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滴成河·散文 张晓舜 | 水山村札记
《山里人家》 张学斌
枝叶上的音乐
一马平川的水草丰美,水山村曾是哪个部族的牧场?大漠孤烟的荒凉,七级塔又曾是哪次争夺的战场?
沿着湿地的肌理,你找不到诗词,但可以找到牛角和战鼓。
不管是和平的羊粪和还是战争的血液,如今都营养着水山村草木的今生今世。
远古的音符还留存在树枝、草叶上,在每一个孩子的嘴里都可以吹出音乐。今古音律相通,音色衔接。
一万年前的孩子,也会这么野生地把植物吹响。
这不是蒙太奇式的切换镜头,是音乐一直蕴含在枝叶上,伫立在风中。只不过偶尔遇到吹响的唇。
这和某些爱情差不多,一辈子只为了某次邂逅。精彩的遭遇后,人生的华章立即开始,枝繁叶茂。
有幸被遗忘
每一个宗教机构的存在,对居民、历史和草木都是一种善意的提示。
不同的是教堂在闹市,中国的寺观都隐于山清水秀。
水山村即使作为故乡,也不是那种牵肠挂肚的惦念。
所以这个逃荒人聚居的村落才保留了最自然的自然状态,像历史遗落在北山脚下的一个句号——几乎没有经济和政治的常见败笔来过多地更改。
被遗忘并不都是坏事。
所以,水山村对天雷来说,百读不厌。暗含历史风雷,透出地理变迁,还有人文的沧海桑田。
多谢遗忘。原生态才不被关注地、生机盎然地保留至今。
乡愁如酒
半个世纪的随波逐流,往事尽随流水,浮情尽抛落霞,沉淀下来的,惟有乡愁。
南大河本来是从西面直奔屯子而来,临近处,绕屯向南拐个弯,再面东而去。屯东有大片湿地,小湖泊星罗棋布。再往南“五节地”流淌的便是萧红笔下的呼兰河。
天雷家的老宅位于屯东,坡上。园内果树结大秋果,秋前,酸涩异常;经小西北风(或轻霜)微点,自动落下的,甘饴如糖,咬一口甜掉牙。
天雷每每带着大山的轮廓与凝重,把往日的深情斟酌入梦,冰心玉壶盛满陈年老酒——一杯醇乡愁,三杯醉夕阳,五杯回童年,七杯梦里无故乡,酣畅山川。
壶中日月,在城,是推不开的应酬。
碗中乾坤,在村,清清亮亮。于酒于情,都无尘,在于陈。
注:天雷为作者笔下水山村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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