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戴套，谢谢。”
前段时间，我接到朋友阿石的电话。
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有点懵，第一反应问她：为什么不戴套？
她不说话，只是哭。
01
阿石是我大学室友。
毕业后，她考去广州读研究生，遇到了现在的男朋友。两人一拍即合，热恋同居。
阿石眼中的对方是模范男友，名牌大学毕业，为人温柔聪明。只是每个月月经前后，他总有那么几次「不想戴套」。
男友解释过，他并非不在乎阿石，只是：
比起无套的刺激，安全套的质感确实会影响体验，而且隔着一层乳胶，他总觉得不够亲密。
阿石觉得男友的理由似乎也可以理解。
但每次月经延迟，她还是会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想 “万一真的怀孕怎么办？”。
男友安慰阿石：不会有事的，是「安全期」。
「安全期避孕」一词，对恋爱中的都市男女来说，并不陌生。它是指：
在女性非排卵期，可以不采用避孕手段，进行无保护性行为。
但其实，女性排卵期会受到情绪、饮食、作息等的影响，因而提前推后，充满变数。
月经不规律，对于安全期的判断也会失效。
数据表明，安全期避孕失败率高达30%以上。
可即便如此，依然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投入「安全期」营造的假象中。
02
后悔和焦虑反复折磨之下，阿石下单了验孕试纸。
男友向她承诺：“如果真的怀孕了，我会负责的”。
这句「我负责」让阿石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安心了，又好像没有。
但在她问出“我们能养得起吗？”后，男友的回应是沉默。
这时，阿石才意识到男友对怀孕的认知仅仅停留在一个生命的降生。
他根本没有想过生养一个小孩的成本，更没有考虑过阿石要为此付出的时间、身体、事业上的代价。
她很多次想要问男友，如果真的怀孕了，他要怎么负责呢？是负责给她一个婚姻？还是负责小孩的奶粉和纸尿裤？
她甚至忍不住恶意地猜测，男友的负责只不过是负责出打胎费。
她不想要答案，只觉得疲惫。
我很心疼阿石，也有一些怒其不争。
我印象中的她不是“不懂戴套”的傻孩子，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接受男友无套性爱的请求？
追问之后，她才坦白：「在那样的场合氛围下，她很难有足够的意志力对男友说“不”」
她想让男友开心，也害怕拒绝对方的请求会显得她自私。
实际上，在同居的很多时刻里，她都在想象和男友婚后一起生活的日常。她认真的想过，和男友永远在一起。
躺在床上，闻着男友沐浴露的味道，她也会想要毫无保留地接纳那个她爱的人，满足他所有的需求，和他真正进入彼此的生命。
所以，听到男友「这次不套戴」的请求后，她心软了。
03
看到验孕棒上鲜红的两条杠，她忽然觉得解脱。
阿石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还没有经济能力和心理准备把一个生命带到世界上。
男友请了假，从查血、药流、复查，几次去医院都陪着她。
但当看到一片呕吐物和血里漂浮着的那个白色团状物时，阿石后悔了。
如果当初明确地告诉男友「我不要」，也许现在就不会有如此残忍的结果了吧？
她变得容易失眠，而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都会让她再次想起那个还未成型的生命。
后悔和负罪感让她痛苦到没有力气再继续这段感情。
她和男友提出分手，接着搬出了公寓。
阿石说，她在医院等待药流的时候，还看到了很多年轻的女孩。
她不知道这些年轻女孩里有多少是来检测怀孕的，又有多少和她一样，会选择人流。
她很想知道，在其他男生眼中，戴不戴套也只是一件小事吗？
我没有办法替男生们给出问题的答案。
但我想，要不要戴套看起来是一件小事，但背后的问题其实是我们有没有和另一半建立「性爱共识」。
在性爱前，我们羞于去探讨是否戴套等一系列性相关的问题；
在性生活中，总是回避或是迎合；
在结束后，也不会去沟通感受或体验。
中国每年有1300万次人工流产。
这个庞大的数据背后，是因为太多的人对紧急避孕药的危害不甚了解，对怀孕的后果缺乏想象。
就像阿石的男友可能会觉得，阿石仅仅是经历了一场“痛经”，或者做了一个小手术。
但其实，任何一种流产措施都会对子宫粘膜造成直接损伤，还有可能会导致女性患上盆腔炎、子宫内膜炎，甚至是不孕。
太多的人选择「不戴套」的当下，并不清楚这个决定意味着什么，就在混沌中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正是阿石以及无数个选择流产的女孩们，让我觉得有必要写下这篇文章。
写 在 最 后
写这篇推文时，我查到一组惊人的数据：
43.02%的大学生无法做到每次性行为采取避孕措施；
40.37%的大学生会采用体外射精或者安全期避孕；
5%的大学生经历过意外怀孕。
有点悲哀。
我们对性的态度越来越开放，但性教育却远远跟不上。
性是爱情里最美好的部分之一，和喜欢的人探寻分享这份美好是难能可贵的生命体验。
但在享受性的美好之前，不妨坦诚地探讨一次「关于性」吧。
和另一半聊一聊要不要戴套、对性生活的期待、以及没办法接受的后果......
如果你做好了进入婚姻，或是独自抚养，又或者流产的准备，那么请在可承担的风险内做负责任的选择；
如果你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你也有权利随时说“不”。
无论是在性爱前，还是性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