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窗 || 四毛一戴随笔三章
随笔三章
作者名片:四毛一戴,一九六三年生于浙江省江山市。一个自由写作者,曾有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在国内十多类纸质文学报刊及四十家网络微刊发表。获2019-2020【中国诗人】(中微诗刊)年度诗人奖荣誉诗人奖,出过诗集;历任过江山市作协理事兼副秘书长二十年,后脱离。一个一生为共和国铁道播种绿灯的草根。
——xi yun zhai chu pin
铁路平房
记不下多少个阳光明媚或风雨交加的日子。我在老平房里,走向门后那青灰色围墙的百草园。那是以前没有的,用新奇的眼光去看它。
它差不多已有六十多个年头了。其屋瓦饱受无数次漏雨被掀掉的痛苦翻新。最早住过这里的人死了,房子被重新粉刷过。屋后空余的地上也搭建了房子,搭建的人也死了,在屋后的山上。
房子的后面新浇了马路,路边用青灰色的土坯砖围起了一道墙。墙内堆满了施工的废土,土包一堆挨一堆,被人捡去石子,刨土平整,有了开阔地。
种上蔬菜,与花草一起生长,花园似的,并不荒芜。因为有了墙,这里是静止的。风一吹过,所有的静止在高低之中形成波浪,青菜荒草,成为我的文本。百草园的定义,我当它是奥义书,荒草的归属地,羊儿,牛马,一个牲畜的乐园。
大黄狗不停抛出摇头摆尾的媚色穿梭在我站立的芳草丛中。不用说就知道是和我常来这儿的亲近有关。都知道它是通人性的孩子。它有冲动,也有意志,却不知有无思想?它也不想逃脱链条绞刑架的命运。
这房子俨然已成童画。它所代表的是历史,往事,随岁月老去,因为有我?撒手了?放弃了初心的使命。总有不停地担心,在惧怕它被毁于一旦,在不可更改的时代选择里。怀念从前!
无 题
大师们喜欢在微博里写文,不是大师的我从前写在纸上,后来转向QQ空间日志版,再后来直接将一些感慨或经验写在微信里,到了这把年纪,写作对我来说只是一种难以改变的习惯一样,无名无利可图,编辑朋友们看到认为还行,爱拿去发微刊也行,看不上也无所谓。早已没有了为发了一点小作而沾沾自喜或到处炫耀之心了。
如今在我的心目中,一切以发表为目的的写作都是“缺席”
者!
有老友调侃我说:“真老了,爱写回忆了”。其实,我很清楚,表面上看,无人相信我是个过了天命之上的老男人了。我曾经对朋友说过,男人一旦站上50呀,最多将你撑到60,不老也老:面容苍老,行动迟缓,上楼困难,动多一下就气喘吁吁,别提还有啥号召力。这个时候恐临别人没看到,而我是看到了接下去的穷途末路了。
至于越活越酷的玩笑话,那是针对年青人说的话,我年青的时候当然也酷,只是无人现而已。那个时代审美风气是崇拜奶油小生,小白脸。而我却崇拜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笔下的人物“毒日头”,还崇拜海明威那种身体强健行动敏捷的人。只可惜早产儿的我没有生来弟弟们高大健壮的体魄,好在我年青时被投身到许多体力劳动的苦力活当中,帮我体现出了一丝的肌肉,磨练出意志。我常常对孩子提倡要多劳动,干体力活,要做男人做的事,可时代早已进入到高科技,力气活少了,孩子虽然长的英俊也高,但依然像个奶油小生,小白脸。
40岁之后,我开始改变自身最大的毛病,那就是爱流泪。这可能与自己的多情不可分割,也许是受过去的美学以及审美观的影响所至,看电影电视剧和看小说唱悲伤的歌,我都会动情,动情了就流泪。事后,我对自己奇了怪,会扪心自问开来,是感情丰富?同情心?
心太软?前卫、先锋、良痴、还是病?必须改。要学会不露声色,呆若木鸡,那才是前卫了。40之后,眼泪远离了我。
事到如今,我越来越懂得跟着自己生命走。对孩子,不做拔苗助长,对自己,不去当老来红,老来红太可怕。我来了就在家中,在黑暗里呆着,(我现在就已经呆了十年)很好,所有不同年龄阶段都有不同阶段的人生。不要觉得别人说你看不出,还很年青就很牛逼,毕竟岁月不饶人,年青只是父母赋予的,老了就未必了,那要靠自己努力才能达到。不努力我们只有“伤忡永”了。想想歌德晚年说的那些话,什么是金口玉言,那就是。
50之上的人了,表面看不出,但老花眼,各种各样的大小毛病,也别拿肌肉健美、玉树临风为荣,那也是一种毛病。其实年龄不重要,重要的是对生活是否还有感觉。如果丧失了感觉,那就可怕。我尽管在孤独中承受着即当爹又当妈的艰辛,但是我对人生依然充满激情,对生命充满激情。那是一种安静的激情,是平静的河流下面流淌的激情……
风停雨止
儿子昨天说,明天去杭州上班不会有雨了。早上起床,打开窗帘,窗外果真不下雨了,当下最该相信的也只有天气预报了。新开年至今,也不知多少天雨水,才能把地洗的一干二净,像一根硬邦邦的笋干,在水里浸泡,被泡的软绵绵。打开阳台铝合金窗,对面法院的房子,懒羊羊地存在着,一只大鸟每天都悄悄地在那房顶的屋檐口边伫立,仿佛等待集结。有几路小鸟甚至已经在它头顶飞过,来回招摇,大鸟自始不动,不是一路人,天空,长久失去了蓝森森的日子,灰蒙蒙,局势依旧险恶,过不了几天,就进入早春二月,就会传来隐隐的春雷,也不知太阳躲到哪里去了。
在这片阴森森的天空下,江山正抖开羽毛,静静地晾着,像那只无精打采的大鸟,隔壁阳台上晾着不少的衣物,花样百出,没有风吹,就不会飘扬。有件黑色风衣也晾在其中,这颜色让我想起单位发伞,那一年夏天,货运中心成立,单位给大家发了一袋两把这种颜色的大伞,江山的雨中,撑起它就像大鹏展翅。
大鸟依旧蹲在对面的屋檐。这儿远离草原,许多人一生难得见过鹰一样的大鸟,大鸟飞翔在天空是高贵而平稳的,像秋天在楼下小路里散步的离休老头。老头一个人离乡参加革命,以往看文件,现在一个人散步,看似孤独却也威严,像大鸟一样。这时大鸟也看见了我,它没有飞离,我已没有看它,我正在看阳台护栏外的树枝。
两只绿色的法国梧桐树籽在与我对视着,这些冬天不死的怪物,令我怦然心动。长久的风雨,它们怎么还能将自己保护的如此完美。它们居然能够逃掉一年一次的劫难。那是江南浙西的雨啊,大地抽打得伤痕累累,人饱经了风雨,而梧桐树籽越发鲜活,像是滋润多了浙西的雨,长得丰满无比。
一只樱桃空盒子,(孩子广州带回给我吃的)晾在阳台平视着我,像童话世界里的小精灵。那离休老头没有看见,从我的阳台下面走过去了。
雨水悄悄地移到别地去了,它很明白江南的形势。我头顶的天空已经受了长时间的阴霾天气。我从不过问天气预报,回到房间继续读大师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
在浙西江山这处阴天下,世界依然美丽着,我依然独自一人,悠闲自在。就像早餐之后立于阳台休息的十多分钟,喝着牛奶,吸着香烟,偶然触及到事物,慢慢的思索上一会儿。我从不为明天去忧心忡忡。
人生告诉我说:到了黄昏,灯暗之后,淋湿一切的不是雨水,而是悲剧。
END
溪 云 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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