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就这样活起来

文:杨羽  聂传安


我经常对孩子们说:语文是活的。

我们就是要把静静躺在纸上的文字读得立起来,动起来;我们要看到里面人物的的眼神、眉宇、鼻子、嘴角,以至于肤色、衣着、姿势等等。我们会发现他们的出奇之处,然后会和他们产生某种共鸣,甚至有与他们交流的意愿。然后我们也许就真的和他们交流了……然后,他们就永远存记在我们脑海里,时不时想起,时不时回味!

我的语文课,自然也常常把学生带进文字所营造的世界里去。

看三班杨羽同学文章: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其中约莫可见一副清墨淡雅的山水画:一名白髯老者立于深山中,虚眺着远处的轻云,身后,菊花正盛,丝缕的云雾萦绕,孤鸟掠过山谷,仅留一道寂寥的弧线。(杨羽在开始很正经地想像。)

“事实上,他是一个糟老头。”老聂说。(言出惊人,必有后语。)

我大惊。

在老聂的描述下,脑海里的一切都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狂奔”,多么有力的词,多好的状态!)

悠闲淡泊的老者突然转身,翘起兰花指捻起一朵黄花,别在鬓上。“我美吗?”老者伸手,扬起自己的一头银发,一脸羞涩,又是一番搔首弄姿。(杨羽正想,老聂歪想。其实歪想的远不止这些,杨羽还是手下留情,不想让老聂形象有损。)

教室里一片“作呕”声。我尚在震惊中,摸摸自己的下巴确认还在原位。(正想,歪想。这真是“歪打正着”。)

忽而忆起陶老的另一首诗: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迷蒙的天空,微醺的风挟着昨夜白露的湿润,就这样扛着锄头上山务农,待月色朦胧,夜风微凉,才停工而息。无车马喧嚣,自得其乐,一片田园农家乐的景象。

“他第一句写得特别隆重:种豆南山下。你以为他种得蛮好,他却突然来一句:草盛豆苗稀。”

这番无情的吐槽来自于华中师范大学的戴教授。

“你以为他肯定懒,对吗?不,他马上来一句: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他说,天不亮,他就起来了,月亮出来了才回去,却还是种成了'草盛豆苗稀’。这还种什么田,要是我种得这个水平,我绝不写诗。”(戴教授讲课的视频我看过,老人家一改学院派严肃正经面容,把经典的东西讲得雅俗共赏,难得!)

老聂与戴教授的课有异曲同工之妙,语文,就这样活了起来。

感叹之余,顿觉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其实是被情趣与美好所陶醉。)

见杨羽学诗时瞪大的双眼,我喜而忧之。我想,语文最忌照本宣科人云亦云,最忌浮于文字不入其里,最忌刻板枯燥不得其趣,最忌画地为牢束其想像。

那么了不起的人物给我们的好东西,我们可不能随意糟蹋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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