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华语文学大赛368号‖春风卖菜记

『作者:大毛』

春风卖菜记

文/大毛

(一)村里卖菜

牟家村年年种蔬菜,村东头开辟了一块空闲开阔地,菜农的菜就在此交易,日久天长便形成了市场。菜贩子有小菜贩子和大菜贩子之分;小菜贩子是用一个小车甚至用最原始的方法;套上毛驴车装满走村串乡地叫卖,大菜贩子用大汽车把菜拉到大城里一捣腾便有大把的钞票赚到手,大菜贩子是主要的收购商。

春风种了五亩地的菠菜今年大丰收;菠菜叶子肥硕碧绿,茎杆粗壮挺拔。那日天刚露出了鱼肚白春风就下地了;春风先把菠菜上面的一层薄膜纸也就是给菜保温的俗称窝弓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掀开,蹲下身子拿起小铁铲唦唦唦春风的手快的如狡兔一般不到中午时便铲了一架子车的菠菜。春风把它一捆一捆的择净码好细心的如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不到中午时分春风便把菜车装满了,于是架起双臂弓起身子把帮绳搭上肩拉着车子轻松的向菜市场出发。菜市场离他的地并不远不大会就能到。春风一边走一边盘算着这一车菠菜有多少斤能换多少钱。

还没容春风把一些事情想完揉碎他一抬眼菜市场就到了;交易场已经有很多人了菠菜已经拉了一车又一车了;栓四爷家的,赖货家的,铜勺家的,金二家的等等,还有外村不认识的菜农个个排起了长龙;大筐小篓,木板拉车,机动三轮个个装的车满帮溢堆积如山。

春天的日头一晃便过晌午了,可是菜贩子的车却迟迟不见踪影。哎,我看这车今天是咋了不来了。真不来了呀。今天不来就只有把菜拉家等明天卖了。是,真不中只有拉走了。说归说,可是没有一个人真行动起来把菜拉走;那怕有一丝希望也要等;春种秋收暑来寒往农民就指望这点地收获希望,那怕是一场天灾一个泡影,农民也要抱着这个希望不会轻易松手。

菜贩子在故意拖迟,常言说塘里的鱼越多越好,捉鱼的已经把大网撒下了就是不急收网,等网里的鱼都挣扎的精疲力尽了,那时再收网鱼就会乖乖的束手就擒了。就这样等,等,等的人心烦意乱,等的人望眼欲穿,耐心快耗尽时,菜贩子的车突然而至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这时人们好像遇到了救星一样,呼拉拉的都往菜贩子的车边拥挤。

莫挤,莫挤。从车上跳下一个头戴压舌冒穿单皮夹克的年轻人,后面又下来一个穿西装留八字胡的中年人,中年人臂窝里夹着一个黑皮包,看来先下来那个是司机,这个中年人才是老板,因为他臂窝里夹着不是钱就是账本。

菠菜啥价。栓四爷第一个上前问价钱。中年菜贩子并不答话,而是不慌不忙走到栓四爷的菜前打量一翻,然后用手一划拉栓四爷的菠菜说:8分。啥。这一句话只有两个字却如同一声炸雷。八~~分。栓四爷因为吃惊而把八分两个字拉得很长。不是前两天还两毛吗。那去年还八毛呢。菜贩子老板生硬的来一句。这时经纪人发话了;经纪人是本村的人历来是一个圆滑笑面虎。今年行情不好,不如去年呀。人们一下子想起了去年,去年春风种了一亩菠菜行情好,卖了好几千块,今年就翻几倍的种,知了猴开不了头,别的村民亦是如此都亩数倍增,这时产量已经过剩了,再加上信息闭塞销路寥寥,可是村民们并不知道这些,还都幻想着卖菜卖出去的钱也能翻倍增呢。

这是啥行情,茅坑里掉石头~~贱出屎来了。春风忍不住答话了。这个价还能换成个屁钱,还有个鬼意思。铲半天的菜连工夫钱都搭进去了。赖货家的女人栓四爷还有铜勺家的女人等等都嚷嚷开来。是哩,到城里打工一天的工钱也比铲一天菠菜卖的钱多。话不能这样说;城里来的菜贩子老板发了话:打工是打工的钱,去打工不要路费,再者说打工被人骗得不到工钱黑心老板多的是,我们把菜拉城里你以为能赚好多,也就是赚个辛苦钱,现在的菠菜到处都是并不是你们一个地方种,山东那个大菜市场也是多的很,没办法我们也是卖不上价呀。鬼才信呢,拉到城里还卖一块五嘞。栓四爷说。呵,一块五。菜贩子老板撇了一下嘴一脸不屑。真的,你听谁说的。春风问栓四爷。听刚从城里打工回来的水生说的。真的。春风还是一脸怀疑的表情。哈哈,菜贩子一笑:从来没有的事。不管有没有,八分不卖。菜农和菜贩子一下子弄成了僵持的局面。

就这样僵持了半天,经纪人拉菜贩子老板在远处嘀咕了一阵, 菜贩子回来打破了僵局:好的菠菜我们一斤涨二分钱一毛钱一斤,再多一分都不要了,前两天收的两毛,拉城里除了油钱,路费,场地费等杂七糟八的钱算下来还亏钱呢。菜贩子说完菜农们一阵沉默。終于有人坚持不住了,金二家的第一个松了口.一毛就一毛卖了,不卖还真拉回家喂猪呀。这东西猪都吃烦了。这时又有人说:铜勺家的天天吃喂的猪都窜稀拉肚子了,屙的屎都是绿的再不敢喂了,叫兽医打了好几针才过来了。栓四爷也说卖就卖了一毛就一毛。知了猴起不了头,人们紧跟着都松了口,几乎没有几个再有任何卖高价的幻想了。

(二)进城

春风找到水生家,水生没在水生的老婆在,水生又去城里打工去了。水生的老婆问有事,春风说:我听栓四爷说水生说城里的菠菜卖一块五一斤嘞。我不知道。水生女人说:好像听他说那么一嘴。哦。春发说:只要他说过就行,俺大兄弟不会说瞎话嘞。

春风把菜拉回了家。春风的婆娘一看春风的菠菜就骂起春风来:你个犟驴,人家都卖了你拉回家沤粪呀。我嫌价低嘞。春风说。那里价高。城里价高。春风又说。你还能拉到城里卖。我就是要把它拉到城里卖。你做梦嘞,你个死驴,谁给你拉。春风婆娘大骂。春风这次却不急不躁不像平时急起来就骂老婆头发长见识短,而是耐心的跟老婆说:是这样我问过水生的老婆了菠菜拉到省城能卖到一块五一斤,我寻思了在咱村卖换不成钱拉到城里可就主贵了。谁给你拉。婆娘问。俺远房的一个外生侄子加啥子来者。春成。婆娘说。对对是叫春成,他有一辆卡车常给人家跑运输嘞,就用他的车我就不信人家都能拉菜到城里赚钱我为甚不能人家是人我也是人嘞。就你能嘞。我今天非能他一回不中。春风倔犟起来真跟一头牛一样。

第二天一辆轻卡车来到了牟家村。车上跳下一个人。是春风。人们有点意外。春风说卖不出去的菠菜卖给我,人家出多钱我出多钱,好的我再加几分。春风吆喝着。这是春风这几年第一次在村里这么牛这么的拽。春风本来就不是个怂人但也好多年没有这么神气过了,春风又找到了很久以前当村小队队长的感觉。那时候春风还真牛过一段日子呢,但早已时过景迁了。

开车的是春风表弟的儿子名叫春成他长的人高马大黒不溜秋一看也是个实在人。一切都敲定说好了,板倒树掏鸟蛋~万无一失了,春风把眉眼都收拾干净了,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春风要去城里了,去赚城里的人的钱了。

(三)城里卖菜

春天咋暖还寒时节,春风穿了一件厚点的棉大衣在车上迷迷糊糊颠簸了半夜黎明时刻进城了,春风这是这几年第一次走这么远进省城,以前春风在当小队队长时为队里买水泵时进过一次省城。好多年前的事了城市变化太大了,到处都是车往人流,煦煦嚷嚷。春风倒是觉得满眼都是新鲜的好像刘姥姥再次进了大观园,省城的蔬菜批发市场在城里的南环路有一个;毗临着省道。春风说春成就这里了于是他们就把菠菜车开进来。  省城的菜市场真大呀和自己村的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菜车一辆挨着一辆,人家可早就来了,有拉的黄瓜,豆角,茄子,蕃茄等等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外地菜,春风找了一个角落把车停下来,搭眼观望只见陆陆续续有骑三轮车魔托车的,他们好像也是农民的样子穿的都朴素朴实有些甚至衣服还有一些脏兮兮的,春风明白了这些都是城里的底层阶级为了生活在城市的边缘挣扎摆个菜摊和那些所谓的市民们锱铢必较挣一些辛苦钱。

春风安顿好车子又和春成吃了美美的早餐,再次搭眼旋了一圈菜市场的菜,春风看到他的右边隔着一辆黄瓜车就有一车菠菜。春风先掏出一支烟毕供毕敬地献给批发市场的管理人员问:老师箥菜能卖啥价。管理人员说:不一定大概四五毛吧。啥。春风一惊好像听错了什么。不是说一块四五吗。管理人员摇了摇头。没听说过。那俺听说就是一块五是听俺村在你们这里打工的人说的,说城里就卖一块五嘞。哦。管理人员说,那我不清楚了,你最好问一问那些菜贩子。好,谢谢谢谢,春风一脸感激的表情。

大老远看到有一个骑三轮车跟春风岁数大小差不多的中年年纪的人过来了,春风一把把人家拽住了说:老师发我的菜吧,恁看我的菠菜多好。那人问:啥价。春风说:你出啥价,看你这哥哥也像是从农村来的,我给你优惠点。那人笑了说,农村的就优惠,俺不是农村的原来是省三七水泵厂的工人。啥,三七水泵厂。春风一惊:是不是城区南城那一家。对呀中年人说。咦,春风说:俺在早年还在你们厂里买过水泵嘞咱真是还是熟人呢。那时候俺还是俺们生产队的小队长嘞。春风一下子有了话题,来了和此人攀谈的劲头。哎,只见这人叹了一口气,厂子早倒闭了,现在俺早成下岗工人了。啥,春风大惊,不能吧老哥那么好一个厂!已经倒闭了四五年了,要不我能出来干这个。这是真的呀。春风好像还在吃惊着。可惜了,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厂。春发咂咂着嘴连声说着。那国家不给钱。哎。中年人说:每月几十块钱不够花的。那呀。春风还在叹息着。干这个还能糊口饭勉强养活家人没办法呀。中年人继续说者。春风一下子怜悯之情溢于言表:这一下岗还真是不容易嘞不过挣点总比不挣强,既然到这一步了也真没办法嘞。该不是呀。中年人和春风唏嘘不已。老哥咱既然嗙了这么久了我再问你个事,你给我说个实话,恁这几天发的菠菜是多钱一斤。春风问。好,我给你说实话老哥这几天都是四五毛一斤。这么便宜。我再问你一下春风说:俺听俺村里的在你们这打工的人说能卖一块五六嘞。中年人笑了说:老哥你可能弄错了那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那时候天气还冷菜卖的价贵,不过那都是零售的价钱批发没有过这个价。哦。春风好像明白了。春风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老哥,你忙着我走了。哦哦,好好。春风一时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好像还不相信这个价是真的,眼看此人慢慢走远了,把拦着此人原为了推销菠菜的事竞忘的一干二净了。叔,就这个价,春成一句话把他提醒了,就这个价没办法春成说。

四五毛就四五毛,来都来了只有随行就市了。春风一跺脚;奶奶的,这叫麻子不是麻子~~坑人呀。可是春风被谁坑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四)卖菜难

蔬菜批发市场的人越来越多开始热闹起来,城市里的菜贩子都起的早好早点批发了卖个新鲜。黄瓜,茄子都开始卖了,春风的菠菜却少有人问津,隔着黄瓜车的那辆菠菜车也开始卖了。

有一个菜贩子只问了一下价格然后头也不回就径直到那一家菠菜车去了。春成说:叔,咱不能这样木着,咱吆喝吧,这跟赶集卖东西一样嘞。好。春风吆喝起来:菠菜五毛一斤嘞,五毛了,五毛了。春风吆喝了半天,还是没人买。春成说.:不中,叔,你等着,我去打一下望勘探堪探。不大会春成回来了说:叔,人家的菠菜才卖四毛五一斤,咱卖五毛怪不得没人要。那怪不得春风说。四毛五了,四毛五了。春风又吆喝开来,可还是没人问。春成又去打探回来说:人家的降到四毛了。我也是四毛四毛一斤。春风吆喝的嗓子都冒烟了可春风的菠菜跟本没人买。这时又有一个蹬三轮的年轻人从远处走过来,春风又想把人家拦截住,春风说兄弟要我的菜吧价钱不贵。年轻人说老哥:那边俺都是老客户了......话没说完蹬起三轮就走了。春风傻了眼。春成说:咱太不专业了,人家的菜是拉的菜样多品种全,他们去一家就可以多批几样甚至一下子都批完了,不用再跑第二家,叔甭截了没用,人家常买常卖的价钱算的也不贵,他们凭什么要咱的就是咱比人家便宜点也不一定好使嘞。哎,春风叹了一口气:卖个菜也有这么多讲究,奶奶的城里人真是欺生嘞。

渐渐的蔬菜批发市场的人越来越少,菜贩子都批发了自己满意的菜带着满足离去,只剩下极少数的车和人,隔着黄瓜车那辆菠菜车也已经告罄。只有等明天卖了,春成无奈的说。

翌日,又来了一辆大卡车菠菜正好和春风的挨着,原来这些黄瓜车,蕃茄车和菠菜车三辆是一个老板;这是个大老板,人家财大气粗,一般人竞争不住他嘞。春风又是一天没戏。

第三天,春风的菠菜已经开始打焉了,菜市场的菠菜却越来越多,都是新鲜水灵价钱公道。

不行了,没办法卖了。春成说咱耗不起呀一天天要收摊位费的。那咋办。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春风深刻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实。要不春成说咱拉到市里面零售一下试试。咦,春风一拍脑门我咋没想到呀,这是个好办法嘞。春风想起了原来他去县城里卖菜时;那时骑个自行车自行车后架子上挎两边个大竹篓,装满能装一两百斤菜嘞,到居民区一吆喝人就呼啦一下都出来了价都不问不一会就给抢光了。走,下城里。春风一声令下春成就离开了菜市场把菜拉到市里面的一个小区门口开始叫卖:菠菜便宜了,箥菜便宜了。进出小区的人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却没几个人买。什么菜呀焉都焉了,拉这么大一车,嘿嘿,这么卖没见过,神经病,乡吧佬。一个穿戴时尚的城市里的胖女人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啥,你说谁呢。春风要撵上人家跟人家理论理论。谁是乡吧佬,乡吧佬咋了,俺是正大光明的做卖买,又不偷不抢的。可是刚走两步就被一个戴红袖头的人拦住了。谁让你们在这卖的,看看弄的一地菜叶多影响市容,交罚款吧,说着嗞啦一声撕下一张罚款单硬塞到春风怀里。说罚款50元。啥,春风急了;我菜都没卖到50元,我凭啥交50元,你这不是欺负我们乡下人吗。不交是吧,好你等着,一会我打个电话叫交警来,这里不让随便停车,他们一来就有你好戏看了,到时候不但要扣你的证而且还要罚你的款拖你的车,到那时候你就老实了。

好好,我们交,我们交,春成说着掏出了50元,春风还要理论被春成一把拽住说:叔,算了,这不是在咱自己村里在人家的地盘嘞。

那不让卖咋办。春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春成开起车就走,春风问你去哪里,还能去哪里,春成说:垃圾场。春风疑惑的问你去垃圾场做甚。扔菠菜。啥,你说啥。春风如被人当头夯了一棒。春成说:卖不让卖你说咋办。不中。春风说这好好的菜咋能说扔就扔了,太可惜了,糟蹋东西要遭报应的。可惜个甚报应个神。春成说:不扔垃圾场莫非我俩把它吃了不成。你没见那电视里奶农的奶不合格照样倒进大坑里,还有那过完节没卖完的月饼不都拉到养猪场了吗,人家亏大了,咱这点算啥。我宁可拉回家去也不扔。春风固执得要撞南墙的样子那是九头牛也拽不回。春成说:叔,我不可能再拉回家去,回去的运费和油钱你算没算,那都是小事,叔,若真拉回家那就让全村人看笑话嘞,笑咱没本事,那不丟人丟到家了。那......春风一时语塞。那不能丢人,不能让村人看笑话嘞,扔都扔吧。春风一咬牙;春风終于被春成说通了。嗯,这就对了。春成说:回到村里咱就说把菠菜卖完了赚钱了那脸上才有光呢,鬼才知道咱是扔了呢。

(五)扔菜

春风把满满一车菠菜拉到一个垃圾处理中转站。垃圾场的人说扔这么一大车要交二百元的,啥,春风一听又火冒三丈。钱,钱,啥都交钱,不扔了,走,春成拉回家,油钱过路费我给你出。叔,春成一把把春风拽到一边说:别耍小孩脾气了来都来了还能咋着,这事不用你管了。春风气的说不出话来。

由于垃圾处理场地小,许多菠菜都滚落到了路上。这时一个城里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孩从这里走过。妈妈菜,小女孩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捆。孩子,拿去吃,春风从地上又拾起了两捆,这是俺村种的,别看焉了,摘吧摘吧都是好的,拿去吃吧不要钱。什么菜。女人一脸不屑;不要。说着抢过女孩的菜扔到了地上说:好菜能丟到这里,这是有农药的不准吃的有毒的。说着拉起女孩就走。我这菜没毒是好的春风大声喊。城里的女人理也没理牵着女孩走远了。

我这菜没毒,能吃,春风气的哭了起来.......

【作者简介】

大毛,原名毛世永,籍贯河南滑县,1975年生,1994年毕业于原滑县老庙第三职业高中(现为县三职专),后务农6年其间写诗、小小说、散文在报纸、杂志、广播电台发表,2000年到重庆务工,2015年开始在各种微刊发作品,其中在(荔枝女人),(大西北诗人),(国际文摘),(大国文学),(环球文苑),(国际文学),(作家故事),(双馨文苑),(文学人生杂谈)(乡土文学)等发表作品近百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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