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诗歌赏析/《延续》[爱尔兰]拉塞尔

乔治·威廉·拉塞尔（George William Russell）爱尔兰作家及画家。笔名为“AE”。他对神学有着浓厚兴趣，很多诗歌带有神秘色彩，通常反映出他对神智学的兴趣。拉塞尔与威廉·巴特勒·叶芝及其他人一起领导了“爱尔兰的文艺复兴运动”，并参与创立了爱尔兰国家剧院。作为一个画家，他最有名的作品是多尼戈尔郡的风景画。

《诗歌原文》

没有痕迹，帝国便一一消逝。

鲜花和星星仍为主所关怀，

星座在草丛里藏匿，

金色的奇迹在空中隐埋。

生命瞬息间将被出租

那儿死亡在闪烁，放荡又疯狂——

神圣的主还在专注

他的孩子直到那最后的时光。

他的智慧和胸怀焕发着热忱，

生命被赋予了魅力。直至

肉体和灵魂离分

永恒之主执行自己的意旨。

那野性的兰花中，你的双脚

再迈一步便将其毁灭。

蕴含着热情，甜蜜和维妙

伟大的主拥有自己的喜悦。

虽然碎玉暗然失色

造物主的创造永不停歇，

毁灭了的将被重新塑造

一件杰作更为美妙。

(季雨　译)

【赏析】

这首《延续》是集中表现拉塞尔哲学思想的一首诗，可读性比较强。拉塞尔在诗中用比较隐晦的语言表现了生命与永恒、生命与死亡、永恒与死亡之间的辩证关系，引发了我们对于存在与生命的深刻思考。让我们紧扣“延续”一词来对诗歌进行解读。

在拉塞尔看来，人的生命是生生不息的，每一个具体生命的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毁灭，因为“毁灭了的将被重新塑造”，而且“造物主的创造永不停歇”，“肉体和灵魂离分”是“永恒之主执行自己的意旨”。所以，生命的死亡都是为了新的创造，而且每一次的死亡都将会被“神圣的主”造就成“更为美妙”的“一件杰作”。在这样的前提下，我们再看第一句：“没有痕迹，帝国便一一消逝。”这里的“痕迹”是指生命的消亡与新生命的产生这一种交替的痕迹，如果没有死亡，虽然“鲜花和星星仍为主所关怀”，但是人类的王国将会不复存在。那样的话，撇开“星座在草丛里藏匿”不说，“金色的奇迹”这永恒的创造规律也将会“在空中隐埋”。“死亡在闪烁”的地方是让人害怕的，它“放荡又疯狂”，每当它降临，“生命瞬息间将被出租”，我们厌恶它，可正是由于它，“生命被赋予了魅力”，才会有新的创造的产生，人类才会进步，整个社会与文明才得以存在，这就是所谓“延续”!

在本书所选编的爱尔兰诗人中，拉塞尔较之于其他几位诗人，最显著的不同就在于他的作品字里行间渗透着浓浓的神秘主义色彩的哲理与玄思。拉塞尔的诗中反映了一种螺旋式的时间观、生命观，肉体的消亡不代表生命永恒的消逝，宇宙人世就在新旧交替中实现“延续”。单一个体不可能实现延续，群体在生死轮回中才能实现生生不息，这才是“延续”的本质。拉塞尔对于死亡的观点也是与众不同的，他认为死亡并不可怕，也不用逃避，死并不是一场灾难，反而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诗人让人们在领悟其晦涩的表达的同时又促使人们以逆向思维去看问题。

这首诗语言奇崛，化静为动，“死亡”这一可怖而又冷漠的词作者却用“闪烁，放荡又疯狂”来形容，这种叙述使诗歌充满张力，使全诗弥漫着宗教迷狂式的平和与欣悦，这不是参透生死的超脱与淡然，而是对全能的主的信赖与毫无保留的托付。

本诗意象也十分贴切鲜明，用一朵脚下美丽的兰花来形容那神秘而脆弱的生命，给人的视觉感受与心理感受以强烈的冲击力。

(党啸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