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活的老聂

文：思琳  欣彤  舒婷  凯旋  老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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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既是美术术语，也是文学术语。就文学而言，是指一种篇幅短小、文笔简练生动，扼要描写生活中有意义的事物或人物的情况的文体。其特点就是短小、简洁、生动。

七年级阶段我的作文训练以片断为主，其实多为速写，为后续的篇章服务。片断精彩，才可能有文章的精彩。

聂老师是学生文章中的常客。因平时比较严酷，学生不敢多亲近，转而以笔为武器，随意揉捏，百般折腾，并乐此不疲。于是他们笔下也就出现了造型各异的聂老师。

且看几则。

先是二班刘思琳的一段：

上完体育课，从楼梯回班。

经过老聂办公室，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见老聂用他的小肉手托住下巴，双眼空洞无神地注视着电脑屏幕。工作中的老聂最“迷人”了。我和晓莹在办公室门口呆呆地看着“帅气”的老聂。突然，老聂抬起头，看见了我和晓莹，于是他伸出了手，用肢体语言对我们说：“嗨！”

有点可爱呢！

一篇文章有时一两个闪亮的细节就令人难忘，思琳文章恰好如此。如“只见老聂用他的小肉手托住下巴，双眼空洞无神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一句就格外让人醒目。老聂的“小肉手”——啧啧！肉手！——让人顿感可爱；“两眼空洞无神”，这正是老僧全神贯注的入定状态！思琳不仅捕捉到那一瞬间，而且还能恰到好处地描摹出来，牛！

再看六班张欣彤的一段：

这节是生物课。我们坐在座位上，乖乖地读书，等着生物老师来。

谁知，我们迎来了老聂。老聂手里握着语文资料，一只脚正要迈进我们班，又突然收了回去。我们同学都在笑，老聂自知不对劲，警觉地靠在门边。

老聂小心翼翼地侧着弯下身子，衣服勒出了一个俏皮的弧线，手轻轻地搭在门框边，露出头来。这时，生物老师来了，老聂也懂了，又把手背过去，高傲地扬长而去，背影又显得如此的不甘。

很像青春期的思春少女。老聂在别人班门口寻找着自己心仪的男子，找不到，最后遗憾地离开。

真是可爱的老聂！

此情节我还记得。那也许是唯一的一次记错课表，进了班，又只好地退出来。前后不过数秒的尴尬，却被欣彤毫不客气地记录下来，并用大量夸张式的语言，把老聂居然描绘成了一个求而不得的“思春少女”！这般写法，美化乎？丑化乎？什么“真是可爱”，完全是“真是傻”啊！

再看六班谢舒婷同学的一段：

突然想到有次在校外遇到老聂。

他手一挥：“啧！去买吃的？”

我随之说了一声：“屁！”

现在想起来，不禁拍了拍自己的嘴：怎么能这么粗鲁？既然做了老聂的学生，我就应该……

双手礼仪地放在腹前，微微一笑，再用缓慢而充满深意的语气回答：“非也，非也！”

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舒婷豪爽，果不其然，即使是回答老师的随口一句问话，也挺吓人地那般回答，可见流毒太多啊！不过既然做了老聂的学生，就应该……看看后面的描写，显得多么知书达礼！这哪里是粗鲁之人，这完全是个大家闺秀啊！

再看二班李凯旋的一段：

早上正吃着早餐，忽听旁边同学赶紧问我：“背完了吗？”

我说：“背什么？”

她说：“《赤壁赋》啊！”

我说：“没有啊，那么长……”

她笑着，小声说：“看后面……”

我好奇转过头去，天，老聂正在后吃饭啊！他可是说过不论在哪里见了我们都要检查背书的啊！

于是我就想溜，顺便去买东西喝。于是从老聂面前走时我装作低头喝东西，可还是没有躲过。哈哈，老聂叫住我，说：“干嘛去呀？”我说：“买点东西喝。”老聂说：“一个人喝啊？也给她们买点。”他指了指那几个一起吃早餐的同学，抖了抖自己的饭卡，说，“给你卡。”我自信地说：“我有三百多块钱呢！”不过还是接过了老聂的卡。我开心地去刷卡，发现里面才两百多，还没有我的多！

老聂，下次早上再碰见你，姐请你吃饭！

凯旋笔下，老聂既是吓人的鬼，又是大方的神。文章以“背完了吗”发端，到“看后面……”止，充满突兀与悬疑，写出了可能随时随地检查背书的人的可怕。见面后不但刁难，反而请客，又显得很有人味！

凯旋原文有些不够顺畅（其中明显的失误我已改过），但正是这些时顺时堵才真切反映出她见老师的激动与紧张，以及写文章时的兴奋（此语基于对这丫头的了解）。你看看她最后一句“姐请你吃饭”，那得意样儿是不是上了天？

同一个老师，在不同孩子笔下活灵活现、各不相同。

文字鲜活，说明心儿鲜活。

而这，正是我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