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景观心任自由》

在龙顶山巅所摄。

晚餐时间总是用得长：

六点半到八点多，近两个小时。

桌前坐下，天色刚融进些些夜黑，四周山色，眉目仍清晰；只比白昼，略增肃穆。

俩人在歙县坡山村的客栈露台，齐肩万山，吃菜喝酒看景，有一搭没一搭闲话；直到，夜色淹没山色，岳壑眉目一点也看不清了，我俩仍慢悠悠，吃着喝着，有一搭没一搭闲话。

水墨山川客栈露台的四围山色之一。

水墨山川客栈露台的四围山色之二。

水墨山川客栈露台的四围山色之三。

水墨山川客栈露台的四围山色之四。

芸在水墨山川客栈露台晚餐。

风景看不清，注意力从身外返回内心。观照己心，总有所感，随手写下这段文字：

“一整天，在歙县坡山村写生，得稿九帧。

突然觉得，旅游和艺术，在自由和新鲜的寻找上，是一致的。虽然，多数人只在乎旅途中获得的陌生感，以为新鲜（包括新鲜的见闻和知识），是旅行的最大收获和价值；我倒觉得，旅游所以能够慰籍现代人，在于暂时挣脱日常生活的束缚，使精神获得短暂自由。旅游更重要的属性，是精神的。今天在坡山村，画得越来越自由，是四天以来，写生最快意的一天。”

九帧写生稿之一。

九帧写生稿之二。

九帧写生稿之三。

九帧写生稿之四。

九帧写生稿之五。

九帧写生稿之六。

九帧写生稿之七。

九帧写生稿之八。

九帧写生稿之九。

想到自由，还有相近的词语，叫自在。人们喜欢把这两个词语放到一起：自由自在。

自在是种状态，无禁锢，很放松；旅游应该自始自终，沉浸于这样的状态。

我的旅游，要么独行；要么，知心人相伴。这样，才有自在感，精神才得逍遥和自由。

想想吧，一大帮人出来，各有喜恶，各有个性。要使一路无抵牾，要么人人自律，个个收敛；不然，不是看风景养欢心，而是：自找烦恼，自讨苦吃。

所以，独行外，我喜欢和芸作伴出游。

俩人结婚近三十年，相知自不必说，对方一个眼神、半句话，已知意思和下文。旅途中，临景临事，相挽互携，俩个似一人。如此，动静自在，始终放松状态；人与自然，往来无碍，相看不厌，精神才得大自由啊。

龙顶山上的日出。

这天早上，六点不到，同芸去爬东面的龙顶山。

本想山上看日出，达巅，对面还有高山。山脊满开油菜花，正好带着布靠椅，便设椅山道，让芸安妥坐好，花黄绕身，笑沐春风。

设椅山道，花黄绕身。

我在一旁，看景写打油。山谷中，有一朵两朵白云，似人家炊烟，无端自草丛树间，娉婷生起，形似如意。不由想起陶景弘的诗：“山中何所有，岭上多白云。只可自怡悦，不堪持赠君。”略改其意，得四句：

山道设椅坐春风，

龙顶山上看云生。

朵朵娉婷如意形，

青山为我别样赠。

下龙顶山，回水墨山川客栈，在露台早餐。晨阳倾泻，万山眼前，早餐亦喝一点桑椹酒，浇灌欢喜心。

（21.3.16日，记于水墨山川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