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蒿：有一种情怀叫米粉

有一种情怀叫米粉

艾 蒿

有缘加入了在沈阳的湖南群，参加了端午和中秋两次大型的联欢活动。虽身处异乡，也没觉得那么孤独。

感谢那么多开湘菜馆的老乡，让我再次品尝到了好几种湖南邵阳的风味小吃，其中的米豆腐和米粉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扉，掀开了尘封在心底深处的记忆。

对于我来说，家乡那牵牵绊绊，如丝般晶莹的米粉浸透了母亲对我的爱，温馨而又酸涩着我的回忆。

记得刚上师范的时候，由于学校的菜缺少油荤，我经常感觉腹中饥饿，总是被校园旁边香飘四溢的米线烧汁馋得直咽口水。因此，每个周末的晚上，母亲来学校接我，总要先陪我吃一碗米粉。

望着白底红花的大海碗里一根根洁白透亮的米粉上漂着的绿葱红椒，再加上那油乎乎热腾腾的木耳炒肉，我恨不得吃它两大碗。但那时候，母亲一月辛苦工作才挣70多元，吃一大碗米粉就得花2块钱，够我们家一天的菜钱。每次，母亲总给我买满满的一大碗，而她自己却只吃1元钱的小碗。我常常狼吞虎咽地吃得头上冒汗嘴边流油，母亲却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品尝，有时情不自禁的放下碗筷微笑地瞅着我的馋相，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慈爱。见我意犹未尽，母亲便将她碗中那为数不多的肉和粉往我碗中夹。我一边吃一边说：“妈，你吃吧，我吃饱了。”而母亲每次都说：“女儿，你多吃点，妈不爱吃米粉。”那时的我信以为真地认为母亲确实不爱吃米粉。

很多年过去了，我已结婚生子，随着夫君走南闯北，东奔西走的生活使我与母亲相聚的日子屈指可数，母亲的饮食起居也只能通过电话略知一二。

上次回湖南，无意中听到母亲跟隔壁几位阿姨聊天：“不知何故，现在吃什么都不香，倒是我家莲儿上师范时，校门口那家米粉店里的粉真好吃，那时的我一口气能吃两大碗。”躺在床上看书的我听到这，禁不住喉头发紧，鼻子发酸。

少不更事的我是那样的粗心与自私：怎么就没想到平时能吃两大碗米饭、劳累了一天的母亲吃一小碗米粉是远远不够的呢？而贪吃的我竟连母亲的一小碗都不放过。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出了门，找一家最有名的正宗米粉店，给母亲买了两大碗排骨粉打包带回，一个劲地劝说：“妈，你多吃点……”母亲这次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筷子：“傻女儿，现在妈吃一小碗就够了。”我抬起头，发现母亲新染的黑发根底又冒出了白色的茬，在清晨的阳光下是那样的明显。我的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人生如白驹过隙，二十多年前，母亲陪我吃米粉，能吃两大海碗的她却舍不得吃一小碗。二十多年后的今天，我陪母亲吃米粉，面对满满的两大碗母亲却吃不了一小碗。

我多么希望母亲能一口气吃下女儿为她买的这两大碗米粉啊！但这似乎已不可能了。时光更迭，岁月不饶人，年逾花甲的母亲身体已一天不如一天。

那一瞬间，弥漫上我心头的不仅仅是“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深深酸楚，还有那如海潮般的撞击：报答你的父母吧，请不要再给自己寻找等候的借口！

【作者简介】艾蒿，女，1970年12月出生。从事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现居辽宁沈阳，喜欢信笔涂鸦，记录生活感悟。也曾在《邵阳日报》、《辽沈晚报》、《沈阳晚报》、《文学少年》、《第二课堂》等报刊上发表过十几篇不成样的散文。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