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货

存货

盘点存货，看这样按兵不动坚守不出还能存活多久。

每天夜里，临睡前三问：疫情明天会出现拐点吗？明天还有荤菜吗？明天在家做点什么呢？

昨天，将冰箱里最后一盒牛腱子肉煮了，配的是海底捞的调料。两只土豆切丝，滚上蛋液，炸一盘金光灿灿爱心满满的薯条。再来一份豆干炒洋葱。儿子说，这顿饭，真像样儿。嗯，吃完这顿，下顿、下下顿就请多谅解了：晚饭的荤菜是、就着剩牛肉煮了几只白菜叶。

前天一早在家门口的农贸菜场抢（菜市没什么人，自己跟心里的恐慌在抢呢）了一袋子素菜，有大白菜洋葱豆干大葱卷心菜。我家大师进门时的画面让我特别感动：超大的蓝色塑料袋扛在肩头，在我眼里，那简直就是拿麻袋装菜。

都说不恐慌，今天午饭后再去农贸菜场打探，大门紧闭：所有的菜篮都空了。

其实，家里确实还有一定量的存菜：荤菜只剩鱼，素菜我不说，想必你也猜得到——胡萝卜呀。每次去菜场都要包圆儿的胡萝卜，每天去沙筐里挖几个，保存得还不错，零星也有烂的。翘嘴鱼红尾鱼都是年前新发现的美味，接连买回两大条。开背腌渍后切块晒干，吃的时候，放在平底锅里煎成两面焦黄，出锅前再撒点葱花。

接下来，我们要通过这次自我居家隔离，让儿子喜欢吃鱼和胡萝卜。

其余的荤菜，还有半只鸭，半个羊脸儿。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吃：我不爱吃鸡鸭鹅的肉，羊头肉的膻味也受不了。

吃过早饭，翻检冰箱。双开门的冰箱冷冻抽屉不知不觉空了一只。仔细搜寻，发现一袋小银鱼，高邮湖特产。哎，午饭有着落了，小银鱼炒蛋。绿叶菜不缺，实在不行，大白菜顶上。这才安心地坐在书房，抄《诗经》。

如今最好听的声音就是油锅爆炒时的滋啦滋啦的响，最亲切的呼唤是“快来吃饭”。有那么夸张吗？当然，要有。武汉的朋友家一天只吃两顿饭。

这顿吃饱喝足，突然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能做什么呢？为了存活，出门囤货啊。

不要制造人为的恐慌。平静的街市除了行人车马依稀，其他似乎没什么异样：只有出门不戴口罩才是异样。

超市照常开业，人流平稳。可是货流却不平稳，放眼望去，七七八八空了大半，其余都好。还有，蔬菜称重的队伍好长好长啊。

我们站在断货的消毒液洗涤剂的货架前张望。一个中年男子打电话给他老婆：家里的肥皂够用吗。

如今的都市人真的没有囤货习惯。一来存放空间受限，二来，实在没这个必要。可是，老辈人过日子虽说困窘点，却不含糊，这类家常用品何曾断过货。我妈家里存的食盐，装满了废弃的铝水壶；油盐酱醋米面甚至杂粮，还有终年爆满的冰箱里的各种肉食，保守点估计，她一人坐在家里吃一个月都没问题。

我今早起来突然想熬小米粥，厨房没有小米。鸽子粮里有小米。可惜太少了。后来随便拎一袋杂粮煮了，原来是高粱米。实在没有粮食，就吃鸽粮；鸽子粮吃光了呢，那就吃鸽子呗。