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华荣:闲来无事话说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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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话说诗
佘华荣
诗者,心声也。余以为灵感是其源泉,激情是她血液,想象是其翅膀,思想是她大脑,语言是其外衣,气魄是其骨骼。六者缺一不可。
所谓“灵感”,灵光一闪,必须及时抓住,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灵感不常有,所以好诗不常有,命题作诗往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赶鸭子上架断然难有好诗,干巴巴的,没有真情实感,读来如同嚼蜡。没有灵感,也无触动和感慨,无端生出诗来即是无病呻吟;所谓“激情”,即是激情四射,即是燃烧的火焰,即是秋天里那一片红叶,夏日里那红透西天的那一抹晚霞。不知自己姓甚名谁,如鲠在喉,一吐为快!身体里的热血沸腾到诗如火山喷发,直冲云霄,炽热到焚化世间一切!就像那上千万吨当量的核弹爆炸,形成巨大的蘑菇云,惊世骇俗,地球为之一震!是为黄河咆哮,长江汹涌,珠江澎湃,大海扬波之谓;所谓“想象”,一把利剑出鞘,穿越时空,刺破青天,“杀阀”五千年诗海浪花,搅动苍天云海,天地万物无不感知紫青宝剑之锋芒,以致萧瑟发抖!万千比喻和无数想象如黄河之水天上来,长江之水滚滚来,奔腾激越,集李白、杜甫等无数诗人吟咏过的世间万物一齐奔涌至眼底,任你选择,任你排列组合,任你幻化想象成世间最美的语言,所谓“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所谓“思想”即内涵,即立意,“思想”有肤浅深刻之分,立意有格调高低之别。《红楼梦》里香菱学诗,老师林黛玉说,作诗第一要务是立意,立意深刻高远,一好百好,即便词句差一些也无妨,只要不以词害意就行了!香菱举陆放翁一句诗“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说自己很喜欢其“意趣”,林黛玉却说初学者断不可读这样的诗,否则坏了习惯,再走不出来的。要学诗先读《王摩诘全集》五言律诗一百首,揣摩熟透了,再读杜甫的七言律诗二百首,然后再读李青莲的七言绝句二百首,你再通过自己的领悟和努力就会成为好诗人了!古人说文以载道,诗要载道,也要表达自己的内心情感,或者对天地万物的看法,所以李白说“相看两不厌,惟有敬亭山”“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 ,千金散尽还复来”,杜甫说“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白头搔更短, 浑欲不胜簪”“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王安石说“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辛弃疾说“青山遮不住 ,毕竟江流去”,刘禹锡说“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苏东坡说“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等等,这些诗无不有深刻的思想内涵,故能启迪心智,传承后世。若无思想,苍白无力,嘀嘀咕咕有何意义?无论是愤怒,是思乡,是爱情,是咏物寄情,歌以咏志,还是亲情,友情,天地之情,都需深情浓郁,感人至深。醍醐灌顶,字字珠玑。若是一杯白开水,全无意趣,不如不作,免得招人白眼。
所谓“气魄”,即是“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无气魄即无叫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无清新脱俗之骨骼,无可以一俊遮百丑之气势磅礴。黄巢在历史上非以诗著名,而是以“捣乱”,揭竿而起著名,但他那首咏菊诗却颇为有名,最主要胜在气魄上。“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我花开后百花杀,气魄何其大!刘邦的《大风歌》也是气势恢弘,“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一般领袖人物的气魄非一般诗人可比,故写出来的诗其磅礴大气非一般诗人能写的。毛主席的《沁园春.雪》气壮山河,气慨非凡,气吞云海,囊括五千年文明及无数英雄豪杰,刚发表就犹如一声惊雷,震得风云激荡,人们为之变色。“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所谓“语言”,即诗的外衣。衣服华丽,雍容华贵,典雅端庄,自然养眼,自然招人喜欢。若一味追求语言个性,语不惊人死不休,猎奇猎艳,成为花瓶,以词害意了;立意虽高,倘若语言粗俗不堪,平铺直叙,毫无章法,也是以词害意了。颇像一女人,外表美丽而内心恶毒,是为罂粟花,虽是世界上最美的花之一,却是害人的;外表丑而内心善良美丽,会让人敬而远之,或粗俗之人看一眼就心生退意,像吃臭豆腐,闻着臭而吓退了许多立场不坚定,意志脆弱之人,自然无心品尝吃着香的美味了。故语言与立意相铺相成,语言要美,立意要高方为好诗。语言美,引人入胜,勾引着你深入阅读,深入了解,深入挖掘;立意新颖高远,更加吸引人,让人欲罢不能,拍案叫绝!
写诗确需天赋,否则人人是“湿人”了。本人非诗人,虽一生爱读诗,碰到好诗如获珍宝,如春日“暖风吹得游人醉”,如痴如醉;如夏日碰到荷花,亭亭玉立,凉意顿生,“出淤泥而不染, 濯清涟而不妖”;如秋日见鹤,“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见红叶,“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见黄菊,“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如冬日见钓翁,“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见醉客,“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 ,能饮一杯无?”不过,都只是喜欢,只是挚爱罢了!对诗具有天生的敬畏之心,好诗即是世间一绝色女子,可亲近,可喜欢,可仰慕,但不可臆测意淫,不可亵渎;好诗即是大江东去,也可小桥流水,更是“明月松间照 ,清泉石上流”;好诗是花,是草,无论什么花,只要“红杏枝头春意闹”就好!无论什么草,只要是“离离原上草”就没得说了。最怕什么都不是。所以不敢随便作诗,偶尔为之也是忐忑不安,如履薄冰,生怕亵渎谬斯,“她应该是那天国里的神——是溢淌着爱和美的缪斯——我心中的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