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1年,金朝皇帝海陵王让人转告宰相:...
1151年,金朝皇帝海陵王让人转告宰相:“皇叔等人叛逆被杀,留下一群寡妇。我子嗣不多,所以我想将她们纳入后宫。”宰相知道海陵王有广罗天下美女之志,便奏请海陵王将皇叔宗敏之妻、宗本儿媳等女眷收入宫中。
海陵王完颜亮是金熙宗养父完颜宗干的次子,他的生母大氏是文化水平较高的渤海贵族大昊天之女,所以完颜亮也通晓汉制。他与金熙宗一样,都是当时金朝皇室中仰慕中原文化且文化修养颇高之人。
金熙宗以金太祖嫡长孙的身份继位后,完颜亮颇为不满。因为完颜亮认为自己也是金太祖的孙子,只不过其生父宗干是金太祖庶长子,其生母大氏又非宗干的正妻,所以才失去继位资格。因此他下定决心要“夺回”皇位。
完颜宗弼掌权期间,完颜亮篡位的野心难以实现,因此他一方面极力伪装自己,以博取金熙宗的信任,另一方面培植自己的心腹,暗中联络那些反对金熙宗的势力。
随着朝堂斗争逐渐激烈,熙宗对完颜亮是且信且疑,但信任大于猜疑,使完颜亮在恐慌中逐步升官。然而完颜亮对金熙宗却是疑畏愈甚,而且随着官爵的提升,其篡位之心更为迫切。
1149年,完颜亮被贬至汴京为官。他在途经中京时,与中京留守萧裕密谋反叛。但当他南行至良乡时,却被金熙宗召回。完颜亮不知熙宗用意,担心密谋泄露,大为惊恐,没想他回到京城后,竟被熙宗任命为平章政事。
金熙宗在位后期,时不时会因为一些小事而滥杀宗室、羞辱大臣。驸马唐括辩、平章政事完颜秉德等人皆因无罪被杖责而心怀怨恨,生出废掉熙宗的念头来。完颜乌带知道完颜亮心怀大志,便邀请其加入。
年底,完颜亮与秉德等人闯入皇宫,杀死了金熙宗。次日,完颜亮在众人的拥立下继位,是为海陵王。为了拉拢人心,海陵王与秉德等六人在金太祖庙中起誓,保证将来绝不杀他们,并赐予丹书铁券。
海陵王自知其篡位之举定会遭到不少宗室的反对,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1150年,乌带等人告发皇叔完颜宗本与秉德、唐括辩等人图谋不轨,于是海陵王趁机大杀宗室大臣,金太宗、粘罕的后代基本被杀光。
乌带因功升任司空、左丞相兼侍中,但数月后就被海陵王罢相,贬为崇义节度使。此后,乌带之妻唐括定哥进京面圣,海陵王见其貌美,便唆使定哥杀死乌带,并许诺事成之后立其为皇后。
定哥不忍,海陵王便威胁她:“要么你杀了你丈夫,要么我族灭了你的娘家。”定哥无奈之下,只能狠心杀死乌带。至此,海陵王曾立誓不杀的六人已死三人。不久后,海陵王纳定哥入宫,封为贵妃,甚是宠爱。
后来定哥宠衰,海陵王又强纳已嫁人的石哥(定哥之妹)为妃。1151年五月,海陵王又令宰相选妃,也就是开头那一幕。不久后,海陵王封宗敏之妻阿懒为昭妃,封秉德弟媳高氏为修仪。
1154年底,海陵王又命诸从姊妹(堂房姊妹)等入宫,如斡离不之女、粘罕之女、宗本之女,“与为淫乱,卧内偏设地衣,裸逐为戏”。《金史·后妃传》中甚至还记载了海陵王与宗室大臣妻女私会之情景。
帝王荒淫,历代有之,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私会情景是如何被史官得知并记入史册中呢?对此,金朝大臣贾益谦就明确指出,海陵王死后,金世宗用官爵、金银劝诱他的近侍、宫女污蔑他,并让史官按此记录。
另外,海陵王曾大举南下攻宋,所以南宋也对他十分痛恨。海陵王由此同时被金人、宋人所怨恨,所有脏水都往他身上泼,成为古今第一“无道之君”。海陵王虽然有诸多罪恶,但绝非《金史》中所描述的那般“无道”。
海陵王在篡位前,曾直率地对人说出自己的志向,一是执掌大权,二是一统天下、生擒敌国君王,三是广罗天下美女。由此可见,海陵王志向远大,比起苟安江南的宋高宗赵构要强上不少。
另外,据《金志》记载,金朝在迁都中都前,其婚俗中还保持着原始的收继婚制,即“父死则妻母,兄死则妻其嫂,叔伯死则侄亦如之。”金熙宗之母徒单氏在丈夫宗峻死后,改嫁宗峻之弟宗干,就是一个例子。
由于海陵王继位后杀了不少宗室大臣,并依照塞外的习俗,将罪犯家属中的男子全部杀死,使其中表姊妹既丧夫又丧子,从而心生怨怒,成为当时金朝的一大不安定因素,若不及时处理,则必为后患。
因此海陵王利用女真旧俗,将她们悉数收入宫中,既可以满足自己的欲望,又可以平息她们的怨恨,避免她们与宗室大臣中反对自己的势力联合,真可谓是一石二鸟的妙计。所以史书中说海陵王荒淫,既对也不对。
海陵王生平三个志向至此已实现两个,只剩攻灭南宋、一统天下了。海陵王随后下诏改革官职、迁都中都,期间虽然遇到了不小的阻力,但他最后都逐个克服,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1161年,海陵王率军亲征南宋,不料就在其率军渡过淮河、进兵庐州之际,东京留守完颜雍在辽东叛乱,自立为帝,是为金世宗。得知后院起火,海陵王却孤注一掷,全力进攻南宋,欲平江南后再北返平叛。
然而天不遂人愿,海陵王最终兵败被杀,一代枭雄就此落幕……
参考:《金史》、《续资治通鉴》、《金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