅打来了电话,说是要到白桦办公室来谈那位离婚的保管员的事。白桦让她把离婚的调解书带来。

十分钟后张小梅已坐在白桦的办公室里。

“这位保管员叫池月清,今年二十四岁,她那个离婚的丈夫叫崔进才,这次离婚对她的打击很大,挺单纯的姑娘头一回谈恋爱就碰上这么一个负心汉,也真够倒霉的了。”

“调解书到她手里几天了?”

“已经十二天了。”

“她自己有没有上诉的想法?”

“她哪懂上诉?她知道崔进才当地法庭有熟人,据说是铁哥们,所以,思想有顾虑,不敢和他斗。”

“这个崔进才的原籍是哪里?”

“是附近县城的,叫沟壑县,我从前都没听说过这个怪名字的县。”

“如果按政策,崔进才从部队转业应该回原籍的。他能来丹江市完全是'投妻’的关系,他有什么理由来了就变心?咱们丹江市也有规定,凡是投妻而来本市的三年之内是不能办离婚的,如果办了,投妻来的那一方就要回原籍,这个政策基层法庭应该知道呀!”

“听说崔进才法庭里有人,是从前的战友,为什么他一转业就直奔那个区,就是奔着他去的。所以他办离婚才这么痛快,财产分的又是那么偏,这不明摆着情大于法吗?”

“他一转业就有离婚的打算了!这一点是肯定的。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才结婚不长时间又没在一起生活过,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非要走离婚这一步呢?这里面有文章,我们要调查一下,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这样,咱们先帮池月清写诉状上诉,然后与法院研究我们如何配合法院把问题查清楚。你让小池到我这儿来一趟,把情况再详细向我谈一谈。”

张小梅回单位后,不到一个小时池月清就来到了白桦的办公室。

“你是白主任吗?是你要找我吗?”

池月清,一个梳着齐眉短发,面色红润,有着一双单眼皮,眸子十分明亮,穿着一身淡兰色运动装,清淡中透出一股青年人的朝气,从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忧伤。

“你是小池?请坐。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个大概了,能把详细情况再对我讲讲吗?”

白桦用鼓励的眼光看着她。

“好,我知道白主任都是为了我,为我讨公道,我一定实事求是地把情况说清楚。”

白桦感觉得到池月清很感动,她也只能依靠组织来解决问题。

“三年前经人介绍我与崔进才认识,不到半年他就提出结婚,我就让他利用部队探亲假到我家来一趟,我妈想看看他,因为全是介绍人介绍的情况,我们对他一点也不了解。他也听话就来了,到了我们家他表现相当好,特别勤快,家里啥活他都抢着干,我妈的衣服他都给洗,他做饭做的也挺好,在我们家住了一个星期,我妈特别喜欢他,夸他懂事能干,会体贴人。在他假期快到时,我们在一起长谈过一次,他问我对他印象如何,我说还不错,他当时显得特别兴奋。我也很受感动,就在他临走的头天晚上,他……”。

说到这儿,池月清低下了头,白桦看到了她的眼里含着泪。她知道小池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用鼓励的眼光看着她。

稍停片刻池月清又开始陈述。

“他把我占有了,当时我也是半推半就,因为我认为没啥说的,我们肯定会成为夫妻的,我也就没怎么反抗。可是他回到部队后不长时间,就来信说要转业,我就急急忙忙地与他登记了。因为他告诉我,部队转业可以照顾夫妻关系,如果不考虑夫妻关系就直接回原籍。其实现在看来,他早就知道这个政策,我是一步一步地跟着他设计的计划走,我真是个大傻瓜!他回来之后就对我说他要到他战友工作的地区去上班,那儿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都比我这儿好,说是他干好了把我也调去。我也就信了他的话,可是他自从到那儿上了班就再也不回家,连星期天休息也不回家。我就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说工作太忙,到一个新单位表现的要好一点,我又一次理解了他。半年了他还是老样子,我就觉得他是有问题了,就找了一个我串休的时间到他单位去,想了解一下他在那到底忙到什么程度。结果他们单位的门卫都没让我进去,用电话把他找了出来,他把我带到他宿舍里,一进门就一把把我推到椅子上,气哼哼地说,干什么来了,调查我来了?我说你好长时间没回家,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几件换洗衣裳,你为啥气成这样?他说,,我不用你关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快回去吧!我还上班呢!时间长了影响不好。我含着眼泪就回来了。从这次之后,我只要打电话让他回来,他准回来,但是一回来不是吵架就是打我,没事他找个茬和我吵。这个日子我是再也忍受不了啦,就下了决心离婚,我对他一提离婚,他表现的十分开心,态度也比从前好多了,说是好合好散。对他的态度我考虑在财产问题上不通过法律我要吃亏,所以,我决定起诉。我们这个地区的法庭说,要到对方所在地区法庭起诉,我只好到他工作的地区起诉,万万没想到三天之后调解离婚通知书就送到了我的手里,一看内容没把我气死,我们结婚时购置的东西全归了他,连我们订婚时他给我的金项链也都是他的了。再说既然是调解,为啥法庭一次都没找过我,我怎么想都想不通。白主任,你说我冤不冤哪!”

小池伤心地流着眼泪。

白桦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开水,递到她手里,安慰地拍拍她抽动的肩。她从心里同情这位受到严重伤害的女工,她看她一副无助的样子,从心灵深处感到一种责任,她认为帮助这位女工,自己责无旁贷。一定要把这起离婚案查清楚,伸张正义、惩治为非作歹的恶人!想到这儿,她决定好好安慰小池,并着手办理此事。

“小池,别伤心了,要保重自己。首先我要谢谢你对妇联的信任,能把事情的全过程对我讲出来,我们清楚了事实,对解决你的问题是有益的。你不要着急,通知书到你手不是才十二天吗?咱们还有时间,咱们可以上诉,写诉状要是有困难,我可以帮助你,你看怎么样?”

“那就太谢谢了,白主任,你们妇联真是我们的娘家,过去听别人说这样的话我没往心里去,这一次我是亲身体会到了。”

“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打电话找你。”

白桦把池月清送走后,立即与律师事务所联系,事务所主任郭平是一位四十多岁、很精干、在丹江市很有知名度的女律师,她听白桦陈述了事情的全过程后,非常痛快地接了此案,并说她立即开始调查并和中级法院取得联系

事隔一天,郭平打来了电话,告诉白桦诉状已写好,要池月清本人送到她起诉的法庭,再由这个法庭送往中级法院。白桦即刻通知池月清到郭平处取诉状,并立即送到法庭,因为还差两天就过了上诉的法定时间。

当天下午三点白桦接到池月清的电话。

“白主任,我现在在公用电话亭,状子送到法庭他们说已经过了上诉时间,不能上送了,还把我的状子从桌子上甩到地下,我怎么办哪?”

白桦十分吃惊,基层法庭竟敢执法犯法,明明还有两天才过上诉时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还这么大胆?她解决这个问题的决心更大了。

“小池你别着急,把状子拿好到当地'人大’去,把情况向'人大’说清楚,求得他们的帮助。”

白桦抄起桌上的电话向“人大”反映这个情况,人大的王主任开会时与白桦一起吃过饭,听到这个情况,表示他会协助解决这个问题,白桦这才放了心。

在“人大”的监督下,状子终于送到了中级法院。

一周后,白桦接到中级法院李淑琴审判员的电话。

“你是白桦主任吗?我是中级法院的李淑琴,池月清的诉状我们受理了,经研究决定到崔进才原来的部队去了解他的情况,我们的意见是你们也派一个人,郭律师也一起去,联合调查,你意见如何?”

白桦感到中级法院很重视此案,对解决池月清的问题太有利了。于是是十分爽快地同意了中级法院的意见。

在梅河口市白桦她们一行找到了崔进才原所在部队,部队的领导十分热情地接待了她们,当她们说明来意之后,部队领导即刻找来了崔进才当时的排长,请他介绍崔进才在部队的情况。

这位排长提供了一个情况,崔进才违犯部队“不准与当地老百姓谈恋爱”的纪律,受到过处分。

李淑琴接过话头问;“与他谈恋爱的姑娘家在哪里?我们能与她接触一下吗?”

在部队的帮助下,她们终于找到了那位姑娘,她叫于腊月。

映入白桦眼帘的是一位身材修长、梳着一个男式短发,穿着一身牛仔服,显得很精干的女孩。

“你是崔进才的朋友吗?”

李淑琴直截了当地切入了正题。

“我们过去谈过对象,后来部队不允许,我们就再也没有来往。”

话说的十分肯定,让人无可挑剔。

“我们来办公事,是崔进才的同事,他托我们来看看你,让我们告诉你他现在工作、生活都很好,让你放心,看来他还很看重你们那一段感情。”

郭平的话对于腊月是一个刺激,白桦注意到她的表情,一种渴望知道崔进才消息的等待。

“他结婚了,你知道吧?两口子过的不错,小崔这个人真会体贴媳妇,两个人干什么都形影不离。”

白桦说这番话的用意是想刺激她说话,以便了解到想要了解的情况。因为,出发之前她们分析过,崔进才的种种表现,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另外有人,这个人是谁,要调查之后才能下结论。

“他和妻子过的很好?还让你们来看我干啥?我不稀罕!”

一句话说明了问题,崔进才肯定对她有过什么承诺。

“你们毕竟有过一段感情嘛!他托我们来看你,还是挺讲情义的。”

郭平接过话说,并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于腊月。

“谢谢你们,请你们回去告诉他,我挺好以后不要托人来看我!”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崔要不是他妻子近日身体不好,也跟着一起来了。”

白桦发现于腊月的嘴角在抽动,一种强忍眼泪的表情在她脸上潜藏着。

李淑琴看了白桦她们一眼,示意今天的谈话就此结束。于是三个人站起身准备告辞。这个时候,于腊月突然抬起头冒出一句:“崔进才他没有和他妻子闹离婚吗?”

说了这句话,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可能是又后悔了。十分尴尬地看着她们三个人。

“小于,你怎么会想到那儿了?他曾经对你说过他要离婚吗?这就怪了,看不出小崔要离婚呀!”

白桦故意这样说。

“话说到这儿,我也不瞒你们了,他既然不仁,我也就不义了。”

于腊月像是下了好大决心。

“他没转业时,我们俩谈了大半年的恋爱,这半年里他常到我们家来,只要是看到我们家有活要干,他都抢着干,对我爸妈叫的也甜,叔叔婶婶总挂在嘴上,我爸我妈都可喜欢他了。他只要是星期天休息,那就一整天都在我们家。后来我就和他……。”

说到这儿,于腊月停顿了。白桦知道她是有难言之隐,就鼓励她说下去。

“小于,话都说到这儿了,还有啥不能讲的,你要有啥委屈我们还能帮你呢!”

一句话,说的于腊月像是有了底气,她喝了口水,接着说下去。

“我和他有了那种关系,可是我没想到竟然怀孕了,我吓的够呛,找他想办法,这个时候离他转业只有半年时间,我真怕他一甩手不管我了,所以,我就对他说,如果他把我甩了,我就到部队去告他,部队本来就有纪律不准他们和老百姓谈对象,如果我说怀孕的事,他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吓坏了,答应我想办法。没过几天他说要请几天假回家看看,家里有事要他处理,十几天后他回来了,说是他有办法了,他在丹江市找了个对象,办了结婚证转业就可以去丹江市,不用回他农村老家了。我气坏了哭着喊着要跟他拼命,后来,他对我说要是真找对象还能对我说吗?不是为了咱俩的事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吗?我当时不明白他玩的什么把戏,他说如果能去丹江市总比去农村好,我也想过,如果真跟他去农村我也真是不愿意,他说让我别着急,等他到了丹江市安顿好了就把我接过去。我问他和你办结婚证的人怎么办?你这不是坑人吗?他说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而且那个姑娘也愿意这么做,我说她傻呀?他说那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也是为了帮他,我就信了他的话。这不已经过了快一年的时间了,他仍是没有把我调过去,写信问他,他总是让我耐心点,一定会把我调过去,还说他对我一直都是真心的,为了表示他的真心,转业时安排工作单位他都动了脑筋,并说再过一段时间他办了离婚手续就可以考虑调我的问题了。我被他说服了,可我这孩子没法等呀,所以,前几个月我做了引产,也没和他商量。看来这引产是做对了。”

说到这儿,于腊月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出了一口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于,你讲的情况我们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这个崔进才也太不像话了,回去我们得好好教训他。”

郭平说了这番话后又指指李淑琴“这位是我们领导,正好可以管管这个事”。

郭平这样说是为了把事情往下进行。李淑琴借机把水杯递到于腊月手里目光和蔼地看着她。

“小于,你想让我们管这个事吗?”

于腊月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你们要管会怎么管呢?给他处分吗?那他不就恨死我啦!”

“小于,难道他把你害的还不够吗?你还怕他恨你?你还以为他能把你调过去和他过日子?你够天真的了。”

白桦的话触动了她。

“那好吧,我算是交了学费认识了一个人。没有想到他给我写信写的那么真诚,话说的那么好听,弄了半天他是在耍我!不信你们看他都是咋给我写的!”

于腊月气愤地从桌子的抽屉里翻出一摞用丝带捆扎好的信件,从中抽出一封交给了李淑琴。

“这是他上个月给我写的信,你看看他多会哄人!”

李淑琴接过信看到信封上的邮戳日期是上个月12日的。

“这是最近的一封吗?我们不方便看私人信件,这不合适吧?”

“这是我本人同意让你们看的,有什么不合适的?看吧!你们也帮我分析分析,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桦心里暗暗高兴,这封信可是难得的证据啊,竟然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好吧,就按你的想法办,这是个品质问题,我们不能姑息,起码也要严肃地教育他,他还是个党员,党的纪律也不准他这么做!”

李淑琴的一番话对于腊月是一个莫大的安慰,这个时候才看见一丝欣慰的笑容淡淡地从她脸上掠过。

从梅河口市回到丹江市白桦立即向李洁主任如实做了汇报,李主任很重视,提议这个案子最好开庭审理,因为丹江市这样的事件太多了,池月清的事是十分典型的,借此可以教育那些容易受骗的年轻姑娘,打击那些害人的骗子,她主张和中级人民法院联系,由白桦亲自找李淑琴联系。

白桦又及时地向市总工会“维权部”作了情况介绍,他们也同意此案开庭审理,并表示他们也会出庭。

一个星期后,白桦接到李淑琴的电话。

“白主任,你们建议开庭审理池月清的案子,我们'中法’同意,但是这种民事案开庭需要当事人同意,你们是不是找她本人商量一下,如果她同意我们准备下周一开庭。”

“好的,这个工作我去落实,我想请一下舆论界的人到庭,宣传一下,提高妇女自身保护意识,你看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是开庭审理,谁都可以去听的。”

白桦找到小池说了大致的情况又提出了开庭的想法,池月清很爽快地同意开庭。白桦立即与报社、电视台、总工会联系,都得到了各单位的支持,白桦心里有一种愉悦的感觉,她像是为自己办了一件出气的大事,一阵轻松、一种痛快!

开庭这一天白桦通知了各单位的妇女干部都到了,报社、电视台、总工会“维权部”的人也到了,白桦的眼光往法庭观众席上扫了一下,她惊奇地发现,报社、电视台的记者都是女同志,总工会“维权部”派来的也是女同志,请的郭平律师和担任本庭审判长的李淑琴也是女同志,是一种巧合并不是有意的安排,真是天意啊!这支“娘子军”今天这场仗会有多大的战果,她心里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她再往被告辩护人席上看,原来崔进才请的是离过五次婚的金虎,这个人她太熟悉了,曾经做过他妻子的五位妇女联名来找过白桦,他是每当与一名妇女结婚一年后,便用残忍的方式殴打或是性虐待妻子,逼迫妻子自动提出离婚,不出一个月他又高高兴兴地当新郎。用他自己的话说,“女人,就是衣服嘛!不想穿了就不穿,扔了再买一件新的。”就是这样一条摧残妇女的狼,崔进才居然把他请到辩护人的座席上来,可见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天这两位的合作,可谓是名符其实的狼狈为奸!

审判长李淑琴宣布开庭。

一场唇枪战之后,在接近尾声时,郭平把于腊月提供的信出示法庭,质问崔进才有预谋地策划离婚时,有这样一段精彩的对话。

崔进才:“这些都是假的,你们自己伪造的!”

金虎:“你们唬谁呀?现在科学这么发达,弄个假证据还不像玩似的!”

李淑琴:“你说是假的,那么真的是什么?”

崔进才:“没有真的!”

李淑琴:“没有真的,怎么会有假的!”

崔进才:“……”

金虎:“你们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呀?你们嘴大咋的!”

观众席上一阵哄笑。

“请保持肃静!现在暂时休庭。”李淑琴说着站起身走向后面的休息室,其它人员也都跟随走了进去。

片刻时间法官们有序地走了进来,观众也陆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现在宣布审判结果……”

李淑琴庄严地宣读着判决书。

结果是令人欣喜的。

一审无效,离婚成立。财产除婚前财产归各人外,婚后财产两人平分,首饰归女方所有,住房归女方。按丹江市规定,转业军人与丹江市居民婚后不足三年离婚的,离婚后户口及工作关系转回原籍。

池月清激动地泪流满面,两只手紧紧地握着白桦的手,久久地、久久地握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条恶狼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白桦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她走向李淑琴和郭平身边一只手拉住一人,连连道谢,李淑琴若有所思地说:

“白主任,这怎么谈得上谢呢?我们大家对这种劣根性有共同的义务和责任,只能说崔进才是作茧自缚,而我们则是任重而道远啊!”

事隔一天,池月清和她妈妈一起来到白桦的办公室,一进门两个人双双跪下,白桦吃惊地急忙上前把她们拉起来。

“快起来,别这样有什么事吗?”

“白主任,我们娘俩打心眼里谢谢你,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可昨天晚上七点来钟崔进才这小子用砖头砸我家玻璃,还在外边喊说是要杀我们全家,他还说……还说……让你也不得好死!这可咋办呢?”

小池的妈妈不停地用衣袖擦着流在脸上的泪水。这孤儿寡母白桦从心底里同情,崔进才这个无赖也真是可恶,他真可谓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白桦决心一管到底,决不能让这个流氓再为非作歹!

“你们别着急也别害怕,这种人你越怕他,他就越欺负你,这是共产党的天下,他能怎么着?他说要杀人,他昨天那么叫喊,他敢来真的吗?他只不过是威胁你们,法庭上揭了他的老底,凭他那样的人,能老实待着吗?所以,你们不用怕他,我再与法院联系一下,督促尽快执行判决书所定的事项。”

母女俩千谢万谢地回去了。白桦心里却是心潮起伏,一是她怕崔进才真是狗急跳墙,做出不利池月清母女的事来;二是怕如果法庭审判的结果得不落实,将会是后患无穷。至于她自己的安全,对付这种流氓她也是第一次,但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不允许有什么退却和犹豫。

经过与法院联系,此事责成基层法庭落实,白桦找到本地区的基层法庭,庭长胡朋是一位干练而又有强烈责任感的人,他热情地接待了白桦,并表示对这样的恶棍,决不能手软,一个星期之内把事情办妥。

经过胡朋庭长的积极配合,法院判决的结果得到了落实,白桦的心里终于踏实了。

池月清一案有了圆满地结局,白桦心里感到十分轻松,她认为,这种摧残妇女精神的恶人终于有了应得的下场,她如同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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