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紫金阁主人李冠增 ——兼谈紫金砚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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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文章

访紫金阁主人李冠增

——兼谈紫金砚及其他

原创作者 | 孟子曰凡事需知晓
本期专栏责任编辑 | 刀笔吏隶

首发平台 |沂蒙那些人和事儿

硯臺

石見吉室

所谓目不窥园

是在另一片心田

笔耕刀种

任墨色睡去

落纸为安

三十年再回首

当作壁上观

——《刀笔吏隶》孟子曰凡事须知晓,2018.9.6

李冠增老师大名,闻之久矣。

他是制砚大师刘克唐的徒弟,因为多用紫石制砚,所以号称“紫石山人”,堂号“紫金阁”。

后来得知他也是兰陵老乡,我就一直想去拜访,但是一直无人引荐,前些天幸亏得刘克唐大师的儿子刘刚兄介绍,才得以成行。

先是加了李老师的微信,李老师又给我发了地址,在铁兴嘉园,白天上班,只能晚上去了。

半路上,接到朋友的电话,说有几个大领导要一起吃饭。饭局,我真不想去,因为太浪费时间了,我自己吃饭十分钟就能搞定,参加饭局少则一个小时多则四五个小时,而且时间长了免不了喝酒,喝酒之后免不了多吃,对身体伤害极大,得不偿失。另外,饭局上来的人五花八门、良莠不齐,大多热衷于谈论吃喝,谁能喝多少酒,哪里美食有特色,甚至讲一些小道消息和黄段子,就是没有谈论读书、讲学问的。

怎么拒绝这个朋友呢?我撒了个谎,说正在加班,急着赶制一篇材料。

按照导航到了目的地,怎么也找不到正门,七拐八拐才见到李老师。原来是住在小区内的一栋小别墅!借着月光,通过婆娑的竹影,隐隐约约看到紫金阁三个字。

李老师比我想象的要年轻,非常热情,把我迎进客厅。进了房间,李老师忙着沏茶,但是我坐下又站了起来,开始欣赏李老师馆内的各器物。

首先,李老师的雅室布置非常雅致,挂着刘克唐老师的字画,外间是茶室,放着不少瓷器,还有李老师未完成的作品,里间是办公室,放了很多书,还有很多砚台成品。

李老师的砚台作品,有着自己的风格,可以看出受到了刘克唐老师的影响,主要变现为结构简洁大方、砚铭题写老道纯熟,既有鲁砚的风味,又有文人砚的意趣。

李老师的砚,种类主要集中为紫金砚、金星砚和尼山砚,其中紫金砚的石头主要是产自兰陵的“紫金石”,但是紫金石争议很大,刘克唐老师建议将“紫金砚”改为“紫石砚”更妥当。

看着那些作品,想象着它们是李老师一刀一锤敲打出来的,不禁感慨于人文艺术的魅力和李老师的高超技艺。

欣赏完之后,边喝茶边交流,李老师打开了话匣子,原来他是一个很健谈的人。

李老师讲了很多自己的故事,也发表了一些对眼界的观点。

他是如何走上制砚的道路的呢?

原来,他小时候就手指受过伤,为了恢复手指的灵活度,他捡了一些小石头刻印章,那些石头硬啊,不好刻,对手指的锻炼却达到了。

这让我想了自己小时候。那时我才读小学四年级,我奶奶家里有叔叔的几个书箱,里面放着几枚青田石和几把篆刻刀,我时不时就偷拿出来玩。有一天突然想自己刻个印章,但是不敢用叔叔的印石,我就捡了一块碎砖头,用磨石磨了一个小方块,开始在上面下刀,大概用了三天时间刻成了,刻的是正字,印出来是反的,歪歪扭扭,但是那是我的第一枚印章。多少年后,我向叔叔提及此事,他竟然想不起来他的书箱中有过什么印石和刻刀。

这些年来我刻印,有时还是会刻正字,因为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能体现书法创作的原貌;自从见了赵凤砚老师烧制的瓷印章后,我更是主张在泥坯上刻字,因为泥坯松软,你甚至不用描字,刀笔合一,走刀一气呵成,刻完后烧制成陶瓷。正字的印章怎么用呢?显然不能随意往书画作品上一盖就完事了,但是可以用传拓的方式把印章的上文字拓下来。

言归正传。后来,李老师开始练字,对书法感兴趣了,但是他与常人练字不一样,因为他是从草书入手的。当时县里的一个著名书法家,姓颜,是他的启蒙老师,颜老师不仅同意他的这种练法,还不断鼓励他加快书写的速度。

李老师这么练习书法,到底有没有问题呢?

既有问题也没有问题。说有问题,是违背了主流临帖的程序;说没问题,我手写我心,自己喜欢就好,别人管不着。

对于练字,我也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在我看来,汉子书体的发展顺序是“甲骨文-大篆-小篆-隶书-行书、草书-魏楷-唐楷”,实际上行书草书就是早于楷书形成。如果按照书体形成顺序练字,应该从甲骨文开始练习,至少也要从“今文字”的隶书开始练起,但是大多数人为啥从楷书练起呢?实际上,它是最后成熟的、在我们生活中最熟悉的、应用最广泛的书体,通过临习楷书,可以锻炼自己的控笔能力,对笔画和结体能够起到规范作用。

事实上,我认为大可不必。不知道大家是否读过《卖油翁》这篇文言文,倒油、射箭、练字,“无他,唯手熟尔”!我练字就是先汉简后汉隶,然后魏碑,再然后行书和草书。这样会造成一个后果,就是我静不下心来写正楷了,写也容易写不好,但是又如何呢?谁规定我非得写楷书?

像李老师这样上来就写草书,一般人驾驭不了,容易玩野了,易放难收。

再后来,李老师见人刻砚,便喜欢上了,自己刻起来。之后,又经人引荐,认识了刘克唐老师,刘老师见他十分有天赋,不久就收他为徒了。

数年以后,李老师制砚技艺不断提高,在砚艺理论上也形成了自己的认识体系。他曾到甘肃讲课,对洮砚的定位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些年,砚台的市场渐渐小了,除了个别爱好者买,基本没人买了,买的人基本也不用,毕竟研磨麻烦。如果你要写大字,得用很多墨,我试过,磨一小会儿就手腕发酸,怪不得古人读书写字要配个书童,或者有红袖添香呐。

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鲁砚更是不景气了,所谓鲁砚,就是是山东各地所产砚种的总称,有十多种,并久负盛名。像红丝石、淄石、徐公石、田横石、尼山石、金星石、浮来山石、龟石、燕子石等砚品早在唐宋时期就被视为稀世珍宝。西晋《博物志》有"天下名砚四十有一,以青州红丝石为第一"的记载。

1978年鲁砚第一次进京展出,当代学者赵朴初、画家李苦禅、书法家马千里等人纷纷题辞祝贺。1979年在广交会和日本东京举行的鲁砚艺术展产生轰动,并开始出口日本、东南亚等地,被越来越多的国内外砚文化爱好者珍重和收藏。

在鲁砚制作传承过程中,艺人充分运用和发挥各种砚材的色纹、形态等方面的自然特点,因材施艺、寓粗巧于简朴,逐渐形成了巧用天工、简朴大方、文化底蕴丰厚、艺术风格鲜明等特色,"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在砚林中不断创新的辉煌。近年来,鲁砚制作中涌现的《听竹砚》、《黄河情砚》、《甲骨砚》、《相思砚》,鬼斧神工,技压群芳,享誉国内外砚坛。其中的《听竹砚》作为国礼赠送来华访问的明仁天皇;《相思砚》等三件(套)砚作被评为国家工艺美术珍品;"唐诗三百砚"开创了中国大型系列砚文化的先河,让人一饱砚福。

在临沂境内,鲁砚的很多品种都有,如沂南县的徐公砚、费县的金星砚、莒南的浮来山砚、紫丝砚,兰陵的薛山砚等,曲阜的尼山砚、淄博的淄砚、青州的红丝砚也能在临沂找到相近的砚石;甚至,端砚、易水砚、松花砚也能在临沂找到相近的石材。

我们着重说下紫金砚。

大书法家米芾在他的传世书法作品《紫金帖》中曰:"新得紫金右军乡石,力疾书数日也,吾不来,果不复用此石矣!""苏子瞻携吾紫金砚去,嘱其子入棺。吾今得之,不以敛。传世之物,岂可与清净圆明本来妙觉真常之性同去住哉!"此外,米芾的《宝晋英光集》卷八还载有杂志一则记此事:"吾年老才得紫金石,与余家所收右军砚无异,人间第一品也,端、歙皆其下"。清代大书画家郑板桥《题丁有煜砚铭》曰:"南唐宝石,为我良田,缜密以粟,清润而坚,麋丸起雾,麦光浮烟,万言日试,倚马待焉,降尔遐福,受禄于天,如山之寿,于万斯年"。

在首都博物馆众多的馆藏砚中,有一块北宋时期的箕形紫金石砚。这块砚台是1973年在元大都遗址中出土的,砚的背面有北宋文人、书画家米芾的铭文,字迹虽然斑斑驳驳,不是非常完整,但依然能够看出米芾刚劲挺拔的书风和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此琅琊紫金石,所镌颇易得墨,在诸石之上,自永徽始制砚,皆以为端,实误也。元章。”

紫金砚到底产自哪里呢?之前我们说了,有争议,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现在可以附在文末,跟大家重温一下。

砚的生意不好做,但是依然有做得好的。鲁砚队伍虽然大,但是不如端砚名气大。有一次李老师去北京参展,展会上的其它砚台都卖不动,只有端砚卖的快,参展者卖断了货又打电话调货,恨不得用飞机快运,据说连路边没人要的石头收尾已加工都可以卖个好价钱。这是品牌效应,也是文化效应,毕竟端砚作为四大名砚之首,广告打了一千多年了。

为了发扬传统文化,李老师和朋友们有一次向学校捐赠砚台,用于支持开设书法课。但是,他们竟然被拒绝了!为啥呢?学校领导认为砚台是石头,万一学生拿着打架怎么办?还是不要为好!结果弄得李老师很尴尬,也是哭笑不得。

还有一次,李老师拿着砚台站在路口,问路人,竟然有80%的人不认识。李老师在大门口刻砚,一个老头看了半天,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李老师差点喷血。

他说:“我看也有红的,也有黑的、黄的,这些颜色水泥你懂哪里弄的啊?”

文化的悲哀!

不过李老师的作品也有被不懂砚台的人认可的时候,那是因为一种匠人精神的存在。当时,李老师刻一块砚台,连续在门前刻了一个月,有个退休的老大爷天天去看,最后快完成了,他说:“卖给我吧!虽然我不懂砚台,但是我看你这里天天刻,不容易,我见证了它的诞生,我愿意用一个月的退休金买下它!”李老师很感动,非要送给他,但是老大爷非给钱不行。

现在的砚台,很多都是机雕,或者大批量流水线生产,有的徐公砚在网上只要九块九包邮,可见粗制滥造之程度。能像李老师这样坚持手工制作的人实在不多了!

李老师说,唐文化在日本,明文化在韩国,清和民国文化在台湾,我们大陆的文化是什么文化呢?他的师兄开玩笑说要相邀去日本当流浪艺人,日本人做的砚台比我们差远了(据说有一次一个日本大师送了刘克唐老师一块砚台,盒子留下了,砚台不知扔哪里了),我们的砚台一定可以卖出去!

在和李老师的交流中,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受到了很多启发,不知不觉已是深夜,耽误了李老师休息,深感歉意,于是起身告辞。李老师送我到门口,月光沉沉竹影婆娑,紫金阁几个字隐没在夜色中,希望有时间再来拜访,听李老师讲砚界的一些趣闻,也是一件乐事!

回到家,想起自己还有一方石鼓形的紫金砚,于是搜寻起来。这些年我热衷砚台收藏,买了不少,新的旧的都有,旧的价格贵,所以以新的居多,全国各地的品种几乎都有。这些砚台一堆一堆的,妻子看了就烦,常常恐吓要把我的“破石头”连同我扫地出门,我只好分而化之,塞到抽屉、床底、箱子里,让她眼不见为“静”,我便免收唠叨之苦。但是这些砚台,找起来就难了,当时没有制作索引,现在必须翻箱倒柜。经过一个小时,费了老大劲才在冰箱后面找到那方紫金砚,摆在桌子上,倒入几滴清水,不磨墨,只对视,也有一凡趣味。

想起来之前为之写过一首诗,作为此文结尾吧:

《兰陵紫金石鼓砚》

开辟鸿蒙是何人?

踏天刀耕种紫云。

紫云熟落深山里,

化成紫金入我门。

水墨砥砺销石骨,

挥洒文章泣鬼神。

闲时摩挲发幽香,

绝胜饭局酒肉浑。

附:

鲁砚寻迹,兰陵县矿坑镇薛山竟然还有个紫金庙!

【1】

薛山是出薛山砚(有人称薛南山砚,属于误称)的地方。

薛山位于山东省临沂市兰陵县款坑镇东南。

多年来笔者只知道薛山却知不知道在薛山和驴脖子山之间还有个紫金山。原来紫金山上还有个紫金庙。直到我读了琅琊小祝老师的文章《山石此处,此时话薛南山寺》才知道此事,文章说:

“ 琅琊东南三十里,有一山脉,起伏绵连,自北而起,有雾平山,人山,薛山,薛南小山,狠虎山,驴脖山,土山,以及部分山脉合称谓之大宗山等。

附近村名地志有,山北头,曹家峪,小王庄,薛南,涧头,车庄等。

相传曹嵩率曹氏一族自琅琊西去,行经此山,恰逢大雨,只好暂留此庙中,原本徐州陶谦专门派张闿带兵护送并相约三日后送曹嵩至兖州,并立军令状知会于曹操。无奈天降大雨,三日期过,曹嵩仍未成行,张闿在半路眼见活期己过,送回嵩仍是死,又见曹嵩财力丰厚,故贪利借陶谦之名而追杀之。

嵩慌乱而逃,问部下曰:北为何山,下曰:薛(雪)山。复而问曰,南为何山,下曰:驴脖山。操叹曰:吾命休矣(大雪压松,馿脖子拴槽)。

嵩忙与妻妾躲至后室,见一后窗,让嵩氏先逃,无奈嵩氏太胖,卡于窗中,后追兵至,嵩与一家三十余口全歿于此。后葬于薛山与雾平山之涧,后人称此处为曹家圩。薛山此址即在徐州琅邪和兖州泰尖山郡华县之间。

古之砚材,书略有著,多出自寺庙所在之所,盖因古人少印刻,僧道之读修,因贫乏而多用抄经,亦或抄经也是修身兼营生之一方式。抄经必有研用,盖庙宇所址,研也广用,因而知名。

此山于薛山南,故而薛之南山,南山有庙古,硯以用为名,薛南山硯因所也。

北山再南,绵延而至有太宗山,山有郎公寺,与此山此石同地层,为何此出不谓大宗山硯亦或郎公硯,盖因大宗山郎公寺起规模晚于此庙矣。

今日再游,古砖青苔,己为草陌,石池青碑,又已失矣。”

读罢文章,笔者决定亲自前往考察。几经周折,到了一个稍微凸起的小山头,山头上是平整开阔的场地。据村民孙先生说,该处以前叫紫金山,因为后来有了庙,就俗称庙山子了。

环视一周,发现旧庙遗址荡然无存,战火和文革让这个地方成了荒草丛生,就连石碑和栓马槽都被有“远见的人”运走了。

没有石碑,故而历史不可考,唯一能见到的就是薛南村民众捐款重竖的一块碑,上面只是简单交代了寺庙建于元明时期、庙宇规模和形式以及配置,又说了毁坏的原因和下重建的理由,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

看到杂草丛中的碎砖和瓦砾(砖是青砖,不知能否磨砖作砚),我突然想起孟浩然的一首诗:

《与诸子登岘山》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

这里没有留下胜迹,只有剩迹,今不知古,今不识古,也就今不如古,悲莫大焉!

【2】

笔者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关于紫金砚的出处的争论。这是一个历史公案。

首都博物馆藏着一方米芾的紫金砚。

据说1972年上半年,紫金砚出土于北京元大都遗址和义门内后英房,出土时已残破,右上角砚池部分缺失。砚背面自右至左竖向阴刻铭文五行,字有残缺,曰:“此琅琊紫金石所,易得墨,在诸石永,皆以为端,也。”落款为“元章”二字。

宋代书画家米芾在一幅书法作品中写道:“新得紫金右军乡石,力疾书数日也,吾不来果不复来用此石矣。”他还在《砚史》中提到:“紫金石与右军砚无异,端出其下”。

现在临朐说他们的是紫金砚的产地,安徽的八公山说他们是紫金砚的产地,临沂的红埠寺说他们的石头是正宗的紫金石,兰陵鲁城镇的紫色石头也被成为紫金石……到底哪个是?

或许哪个都是,哪个也都不是。

但是只要回到常识,薛山南的石头最有资格叫紫金石。

首先,米芾说,他的砚台是佑军家乡产的,是琅琊紫金石,那这就把地域限定在了临沂,因为只有临沂古称琅琊,佑军是王羲之,王羲之故居就在临沂城,至今保留着洗砚池。

其次,叫紫金砚,要么以地名命名,要么根据石头特点命名。而薛山南邻的小山头叫紫金山,山脚下也出紫色的石头,石头上还带有金线,偶尔寻得一块好料,在阳光下还能看到金星闪烁……无论从地名还是石头特点上,似乎这里的出的石头才是正宗的紫金石。

另外,临朐、八公山包括红埠寺和鲁城,出产的紫色石头非常多。既然米芾说紫金砚比端砚还要好,为啥没有大规模开发?为啥还为了一块砚跟苏东坡争来争去?可见紫金砚是不容易得的,所以紫金砚才珍贵。

薛山南(也就是紫金山)的紫金石很少,偶尔从山腰的土层中能发现那么一层,开采难度大,而且能够成砚台料的更是少之又少,加上有金线,成品率低。如果想找一块完整、品质好又有金线和金星的紫金石,那简直是难上加难,我们看到米芾的那块都没有明显的金线。

所以,临朐、八公山跟紫金砚根本不沾边,我看顶多叫紫石砚。唯有薛山南的紫金山出的紫金石才是紫金砚的来处。这样说,薛山砚和紫金砚还是兄弟砚,它俩产地相隔不过四五百米。

说句实话,薛山砚少见于众人视线,紫金砚更是不为人所知,我们有责任,如何去挖掘和宣传,还需要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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